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天津后,瞿定祥就带着袁寒云开始整顿天津各分堂的事情,因为天津总舵的四个当家的被杀,这在天津城内各个帮派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很多关系错综复杂都要重新梳理。
余龙海、张树生、汪周成和孙胜利以及余天童、张健这留个青帮叛徒都是为我所杀,所以他们家里的妻儿老小都被赶出了天津城,免得日后对青帮生出歹心。
董海川的死则更是造成了武术界的震动,天津武馆林立,不少人都是董海川的徒子徒孙,董海川的死意味着清末以来太极、八卦、形意这三门武学鼎立的时代结束了。
各地武学界人士纷纷前来青帮拜祭他老人家,但几天前在上海时就想着要不要将董海川的坟迁移到青帮祖墓中,考虑到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不想她老人家死后还要重新被挖出来供人瞻仰和祭拜,所以就没动董海川的遗体,只是给他立了衣冠冢。
当日在上海黄浦江边的大战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刺杀天津城曹少宝一家的秘密也瞒不住了,这件事情传得很快,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似乎整个天津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有人慕名前来青帮总堂要拜访我。
那些天青帮外围有不少人陌生人往来,不过还好有袁寒云压阵,所以天津城的督军也不敢来找青帮麻烦,袁寒云虽然已经不受袁世凯的待见,也因为青帮这次在袁寒云的带领下搅了袁世凯的屠杀同盟会人士的大计,已经彻底得罪了袁世凯,但袁寒云的养母是袁世凯最得宠的大姨太,生母是三姨太,两人也都是位高权重,别人想要动袁寒云,自然要考虑在袁世凯身边吹枕边风的人,没人愿意蹚这浑水。
可我的处境则不同,我并没有什么身份背景,而且之前还是天津城各大武馆发出悬赏令悬赏的飞刀客,这事如今已经传开了,湖北总督王占元定然也听到了风声,他知道是我杀了他的女儿肯定不会罢休,而曹少宝还是直隶总督曹锟的侄子,所以我要尽快离开天津城。
有一回我才刚走出门口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意在暗中窥视,可是凭我的灵觉竟然查不到那股杀意来自哪里,我知道要杀我的人里定然有我难以对付的高手。
当日在黄浦江边那一战,黑无常察觉到了我可以攻击他人的识海,他以为我会禁术,若不是酒不醉及时出现,我定然会被他掳走,而要杀我的人还有神枪李书文。
李书文虽然不是师叔董海川的对手,但是师叔临死前那一击并未想杀死李书文,他一定是考虑到了青帮未来的存亡,李书文是湖北总督军王占元的左右手,杀了他就相当于剁了王占元的一只手,王占元生性残暴,我杀他女儿他可以归为个人恩怨,但若是董海川杀了李书文,那就意味着是青帮的最高权威者杀了李书文,青帮和湖北总督会就此结下梁子,湖北的青帮分舵也定然会被王占元屠戮殆尽。
所以说眼下要杀我的人,除了袁世凯的一方势力,还有王占元的一方势力,黑无常和神枪李书文这两个绝顶高手,天津城各个武馆的高手,以及一些伺机而动的小人。
而可怕的是,我很可能哪一方都不是对手。
我在回天津的路上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如今父亲被杀,爷爷和母亲等人不知去向,伏龙岭被灭,小五和虎子又不能陪在我身边,好不容易加入青帮又不得不退出,所以我做每一件事都会步步为营,将我能想到所有情况都想一遍。
我之所以还来青帮,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要爷爷来找我。
爷爷的消息向来灵通,如果我在青帮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那么他就一定也听到了风声,安顿好母亲、陈寡妇和老太爷等人之后,他会不远万里前来找我。
但是我在天津总堂等了好几天爷爷也没有出现,而且我的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就连打坐练气时都不能平复心里的不安。
这几日以来,我将太清练气法传给了江雄,并且叮嘱他不可以将此法诀传给旁人,江雄的修道资质并不差,只是天生有些愚钝,我对于练气、道术和武学的悟性高于一般人太多,当初师傅不教我道术只训练我的脑力为的就是让我凡是都能够先人一步、触类旁通,我将师傅的太清练气法以最简单的理解方法阐述给江雄听,并且将师叔董海川的八卦掌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奥义也简化地讲给江雄听,江雄有练气基础,武学功底也扎实,因此在我的指导之下,短短几天之内就引气入体成功。
那些时日我已经和酒不醉、袁寒云等人透露过最近要离开青帮,我离开青帮之后,酒不醉也不会久留,青帮若是遇到危险,董音音还得靠江雄保护,所以我才会着急将太清练气法传给江雄,并将我目前所能学到的一切修道诀窍都告诉他,以助于他提高自己的实力。
晚上的时候,我偷偷跑到董音音的房门前轻轻叩门,小声说道:“音音,是我。”
“你还来做什么?你不是过几天就要走了吗?”董音音说道。
“音音,我要不离开青帮的话,不仅自己会没命,还会连累青帮的其他兄弟,而且若是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也会陷入危险。”我说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董音音抱着我无声哽咽,我知道她不舍得我离开,我也不能带她走,否则我被人盯上的话她也会有危险,我把她抱起来,走到红枫树下,把她放到石桌上亲吻起来。
我亲吻着她的眼泪和脖子,手忙脚乱地解开她衣服的纽扣,董音音羞涩地配合着我,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即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董音音问道。
“我怕你会……”我脸红地说道,以前在看小人书时就听虎子讲过小孩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到世上的,之前那一夜我和董音音只是初探边缘并未深入,眼下我就要离开青帮,若是离开前和董音音那样让她怀了身孕的话,我不能陪在她身边,那我就十恶不赦了。
董音音听了我的话也平静下来,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那一夜我抱着她在红枫叶下看了很久的月亮。
直到她在我怀里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