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收起枪,冷声说道:“你尽管放心,你的家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而你,将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烧死,不管龙脉有没有被毁,不管你是不是这世上最后一条真龙,遇到我袁世凯,都将灰飞烟灭。”
“我杀了你!”我站起身,冲向袁世凯。
“找死!”守在袁世凯身边的洪日翁暗运内劲,一掌打在我的胸口上,将我当即打飞,落在长桌上,滚出数丈之远。
身穿青色长袍的虎子攥着拳头往前走了一步,小五拉住了虎子的手腕向他摇了摇头。
我嘴角溢血,看着洪日翁跨过父亲的尸体向我走来,我身上道气震荡,暗中取出白磷,一记冲天火掌打向洪日翁,洪日翁被吓了一跳,连忙避开火掌,大殿内一时火光冲天乱成一片,我趁乱逃出,向来时的总统府大厅跑去。
可当我跑到总统府大厅时,只见门外有一排端着洋枪的士兵在等我,而另一旁的出口也被守卫的士兵堵住了。
“跟我来!”袁寒云突然从过道出现,示意我跟他过去。
我连忙跟在袁寒云身后,袁寒云带着我从总统府内的一处后门绕过守卫跑到总统府的后院。
“在那边,都去后院,不要让人跑了!”站在楼顶窗户上的洪日翁发现了我们,然后负手而立地落下来。“二公子,你这样放走他,沈姨太怕是也保不了你。”
“日公,你难道也信皇帝命的迷信说辞?”袁寒云问道。
“不管我信不信,大总统信,他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洪日翁说道。
“克文你这个逆子,敢护着我要杀的人!”袁世凯带着一群人从总统府里冲出来。
此时的总统府里里外外都被包围,身前身后都是拿枪的士兵。
“你们不要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谁!”袁寒云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指着围过来的士兵说道。
我打开临行前师傅给我的戏法袋,口中念着咒语,将戏法袋内的绳索引出,绳索犹如游蛇一般昂着头,总统府上方突然狂风大作,一朵黑云出现在众人头顶。
“看不出来他还会妖术,开枪把他打死!”袁世凯哼了一声说道。
“大总统,二公子护在他身旁,开枪恐有误伤。”齐月叟说道。
“那就一块打死!”袁世凯说道。
“老爷,那可是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哪!”沈氏从人群后跑来,哭着说道。
“他妈的,日公月叟,你们动手!”袁世凯怒道。
洪日公和齐月叟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冲向袁寒云,一个向我抓来,袁寒云向冲向我的洪日公连开两枪,齐月叟一把抓住袁寒云手里的枪梭下了他的枪,而在头顶的黑云闭合前,我随着神仙索冲上黑云,洪日公一跃而起拉住绳索想要将我拉下来,但最终只拉下来一截麻绳和我的外套。
洪日公从空中衰落,气得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人怎么不见了!”袁世凯吼道。
“启禀大总统,这秦阳竟然会失传的神仙索,此时应该逃走了。”洪日公说道。
“神仙索?!”袁世凯质问。“我怎么没听过什么神仙索?”
“神仙索原本是民间戏法,据说练成要十年以上的功夫,伏龙岭的马真人年轻时曾是个走江湖的戏法师,尤擅绳戏,据说当年老一辈的高手抢夺道尊令时,几派掌门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神仙索下逃走都无可奈何。”齐月叟说道。
“给我把这个逆子关起来!”袁世凯指着袁寒云怒吼,气得咳嗽不已。“是关进死牢不是关书房!”
护在袁世凯身边的人连忙帮袁世凯拍打背部理顺呼吸,袁世凯咬牙切齿地说道:“封锁火车站和南京城各个出口,势必要抓住秦阳,不必留活口,还有,通知国师屠了伏龙岭,把那个老骗子的人头给我拿来。”
那时的我躲在总统府外不远处的一条街角,总统府内一时间涌出很多士兵,我借着夜色掩护,顺着来时的路跑向浦口火车站,不久前我用神仙索逃离总统府时,隐约听到袁世凯的话,他让国师屠伏龙岭,还要杀我师傅。
国师是师傅的徒弟,想来有师傅坐镇伏龙岭,加上我爷爷也在伏龙岭可保一时安全,所以我眼下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伏龙岭。
因为南京离伏龙岭相隔数千里,而我又不熟悉路,所以赶回去最快的方法只有坐火车。
但是当我赶到火车站时,火车站广场的各个进门关口都有士兵盘查,我低着头想要随着人群一块挤进去,一只手突然按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你个小兔崽子,又想背着我坐火车跑,安心跟我回去要饭吧!”
我下意识的反手一拳被按住我的人挡住,那时旁边刚好有一名巡查的士兵经过,手里拿着一张画像,而画像上画的正是我。
“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那人将我拉到一处拐角才松开我,我见是之前请过他喝酒的乞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乞丐问道。
“我父亲死了,被袁世凯打死的。”我哽咽说道。
“你父亲是状元命,你是皇帝命,袁世凯想要当皇帝,一切变数都会悉数扫除,自然会杀你们父子,你能跑出来就谢天谢地了。”乞丐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真能未卜先知?”
“什么未卜先知?我是去袁世凯家里偷东西吃的时候听到的!袁世凯那大胖子一天到晚吃山珍海味,我游荡在这南京城有一段时间了,无所事事就去他总统府里拿些好吃的,谁知听到了皇帝命的秘密,我看见袁世凯和日月二老逼着一个老实人写家书,要他皇帝命的儿子来南京送死,所以我就想在这瞧瞧是哪个倒霉娃竟然生不逢时地因为命相而送命,于是你就来了。”
“我父亲的信写得和平常很反常,我妈都看出来了,但是我没当回事,我没想到自己之前放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能惹来杀身之祸。”我说着心中悔恨不已。
“这倒也不全怪你,怜悯之心谁都会有,如今乱世将起,到时天灾人祸,粮食无收,七八岁的孩子为了夺口吃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不足为奇。”
“乞丐前辈,上回您说您怎么称呼来着……”
“乞丐我叫酒不醉,你叫我酒老就行。”
“好,酒老,我逃出来前曾听袁世凯说要屠灭我家乡,对付我师傅,所以我还得赶上回天津的火车,在此和酒老告辞了。”我说道。
“你急什么。”酒不醉将我拉住。“你没看见到处都有士兵拿着你的画像找你?怕是车上现在也正有人搜查。”
“可是火车要是走了会耽误我回去的。”我说道。
“火车站一旦发现你的踪迹你就绝对跑不了,这袁世凯养了一大批的道门高手替他铲除异己,日月二老的武功又高深莫测,得会等火车发动了,你从后面跳上去。”酒不醉说道。
于是我和酒不醉远离火车站,到几百米外火车必经的路上,火车驶来时,我和酒不醉告别,跳上了向北行驶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