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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头发

伏龙岭就是大山的名字,不仅包括山内的十里八村和龙脊河,还包括北起黄河,南抵秦岭的一片领域。

村长当着各村村民的面给了个交代,虽然时间是定在一个月后,不过几个村的村长商量之后并未反对,事情也就这么敲定了。

听说要献祭童男童女,村里的不少妇女当即哭了起来,因为这些人家里的子女正符合选定童男童女的标准。

而站在台下颤颤巍巍的陈大宝,则面色惨白。

各村村民离开之后,村长冷冷地望了一眼陈大宝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你女人这个月产崽,陈皮造的孽,父债理应子还!”

陈大宝一听村长这么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求着村长高抬贵手,陈大宝他娘更是哭天抢地,骂村长是畜生。

这里我有必要说一下,陈大宝虽然只比我大两岁,头几年就下学帮家里干活,不过他长得人高马大,而且油嘴滑舌,那年代这样的男生也算是讨喜。上学的时候陈大宝就看上了镇上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对他也有意思,下学之后陈大宝就让他爹妈去镇上提亲,不过那姑娘的父母却看不上陈大宝,对陈大宝的油嘴滑舌更是厌恶,那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有一方父母看不上眼,两人也就这么吹了。

不成想陈大宝这个人胆儿肥,把姑娘约到外面给强上了,心想是生米煮成熟饭,反正那时外面乱成一锅粥,衙门的人一般又不会来伏龙岭抓人,女方的父母出于面子和女儿声誉更是隐忍不敢声张,陈大宝也就无赖地讨了房媳妇。

如今陈大宝的媳妇已经怀了九个多月的身孕,还差几天就要生产,刚巧不巧地就赶上了陈家寨献祭童男童女的事情。

伏龙岭久经干旱,河田水被一夜放干,而惹怒河神且家中有子嗣的只有陈大宝,无论他生出的是男是女,都会成为献祭的童男童女之一,另外一个孩子再从村民的孩子中抽签选出。

我虽然讨厌陈大宝,可他的孩子是无辜的,还没出生就被判了死刑,总觉得不是滋味。

虽然那时我们学堂的课本依然在读四书五经,但是受到维新运动和新民主思想的影响,学校也开始引进西洋学,尤其早几年张之洞创办自强学堂,诸多学校纷纷效仿,民主和自由是在我们这一代人内心深处首次扎根的。

可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我看不惯浸猪笼的私刑,也看不惯祭河神的陋习,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无济于事。

当天众人散去之后,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抢修河田,再次挖渠引流,将龙脊河的水引入河田中。

那时候已经大半年没下过雨,龙脊河虽大,却也只是条河,一天下来水位就下降了不少。

因为我家的稻田也被放空了水,所以郭先生又留下来帮忙,傍晚的时候我们家几亩稻田里的水就蓄得差不多了。

我平常因为要上课读书很少干农活,所以傍晚的时候我也累瘫了,母亲为了犒劳我和郭先生,特意到后院杀了一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

天黑之后,我洗完澡早早地上了床,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窗户外面有人看着我,我下意识地想起以前姜雪半夜从窗户边上看我的情景,就声音含糊地叫了一声姜雪的名字。

“不对,姜雪已经投胎了。”我睁开眼睛,却发现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

我心道是夜长梦多,可是每当我要睡着之后就立马心生警觉,总觉得窗户外面有人,我不再多想,很快沉入睡梦之中,我在梦里看见自己的身体表面散发着一层白光,我站在床边,而窗户外面,站着一个纸扎人。

那纸扎人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我跟出窗外,随着纸扎人一路走到龙脊河边上。

而龙脊河的河岸下方,正有一只接着一只的纸扎人走到岸上,这些纸扎人的动作僵硬,和昨天晚上我和虎子看到的纸扎人一样,走到河田边上就开始扒河田放水。

我猛然惊醒,身上一层冷汗,刚刚的梦境让我觉得很真实,纸扎人是从龙脊河里出来的,不会被水浸湿吗?

我连忙起身去找郭先生,可是叫了几声郭先生也没回应,我心道郭先生干了一天农活,比我和母亲加起来干的都要多,肯定是累坏了,就出门走向村头的河田,我远远地看见几处河田的地头都有人影,就跑去找老太爷。

老太爷听说又有纸扎人破坏河田,连忙出门和我去叫村长,村长一听又有人破坏河田,本想叫几个身强体壮的村民跟上,可是老太爷说这事儿不宜声张,于是村长抄起家伙,我也拿着一把镰刀三人就去了村头的河田。

到了龙脊河边上的河田,我们三人躲在不远处,果真看到一群纸扎人在扒河田。

深更半夜,要是不早有心里准备,这情景怕是得把人吓尿。

“老太爷这可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这些纸扎人造孽?”村长小声问道。

老太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小声喃喃道:“当年我兄长说会动的纸扎人出现,就预示着陈家寨的灾难的到来,难道指的就是纸扎人会破坏河田?”

“要真是这样,我把这些见不得光的鬼东西都除了不就是了。”村长耐不住性子,起身就走向其中一只纸扎人。

“我说你,不要再扒河田了,谁让你来的就回去告诉你主子,要是咱们村的人冒犯了他老人家就说句话,我好让大伙烧点纸给他老人家花,烧十七八个美女也不成问题,别使坏破坏庄稼。”村长手里拿着铁锹指着一个纸扎人说道。

可是那纸扎人并不理睬村长,只是埋头动作僵硬地扒河田,不管村长怎么说纸扎人都没个看他一眼的。

村长急了,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管你什么魑魅魍魉,老子先拍死你再说!”

村长说着,举起手里的铁锹就把那纸扎人拍翻在地头,砸个稀巴烂,之后又挨个地头将那些扒河田的纸扎人都拍烂,老太爷皱着眉头疑惑道:“这些纸扎人和最初一次在祖祠堂边上的纸扎人大有不同,似乎不会袭击人。”

见这些纸扎人没有危险,我和老太爷也走了出来,不过对这种违背自然原理的东西我还是敬而远之,手里拿着镰刀也不敢去砍他们。

“这些鬼东西好像不伤人,那就简单了,都拍死就是了。”村长将田头的纸扎人都一一打烂后说道。

“嗯?”老太爷转头,望向龙脊河的河岸。

只见河岸下方,又有几个纸扎人爬上来。

“从河里出来的?”村长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们走向河岸边,只见在龙脊河的河边横七竖八躺了上百个纸扎人,这纸扎人中只有少数几个在动,村长见状拎着铁锹就要拍过去。

“等等。”老太爷阻止村长,他走到水边,打亮一根火折子照向水里,待看清之后,老太爷说道:“原来是这样。”

“老太爷,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

“你仔细看这水里。”老太爷伸出手指指给我看。

我眯起眼睛看向水里,只见一根很细的头发丝一样的东西正爬向一个纸扎人的体内。

“头发?”我疑惑道。

老太爷点头,说道:“昨天上的纸扎人我看了好久,没有道符和引线,只是在纸扎人的内部差绕着一根很长的头发丝,可是不是头发丝我也不确定,因为这头发有些过长了。”

老太爷的话让我不寒而栗,借着火光再看向周围的纸扎人,这才发现纸扎人的身上都爬着头发丝,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看来控制这些纸扎人动的关键就是这些头发,头发才是祸源。”老太爷说着抬头望向河面,他将手里火折子扔向河面,只见河面登时卷起浪花,一个团黑影收缩,就像是一个长发女人的头被按进水里,很快消失不见。

奇怪的是水里的东西消失不见后,岸边的这些纸扎人也就不再动弹了。

我和村长都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村长咽了口唾沫问道:“老太爷,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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