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殷持衷来说,原先的枯燥日子变得愉快起来,因为很快他就要见到苏星儿了。
他决定加大一些运动量,力争把更好的姿态,展现给苏星儿。
前一阶段偶尔一去的酒吧,是决不再去了。
深夜,那里面的暧昧情调,是很容易让人把握不住的,尤其是当苏星儿一次次奇怪的表现,让他百般猜测,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在这种氛围中,说殷持衷完全没有机会,是不可能的。各色人等混杂的空间里,一个消瘦而沉静的东方男子,独自在这里自斟,时不时地,还是会有异性甚至同性,前来搭讪。
说殷持衷完全没有动过心,也不是事实,至少有一次,甚至不只一次,他差一点没有把持住自己。
然而最终,他还是毅然拒绝了诱惑,在对方迷惘的眼神中,默默选择了离开。
酒店的健身房,显然要冷清得多,自然也没有那么些诱惑。
殷持衷选择晚上运动,并把时间从原来的一个小时,延长到了两个小时。
加大运动量后,没过几天,他觉得整个身体紧致了不少,气色也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这天晚上,他照惯例又来到健身房,里面的几名常客已经练完走了。正在练的,是两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女子。
殷持衷礼貌地向二位女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专心地按自己的计划开始训练。
这两位白种女子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天然的骨架优势,配上后天持续的运动,使得其肌肉线条异常分明流畅。
除了单人项目外,两人还做一些双人动作。碰上殷持衷在作短暂休息时,她们便请他帮着扶一下器械、放一下垫子之类的。
汗涔涔的肌肤触碰,还有身体离近嗅觉体验到的异性荷尔蒙气息,让殷持衷感到了比在酒吧时还要强烈的刺激感。
他暗暗做深呼吸,以调整自己内心涌起的波澜。
跟她们差不多同时练完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殷持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按西方人习惯的方式,拉开健身房的门,请两位女士先走。
两人道了谢,往外走时,棕发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卡,对殷持衷说:“不好意思,我可能拿错卡了。请问这是您的卡吗?”
殷持衷看了一眼自己的运动袋,还真没有卡。再一看棕发女郎手里的卡,正是自己的房号。
这时,金发女郎回头寻找,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另一张房卡。她回身捡起,递给棕发。
殷持衷也向她们道了谢,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他赤着上身在房间放松。
这时,苏星儿视频呼叫他。
他本来想遮挡一下,又一想,既然她主动呼叫自己,应当是个比较方便的场合。
谁知一接通,还没来得及看清苏星儿的脸,就见镜头一转,画面全变黑了。
声音倒还有。看来苏星儿是把手机镜头那面扣在桌子上了。
“你干嘛呀,殷师傅,人家是在图书馆里。没想到你竟敢在视频里卖块儿。”苏星儿低声说。
殷持衷赶紧拿件圆领衫穿上,说:“现在好了,衣冠楚楚了。”
“你说我们多讨厌,把期中考试定在12月24号下午,本来想让你早点来呢,咱们一起去商场扫货。那叫一个便宜啊,满眼都是一折两折呢。”苏星儿露出脸来。浓密的长发遮住小半边脸,颜色鲜艳,楚楚动人。
“那我什么时候到合适?别是不能去了吧?”殷持衷怕她有变,赶忙问。
“哈!谁说不能来了,欢迎还来不及呢。我是说,24号考完试之前,我陪不了你,这是雷打不动的考试,不能缺考。要是缺考,我按时毕业会有麻烦的。”苏星儿一板一眼地解释。
“嗨,吓我一跳,以为又有什么变数了呢。我查一下航班,看哪趟合适。要是早到,我就自己呆着,不打扰你复习,对吧。至少,咱们平安夜可以一起玩了。要是你们老师敢在平安夜还安排考试,看我抽不死他。”殷持衷嘴损的毛病,苏星儿知道,对于这一点,她还挺喜欢。
“行了行了,我保证给你把平安夜安排好,让你玩个痛快!”
苏星儿的话,让殷持衷充满遐想。
聊完,殷持衷又脱下圆领衫,打算在房间里简单做一下拉伸。
没做几下,听见有敲门声。
他从猫眼向外张望,看到外面有个女的,棕色长发。
是晚上在健身房一起运动的那位棕发女郎。
瞬间,一万个念头涌进脑海。
最直接的念头就是,她来干什么?开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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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志伟回到北京,想跟霜霜和唐唐定个规矩,三个人每天召开一次视频会议。他一是想补偿一下很少跟唐唐交流的缺憾,二是利用这种家庭会议的机制,帮着霜霜做一做唐唐的工作。
有元旦期间去迪斯尼乐园玩的期许,唐唐对唐志伟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几次家庭视频会议开过后,霜霜说唐唐在家的情绪也有明显的好转。
这让唐志伟很是振奋。趁着热乎劲,带着常鸣连出了几趟短差,把年底的一些工作收收尾。
就等着元旦一到,兑现各自给家人的承诺。
过去时不时跟唐志伟耍耍赖的常鸣,这阵子的干劲也相当充沛,积极性主动性很强,几趟差出得让唐志伟刮目相看,心里连说过去还真低估这小子了,以后得给他多压担子,把他的潜能使劲榨一榨,要不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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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富春最近非常生气。主要为两件事。
首先是生他儿子吴坚的气。CIC芯片的进展没有达到老爷子的要求,年底没有把活拿出来。不但如此,本来就人手不足的研发中心,吴坚还安排一批人出国培训,使得人员更是捉襟见肘。
其次是生TON公司的气。动车上的恒速箱出现裂缝后,TON公司紧急派了一个临时工作小组赶来中国,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象没头的苍蝇,质量整改方案迟迟没有头绪。
这几天,小组更没劲头了,因为马上要到圣诞节了,他们全部要回去休假。
吴富春找到他们的头,没头没脑就是一顿数落:“你们把活干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回国休假?知道中国高铁怎么有的今天吗?都是我们这些人,五+二(周一到周五+周六到周日),白+黑,一年一年这么打拼出来的。你去问问,我们那边的公司,连续几年全年就休一天、两天,就是我们的大年三十,加上我们的大年初一。什么节日,什么周末假日,我们整年整年都不休的。我们的技术人员,我们的一线工人,我们的高管,董事长、总经理……全是这样干的。你们的恒速箱想上我们的高铁,照现在这个样子,休想!你别以为我们自己弄不出来,把我们逼急了,中国人没有干不出来的活!”
话算是说到头了,但毕竟人家不是你手下的人。
他们的老板才不敢要求他们加班、连班呢。
不过,吴富春这番话,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对方答应,质量小组将乘坐24日最后一趟航班回国,大家能赶上回家过个平安夜,再乘坐新年后的头一趟航班赶到中国,继续攻关。
这也就到头了,还能把人家怎么样呢?
一年将尽,各口都在总结一年来的工作。
吴富春心里特别起急。作为资深技术顾问,他负责牵头的几项工作进展不顺,让他心急如焚。想到BIC2.0芯片的卡脖子,想到恒速箱的崴泥,又想到迟迟没有结论的科比亚出轨事件,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剑,还有对中国高铁欲要还休的诸多国家的扭捏姿态……本来睡眠一直就不大好的他,心里起急,嘴上起泡。
这天早上起来,突然犯起了眩晕症,晕得天昏地暗,不但无法站立,连坐也坐不下。只好赶紧去医院。
吴坚赶到医院,问完病情,他壮着胆子“教训”起老爸来:“爸爸,你可真能添乱。本来我跟交通大学商量好了,元旦期间利用他们人手多,设备空闲,去把CIC芯片的几个关键问题突一下。这下倒好,你病倒了,我不但去不成了,还要过来照顾你。我不是不想照顾你哎,就是你别怪我进度跟不上。让你别学我们年轻人这样拼啊熬啊,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吴富春听了不生气,反倒还乐了:“你去你的,管我有医生呢,你在这儿除了气我,还能管什么用。你把元旦这几天用好,争取拿出点让我高兴的成果来。说不定,看到你的成果,我的病自然就好了。”
“还搞科学研究的专家呢,一点科学都不讲。病不治,不可能自然好。你说的对,我在这比不上医生在。咱们说好,你安下心来好好听医生的话,治好病,我去拼上几天,拿出点成果让你高兴。咱们共同努力,让你的病早点康复,我也早点拿出成果。这样好吧?”
吴富春的脸上浮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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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郑重又去找徐刃锋。
又是几乎同时,他收到了两个女孩子的邀请——约他元旦出去玩。
尹靓约他去韩国,秦钰约他去周庄水乡。
这一回,徐刃锋没有客气,直截了当批了他一顿。
郑重回去,依然不知该怎么办。
恰好家里来了个电话,帮他解了围:他爸爸病了,让他赶紧回去。
于是他分别向两位女孩解释,总算对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