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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兖州之战(五)

曹操偷袭西寨最终得手,吕布折损兵马大半。此时双方都在相办法击败对方,于是濮阳之地暂时出现了平静。

宇文宪因为在夺取西寨一战中功勋卓著,被授予昭武将军衔,任前军偏将,归属曹仁指挥。他手下的孟举和严峰也同时晋升为校尉,不仅如此,他的老部下张旭、张彪也因战功同晋校尉,曹操还特地将他们两个调到宇文宪麾下。

宇文宪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老部下十分的高兴,他不过他却没看到孙海,于是问张旭:“张旭,孙海呢?”

张旭听到孙海的名字变得有些失落,他说:“孙大哥他……前些日子就战死了。”

张彪见张旭又提起孙海,也是变得一脸伤感,严峰也是如此。孟举的表情却毫无变化,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他眼眶有些湿润。

而宇文宪听完并不感到惊讶,他经历过战友的生离死别。战争就是这么无情,今日还跟你碎碎念个不停让你都觉得烦的战友,说不定第二天就死在了战场上。

宇文宪出言安慰了张旭等人,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对其他人说:“各位兄弟,我宇文宪初到军营,最先认识的就是你们,应该说你们是我最亲自的人。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张旭听了第一个表示同意,随后严峰、张彪也都同意了,他们把目光都投向了孟举。孟举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乎,他们没有准备任何事物,只是简单的相互行礼,并告知天地,最后确认了排行——三十岁的张彪是老大,二十八岁的严峰是老二,二十七岁且已经阵亡的孙海是老三,二十五岁的张旭是老四,二十四岁的宇文宪是老五,最小的便是二十二岁的孟举。

五个人伸处手,一层叠一层,异口同声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另一边,曹操的军帐里,此时多了一个人。那人自称是濮阳田氏的家仆,携带了一封密信给曹操。信上说吕布因为战败,打算移兵黎阳,再做图谋,现在濮阳城内只有高顺率领的三千人留守,那人还说他的主人愿意作为内应为曹操打开城门,还留下了暗号。

那人走后,曹操便和郭嘉商议此事。曹操问郭嘉说:“奉孝,此事你觉得可行否?”

郭嘉道:“吕布虽然有勇无谋,可他身边有陈宫在。之前吕布不听陈宫建议,现在遭此大败,必然会再次采纳陈宫的献策,所以这其中必定有诈!不过,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当夜,曹操率军至濮阳城外,李典便对曹操说:“主公,让我先行进入,以探虚实。”

曹操却拒绝道:“不可,我是主帅,我若不亲自进城身后将士谁肯向前?”

于是曹操率军直奔西门,这是与田氏事先就约好的。曹操快到西门时,城上便传出铜锣声,城楼上火把缭乱。这时吊桥突然放下,城门大开,曹操率军长驱直入。

另一边,一直埋伏于濮阳城外马陵山的宇文宪跟手下几个兄弟正聊天呢。

老四张旭问宇文宪说:“五弟,听说你和那个号称‘人中吕布’的打了个平手,是不是真的?”

宇文宪回答道:“你听谁说的?我现在还不是吕布的对手。吕布正当壮年,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他都在我之上。不过,有一个人出枪的速度倒是可以和现在的吕布比肩。”

老大张彪追问道:“是谁啊?”

宇文宪脱口而出“常山赵子龙”五个字,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最后是严峰说:“是不是打徐州的时候,那个银甲白袍的大将?”

宇文宪道:“对,就是他。那次我和他交手的时候,我们力量差不多,其实我稍微比他强那一点点,毕竟我们的武器不一样,枪法更注重速度,我的凤翅镏金镋则是对力量也有要求。但要是论出招的速度,他不会逊色与吕布,其实,我很想看到他们两个对决的样子。”

宇文宪的心愿也是后世许多“云迷”的心愿,“一吕二赵三典韦”的排名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根深蒂固,尽管有很多人说赵云的实力都是被吹出来的,但宇文宪更愿意相信赵云的实力的确在三国排第二,只是赵云缺少和高手过招记录,没办法为自己正名。他来到的这个世界,他说不清是演义还是史实,也许是一个架空的世界,但这个世界的赵云的确就像他心目中的那个赵云一样。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之后又回归沉默。宇文宪注意到平时话少的孟举,自从知道了孙海战死的消息后,话变得更少,完全就是哑巴一样。而且经常看着他一个人没事就抬头看星星,一看就一两个时辰。

这次也是,其他几个人都是坐着围成一圈,就他靠着一棵树,一个人在看星星。

宇文宪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问道:“六弟,你在看什么?”

孟举没有回答,宇文宪便又继续说:“那天我看见你听到三哥(孙海)战死的消息后,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比当时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伤心。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对三哥的感情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深。从那天开始,你变得比以前话更少,都快成哑巴了。还总是一个人看着星星,一看就一两个时辰。几个做哥哥的都很担心你,我们知道你很难过,可你这样一直憋着,也不是个办法。三哥在天之灵,我想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吧。”

宇文宪说了一大堆,孟举听完之后有所触动,在沉默了一会后,他终于开口了:“我六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群当兵的,他们要求村民犒军。村民们害怕,就把全村的粮食都交了出来。但那带头的军官还不满足,抓了村里所有的年轻姑娘。一开始,有一些男人反抗,结果都被杀了。剩下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儿、姐妹被那群禽兽污辱。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姐姐,那个时候,我姐姐才十一岁……”

“一群畜生!”宇文宪听到这里忍不住骂道,孟举又接着说:“他们糟蹋完那些女子后,还不肯走。他们硬是说村里藏了一群流寇,村民们知道这是杀头的重罪,哪敢承认?谁知道,那军官竟然把整个村里的男丁全都杀了,还砍下了他们的脑袋,连小孩也不放过。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这是要假冒军功。至于那些女子,也都没有好下场。当时,三哥是太平教也就是后来的黄巾,他来这里传教,正好在我家,就是他带着我藏在地窖里,救了我一命。后来,就是他一直带着我,把我抚养成人,一直到我十二岁。他参加了黄巾叛乱,把我丢下不管,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之后官府募兵,我前去应征,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三哥。直到主公降服青州黄巾,我和三哥才得以见面。我把他当做我的第二个父亲……”

宇文宪听完这些,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孟举那么伤心,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孟举话那么少。换做是谁经历过那种事情,也难免性情大变。不过他有一点想不通,孟举既然被官军所害,按理说应该很排斥官军,为什么还去应征官府募兵呢?

这点,孟举也跟宇文宪解释了:“因为我不想看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当时我有个痴心妄想的念头,就是有朝一日我能够当上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制定严格的军规来约束我的部下,也许这样就不会在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宇文宪拍了拍孟举的肩膀,说:“这不是痴心妄想,你现在已经是统率‘千军’的人了,‘万马’也一定不会远的。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梦想,我也想当大将军。”

孟举看着宇文宪,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对宇文宪的信赖感,就像之前他对孙海那样。

这个时候严峰过来了,他对宇文宪说:“五弟,他们来了!”

严峰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吕布的军队。

陈宫本意是骗曹军入城,结果郭嘉和曹操将计就计。曹操亲自当诱饵,进入濮阳城,吕布军伏兵尽出。最后曹操虽然弄得灰头土脸,大败而归,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获得大胜的吕布老毛病又犯了,不顾陈宫劝阻,率领大军追杀曹操。曹操一路逃到了马陵山,吕布军追到这里时,已经不见曹操踪影。

吕布虽然说有勇无谋,但他不是傻子,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他立马感觉不对劲,正想退出山道,但为时已晚,曹军的箭雨很快就落了下来。

宇文宪在山头上朝吕布喊道:“吕布,这次你插翅难飞了!”

吕布听到的是宇文宪声音,便朝山头看去。其实哪里只有宇文宪,在宇文宪对面山头的还有许褚,两人东西夹击。吕布拼了命的往外冲,才得以保住性命,但带来的兵马却折损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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