不等沈岳接话,叶知秋便继续说道,“医者仁心,即便有所医,有所不医,但也不能以医杀人!这巫医门,据说多有邪术,活人也能为药引!而且门中精通毒术,哪里能称得起一个‘医’字?”
沈岳心道,这周老爷子的病症,的确是蹊跷,若是在东海,机缘遇到,或许还有兴趣一看。
但病人远在岭北,单凭叶知秋口述,他也无法诊断,“此病我也得面诊才行,让你失望了。不过,周家请了什么巫医门,怕是周老爷子的身体有什么隐情,未必告诉你。”
“沈师,我哪里有半分失望?从沈师这里我也明白了,放手是理智之举!”叶知秋连忙说道,“而且,沈师刚才提醒了我,这看着蹊跷,说不定是有什么隐情没告诉我啊!”
“好了,既然放手,那就不必再想,你准备一下,启程前我告诉你。”
“是。”
沈岳挂了电话,正琢磨怎么吃饭,电话随即便响了起来。
“沈先生,没打扰您吧?”电话是杜啸谷打来的,刚才沈岳和叶知秋聊得比较多,他打了两次占线。
“没有,有话就说。”
“这快到午饭的点儿了,边吃边说?”
“可。”
“那我去接你。”
沈岳和杜啸谷、门庆一起进了包间之后,不一会儿,黄三立带着司长街和冯盛来了。路上,杜啸谷已经说了这事儿。
这一次,黄三立见了沈岳,毕恭毕敬,见面之后,竟然先鞠了一躬,“沈先生!还请原谅我之前的鲁莽!”
“坐下说吧。”沈岳看了看司长街,他也是一副毕恭毕敬之态。
杜啸谷笑道,“沈先生,黄老板非得当面向你道歉。”
“司长街的事儿,他没告诉你吧?”沈岳随意摆了摆手。
“怎么?你和司大师见过了?”杜啸谷确实不知道沈岳见过了司长街,只知道黄三立彻底服软了。
司长街连连摆手,“在沈先生面前,我怎么敢妄称大师?”
杜啸谷心头大喜,心说原来沈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把这个司长街给制服了!
上齐了菜,屏退了服务员,黄三立又是恭敬举杯,“杜老板已经告诉我了,沈先生高瞻远瞩,黄某在金陵必当全力配合!金陵东海两地,我和杜老板联手,前程必定一片锦绣。”
“这种事儿你们谈就好。”沈岳饿了,自顾吃菜。不过,吃的时候瞥了瞥冯盛和司长街,“你俩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冯盛的胳膊还吊着呢,一听这个,他立即惶恐地站了起来,“在下确实想请教沈先生,我的铁布衫在沈先生手下,怎么瞬间就没了用?”
“那是我用了一点小小术法。不必担心,这种术法,普天之下,也就我能用。”沈岳淡然道。
“玄门术法,岂是你一介武夫能理解的?”司长街起身,白了冯盛一眼,转而拱手道,“沈先生,我的墨鬼盅·····”
沈岳放下筷子,喝了口茶,“你想要回去?”
“这·····”司长街当然想要回去,这可是厉害的独门法器,没了墨鬼盅,只有控鬼术,要干什么还得临时控制阴魂,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那是你的东西么?”沈岳又问。
“这是我祖传之物。”
“这话你能当着萧道长的面儿说么?”
“啊?”司长街一愣,“萧老神仙?他,还在人世?”他当然知道墨鬼盅真正的来历,只不过在司家已传三代,他才自然而然说是祖传的。
“昨晚上我们一起喝酒来着,他本来就想要回去,我给他了。”沈岳拿起筷子,点了点他,“萧道长说,你拿着墨鬼盅,取了不少不义之财,所以他才想收回去。”
司长街立时冷汗涔涔,“是,我知错了。”
黄三立此时打了个圆场,他也是好奇,“沈先生,刚才你们说的萧道长,高寿啊?”
“古稀双庆,只欠一度春秋。”沈岳就手把萧长亭说的话翻了出来。
在座众人,除了司长街,皆是大吃一惊,这个年纪,还能来去自如,还能喝酒?而且,墨鬼盅居然是他的东西!这叫一声“萧老神仙”,真是不为过了!
“黄某鼠目寸光,不知道东海还有沈先生这样的存在!区区彭治豪,又算得了什么!”黄三立立即说道。
沈岳没说话,杜啸谷却接口道,“我听说,最近彭治豪好像和倭国人走得挺近!”
“倭国人?”沈岳微微抬头,“他们如今还能在华国翻起什么浪花么?”
“大浪翻不起来。不过倭国的忍术还是不容小觑,彭治豪怕是病急乱投医。”杜啸谷回答。
沈岳冷笑,“忍术?听着就躲躲闪闪,没什么道行!”
黄三立却举杯,“有沈先生在,那都是小小把戏,不必理会。沈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到金陵玩玩!让我尽尽心啊!”
沈岳想了想,“说不定会去的。”
因为柳乐就是金陵人。
几人边吃边说,其实后来主要是他们在说,沈岳偶尔应上一句。
恰在此时,彭治豪也在吃饭!身处一家名为正和料理的包间。
不过,此时包间里只有他和卓青叶两人,却摆着好几套餐具,菜也没上,显然他们在等人。
“彭先生,根据苏志高的说法,这个沈岳的修为,那就应该至少是化虚境巅峰。结合我们最近调查的结果,霍大师并未和其他人接触,那真凶基本就是沈岳了。”卓青叶低声道。
彭治豪点头,“只可惜没证据。”
化境宗师杀人,怎么可能留下证据?卓青叶心里这么想着,却道,“金陵的黄三立要是和杜啸谷联手,那就更麻烦了。希望这次血川组能有高手来东海。”
彭治豪点了一支烟,“即便走到这一步了,我还是一直有些犹豫。我和杜啸谷相争,算是内部矛盾,这要是依靠小鬼子,那可成了民族败类。”
“他们要的并不多,无非就是在东海有个据点。”
“说是这么说,但小鬼子向来野心甚大。”
“今时不同往日,若他们真能除掉沈岳,我们也不是不能卸磨杀驴。”卓青叶做了个手势。
“谈何容易!”彭治豪叹气。
卓青叶却微微一笑,“对我们来说不容易,但对有的部门来说不难,我恰好在这样的部门有个同学。倭国人跑到华国来,又有不良背景······”
彭治豪眉头展开,“听起来似乎不错。”
两人说话的声音一直极低,基本就是交头接耳,此时却一起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笑声中,包间的门被拉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什么事情让两位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