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五当上上海青帮帮主之后,便收下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为弟子,这里的弟子并不是指师徒关系的弟子,而是门下学生,按照青帮的规矩拜师入会,拜得门生帖。
杜心五是自然门的初代掌门,武功高深莫测,又轻易击败南侠李逢玉,名声大振,所以他当上海青帮的帮主无人反对。杜心五早年其实在关东一代混迹,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武师,武学资质颇高,但恃才傲物,后来他遇到了一名年逾花甲的矮小老人想要收他为徒,便出言嘲讽不想理会。
没想到老人武功极高,三两下便将杜心五打败,之后杜心五便败老人为师,老人传他自然门绝学时,却深感时代动荡,新思想冲击之下封建礼法和道德都有所限制,便出资供杜心五前往倭国留学,之后杜心五又在倭国遇到了孙文。
所有杜心五不单单是武学高手那么简单,也是新时代下的进步人士,才学远远高于一般儒生,而且他作为自然门初代掌门,收徒极严,虽收下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为门生,传理却不授艺。
杜心五虽然是上海青帮的帮主,但我知道他是为了孙先生才答应留在青帮,青帮的人力和财力是孙先生接下来组建军队的重要力量来源,以他的武道双修的身手定然不愿意拘泥于帮派的纷争和尔虞我诈,早晚还是要离开,所以未来青帮当家做主的人还是黄金荣、张啸林和杜月笙三人。
我们一行人回天津之前我还特意将三人叫到一旁,叮嘱他们无论做什么,一定不能碰烟土。
想在上海滩有立足,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黄金荣作为他们的老大,黑道白道定然都要学会打点,他是个上得起台面的人,分得出轻重,杜月笙做事也是游刃有余,只有张啸林我心中忌惮,生怕他会成为未来青帮的害群之马,但看他们兄弟三人感情极好,所以我只是私下叮嘱了杜月笙之后也就离开了。
眼下天津的青帮没有高手坐镇,光是我们几个回去,到时候董老的死传开后,指不定就有人欺上门来,所以我便请酒不醉一同前往青帮,之前我在青帮金库里时偷偷装了十几根金条在身上,酒不醉看出来我请他去天津的用意,起初还在犹豫,但是我掏出两根金条塞给他后,他立马就喜形于色,小声问道:“你这小黄鱼哪来的?”
我也小声回道:“当了一天的帮主,趁打开金库的时候偷偷拿了几根,没人看见。”
“我就说你这小子鬼机灵,身上肯定不止这两根吧?”酒不醉问道。
我将怀里包着金条的袋子解开,说道:“一共拿了十四条小黄鱼,咱哥俩一人七条,你说我够不够义气?”
“谁跟你是哥俩,占老夫我的便宜,不过看在你小子有孝心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你这不义之财,买酒喝。”酒不醉龇牙咧嘴地说道。
“以你的酒量,买几次好酒这七根金条也不够喝多久的,不如去青帮做个客卿长老,青帮的地窖里之前我师叔可藏了不少好酒。”我说道。
“去去去,说了半天还是想要去天津,罢了罢了,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儿就随你跑一趟,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在青帮过得不自主,我可随时撂挑子走人。”酒不醉说道。
“也就在那喝几个月的酒,等你烦了随时离开都行。”我说道。
酒不醉这才心满意足地答应,又将金条放在嘴里咬了咬,爱不释手地装进了怀里。
“还好没跟他说我还有一万两黄金……”我看着酒不醉盯着那金条迷醉的眼神说道。
后来有人问我,为什么这些有天大本领的人也会缺钱,他们为什么不去抢劫钱庄或者贪官和富户的钱财,其实道理很简单,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会遵守人间的秩序和规则。比如酒不醉来说,他是奇人榜上有名的道家绝顶高手,不喜拘泥,也没架子,虽有偷吃袁世凯等人的食物,但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糗事,世上的规则虽是弱肉强食,但最基本的秩序则是让百姓劳有所获。
酒不醉修道修心,袁世凯为富不仁,酒不醉吃他的东西吃得心安理得,但若凭借自己的本事去抢劫钱庄或富户,他便是陷自己于不义,成了大盗,心里自然不舒坦,这无异于抢一个贫苦人家的粮食那般让人良心不安。
至于山上的盗匪和地方的贪官,数千年以来匪盗不绝,匪盗之中多是害群之马的恶徒,但仍不免有被逼落草为寇者,梁山一百零八好汉个个如此,山寨的匪盗也有自己的规矩和生存法则,也有妻儿老小,得道高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去匪山上将他们杀得一干二净。
往往越是看得明白的人就越会遵守世间的规矩,就像我师傅一直说的,人有人道,鬼有鬼道,逆乱阴阳者杀无赦。
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清官和贪官往往都在一念之间,老百姓有时听风就是雨,那些有天大本事的人若是信了谗言,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将人杀了,这就是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传出去自然是令人耻笑。
我们回去的时候是做火车回的,我和董音音坐在一个座位上,对面坐的是袁寒云和江雄,那时袁寒云靠在座椅上,帽子盖在脸上睡着了,江雄则一直发呆地看向窗外。
这几天以来董音音一直没怎么和我说话,我把手放在她手上时她还下意识地了回去。
我想起那天晚上肃清青帮时的凶狠,董音音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姑娘定然是被吓坏了,就小声说道:“音音对不起,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动手杀人时把你吓着了?”
董音音努了努下巴,委屈说道:“没想到你凶起来这么可怕。”
“我那是对敌人凶,对自己人当然不这样,我要是不那样,别人看我年纪轻根本不会尊重我,那样即便我手持师爷令,别人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没办法啊。”我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董音音的手背。“下回我肯定不在你面前凶了。”
董音音忍不住笑起来,露出迷人的小酒窝,每次看到她的酒窝时我心里就砰砰直跳,便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而这一幕刚好被坐在对面江雄看见了,江雄的脸瞬间变得通红,随即就开始忸怩起来,我很难形容一个一米九几的男人害起羞来时怎么个样子,但关键的是,我亲董音音,他害羞个什么劲儿,弄得我跟亲他似的~
董音音也看到了江雄的表情,她羞怒之下掐着我的大腿,没再好意思抬头,我疼得龇牙咧嘴,看向江雄说道:“看什么看,你跳下去得了。”
没想到江雄哦了一声,打开窗户都要往外面跳,我和董音音连忙拉住他,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傻,让你跳你就跳。”
“老大不是你让我跳的吗?”江雄挠着脑袋说道。
“服了。”我捂着脸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