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一直闷闷不乐,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被鬼盯上呢?
姜雪见我不高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怕吓着她,并没有说自己快死了,就把陈皮的死和姜雪说了,姜雪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钻。
我和姜雪嬉笑皮闹,一时间将被鬼盯上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我浑身燥热,不过想到姜雪这段时间来那个,也就忍住了。
姜雪见我有些扫兴,就趴在我肩上耳语,我一听立马脸红,说道:“可是大白天的,再说那样对你多不尊重呀。”
姜雪也羞红了脸,掐了我一下,说道:“我们到你家后院的树林里……”
“好!”我心里激动得要命,偷偷望向窗外,见没人往来,就开了窗户和姜雪一起跳出去。
我拉着姜雪偷摸着跑到龙脊河边的树林里,跟姜雪害羞忸怩了半天,才把外裤脱了,姜雪不敢看我鼓起的亵裤,她跪在我面前,我紧张地呼吸都有些困难,褪下亵裤,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树枝响动的声音。
“谁?”我连忙提起裤子望向响动来源处。
只见一棵大树后面,一个和我年岁差不多的同村少年出现,是陈大宝!
我看见陈大宝的手里攥着柳枝,想起在咱们大山里有个规矩,凡是人死之后,要在手腕上带上柳枝编成的环,以此告诫死去的亲人不必再回来叨扰,陈大宝他爹陈皮刚死不久,想必是陈大宝来树林里折柳枝刚巧碰到了我们!
先前我说过,陈大宝仗着他爹游手好闲的能耐,在村里欺软怕硬,跟我向来不对付,小时候经常骂我们一家三代是流氓,学校的同学知道我爷爷被浸猪笼的事情都是从他口里传出去的。
此时的陈大宝一边盯着躲在我身后的姜雪看一边猥琐地说道:“好啊你个秦阳,还挺会玩花样,我进镇上的窑子都还没这么玩过,快让我看看这女的是我们村哪家姑娘。”
陈大宝说着向我们走来,姜雪吓得叫出声,陈大宝见到姜雪之后吓住了,指着姜雪说道:“姜雪不是死了吗?鬼?鬼!”
“姜雪不是鬼!”我生怕陈大宝跑回村里跟人张扬,到时候姜雪可就跑不掉了,于是我将姜雪如何死里逃生的事情简单和陈大宝说了。“不信你看姜雪的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鬼怕阳光。”
陈大宝说着看向姜雪的影子,阳光透过树枝照在姜雪的胳膊上姜雪也没事,陈大宝这才定下心来,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猥琐样,说道:“既然现在姜雪没死,不过陈光棍的老婆也不该你一个独享吧?”
“你放屁,姜雪并没有和陈光棍拜堂成亲,再说陈光棍的钱是偷河神的,那钱不是他的,不是他的钱,姜雪自然就不是他的女人,拐卖女人是犯法的事情,姜雪现在是自由身了,你和我一样读过书,总该明白这个道理。”我说道。
“明白明白。”陈大宝嘿嘿笑了一声。“不过你这样可不够兄弟啊,姜雪是咱们村的村花,眼下她浸猪笼没死,村里的人都把她当成了鬼,要是此时知道她被你藏了起来,免不得一阵严刑拷打,我替你保守秘密,你总该给我些回报。”
“你想要什么回报?”我冷声问道。
“放心,我不要你多少钱,就是今晚让她偷偷到我家陪我一夜,一夜就成。”陈大宝猥琐说道。
“去你娘的!”我开口骂道,攥着拳头就要上前开打。
姜雪拉着我摇了摇头,陈大宝长得五大三粗,个子比我高一个头都不止,动起手来我肯定吃亏。
陈大宝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回去立马禀告村长,看看到时候村长能不能饶了这个骚货!”
陈大宝说完就往村里走,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好,我答应你。”
姜雪一时间攥紧了我的手,陈大宝脸上露出一丝邪笑,我紧接着说道:“不过你爹明天就下葬了,今晚你还得守丧,无论出于孝道还是气氛都不太合适,你看明天晚上怎么样?”
陈大宝考虑片刻,说道:“好,明晚就明晚,到时候我要是见不到人,你别怪我不客气!”
陈大宝说完舔了舔舌头看向我身后的姜雪,姜雪小声哭了起来,我问道:“哭什么?”
“你就这样把我送人了?”姜雪委屈说道。
“傻瓜,我这只是缓兵之计,如今所有人都认定你是鬼,这几天我妈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对,村长那个老古板得知你没死定然也不会饶了你,所以我决定今晚就送你走,到时候不管陈大宝说什么,只要我不承认,大伙找不到你人,那就不能把我们怎样。”
“可是我已经没家了,我也不知道往哪去。”姜雪说道。
“这几天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晚上我把你送出镇子,到了县城后我们到城南包子铺找一个老婆婆,老婆婆姓王,他的孙子是我爸的学生,我以前去县城找我爸时,在她家住过半个月,王婆婆人很好,她的包子铺经常忙不过来又不舍得招人手,你就留在那里帮忙,日后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商量。”
姜雪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眼下树林里虽然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但是经过陈大宝这么一搅合,我也没了那种心思,和姜雪在河边坐了一会儿就回了家。
因为村子闹鬼的事情,加上龙脊河的风水问题,郭先生依然住在我家没走,吃完晚饭后郭先生拿着他的罗盘就出去了。
想到晚点要把姜雪送走,赶到县城怕是要到第二天早晨,所以天黑之后我和姜雪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等到凌晨时差不多睡了四五个小时就可以醒来。
我慵懒地抱着姜雪,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体味,只觉得她的身体发凉,轻微颤栗。
“雪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冷?”我亲切地关心姜雪,夏天闷热,她身上却冷得出奇,我生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在生病了。
“没事,明天就好了,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姜雪缩在我的怀里说道。
“傻瓜,只是暂时分开而已,我以后会经常去找你的。”我小声安慰,起身将窗户关上。
我抱着姜雪,迷迷糊糊睡着之后,只觉得有些刺鼻的味道钻进鼻腔,伏暑天气,我以为是屋里死了老鼠也就没在意,怀里的姜雪轻轻挣开我环住她的双臂,走到窗边。
窗边有一块铜镜,是我从母亲的梳妆台里偷偷拿来的,女孩子爱美,早起的时候总要照照镜子。
姜雪拿起铜镜时,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
我看见铜镜里,有一张已经腐烂了半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