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基克夫恭敬的行礼,回应道:“是的,陛下,我想使者先生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费奥多尔微微点头,忽然叫住了亚基克夫:“亚基克夫,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
“什么阴谋?”亚基克夫有些不理解。
费奥多尔说道:“一个早已制定好的计划,然后靠这位使者来蒙骗于我?”
亚基克夫说:“尊贵的陛下,我不知道是否会是这样一个阴谋,但是我敢保证的是,那位使者不会与这件事有关系。自从您吩咐我把他看管起来后,中国的使团和商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莫斯科,而当我们的乌拉尔斯克要塞报告中队进入帝国境内的时候,我立刻把他看押起来,还在使馆,所有的仆役、警卫和厨子都是从克里姆林宫调遣过去的,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平日里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他提出生活无趣时,我送去了书籍,最后给他两个吉普赛女人,但女人进去后就没有出来。”
“或许他可以买通一个或几个人通联消息。”费奥多尔猜测说。
亚基克夫摇摇头:“不存在这种可能,尊贵的陛下,事实上在看押的时候,使馆内所有的财物,包括使者身上的值钱物件都被我拿走登记在案了,他身上没有财物,用什么来贿赂我们的看守呢,而且所有人是十天一更换,他还没有与他们混熟,就被更换了。”
费奥多尔点点头:“好吧,亲爱的亚基克夫,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现在请把他带来吧,另外和诺夫哥罗德地方联络,把这些情况告知索菲亚公主,我同时也需要她的智慧。”
“我不是婊子,不是你们想用就用的,除非你们的沙皇可以赐予我一次国宴级别的大餐。”在馆舍里,乌以风没有直接同意亚基克夫的要求,而是提出了条件,但是显然,沙皇并不在乎什么国宴级别的大餐,所以沙皇与乌以风是在沙皇的餐厅里见面的。
作为一个从小被病痛折磨的人,沙皇费奥多尔看着大快朵颐的乌以风,很羡慕他的胃口,而他本人则只是用了一点膳食,吃的并不多。
“好了,使者阁下,您应该回答沙皇的问题了。”亚基克夫见乌以风没完没了的要了两份甜点,高声说道。
乌以风叹息一声:“真是小气的国家,小气的沙皇。”
费奥多尔摇摇头,没有与乌以风计较,而是说道:“说说那些日期吧,俄罗斯几十个贵族的屁股被烙铁玷污,这些日期应该有些特殊的含义。”
乌以风点点头:“当然,裕王殿下喜欢做各种有意思的事,但每一件有趣事务后面有又很深的安排,这一点和太上皇陛下是完全一样的。
按照太上皇陛下的分类你们俄罗斯与英格兰、尼德兰、法兰西一样,属于上升期的国家,而西班牙、葡萄牙、奥斯曼和波兰属于下降期的国家,当然,帝国也属于前者,虽然帝制、王权和议会制下的国家国情和体制都不同,但上升期的国家拥有很多的共同点,那就是。”
“说重点,使者阁下,沙皇陛下没有时间听你唠叨。”亚基克夫怒道。
乌以风笑了笑:“好吧,裕王殿下的意思是提醒沙皇和俄罗斯所有的实权贵族,不要干傻事。”
“什么傻事?”亚基克夫问。
乌以风说道:“如果要说清楚这个傻事,就得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你又嫌我唠叨,所以你和尊敬的沙皇陛下自己猜测去吧,反正你们有着无穷的智慧,不是吗?”
费奥多尔见乌以风与亚基克夫斗气,笑了笑:“使者阁下,亚基克夫很年轻,他有些冲动,这样吧,我让人再上一份甜点,你就把话说下去吧。”
“其实像是上升期的国家都处于开疆拓土的阶段,而为了适应这些,改革也是不可避免的,当然这与我们现在要谈论的没有关系,是这样的,贵我两国都属于上升期的国家,所以有些地方是一致的,比如有好战的年轻军官团体、偏好扩张的新兴贵族和不愿意接受大权旁落和利益损失的老贵族,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再影响着你,沙皇陛下。
可以想见,但帝国的大军进入俄罗斯的土地之后,您的耳边永远不缺乏进军决战的建议,军官们需要荣耀和战功,贵族们要保护城市外面的土地和利益,甚至战争也是削弱政敌的好办法,帝队在俄罗斯的作战越是顺利,袭扰的区域越多,这些声音也就越大,最终他们会取得一致的。”乌以风吃着第三份甜点,微笑解释道。
费奥多尔点点头:“是的,随着战争的进行,我们国家的贵族越发的团结,这是好事,不是吗?”
“团结是好事,但团结起来的人不一定干好事。每个国家的高层都不缺乏聪明的人,可当在利益纠葛和妥协之中,这些聪明人就会干一些蠢事,比如让您率领莫斯科的军队出征,把帝国远征军打出俄罗斯的边境去。”乌以风说道。
见费奥多尔不说话,乌以风说:“一旦您率军出城,与帝国远征军对垒,一切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与贵国一样,我们的那边也有希求建功立业的军官和各方势力,沙皇陛下会像是一个吸铁石,把所有的军队吸收过去,其结局,无非有两种,第一个,你们胜利我们失败,显然这不是裕王殿下想要看到的,第二种可能,你们失败我们胜利,这也不是裕王殿下想要看到的,原因我已经之前解释过,我们无意在现阶段消灭俄罗斯帝国,这不符合我们国家的利益。
可裕王殿下把时间烙在俄罗斯贵族的屁股上,通过他们的嘴巴告诉莫斯科城里的沙皇和所有贵族,我们的实力超乎你们的想象,通过这些贵族的嘴您就可以大致猜测到帝国远征军的数量和大致构成,这个数量我不知道是多少,但是足够陛下您说服那些好战的贵族了,你们不出城,就不会做傻事,俄罗斯就不会灭亡,对你们对我们来说,战争就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我觉得你在欺骗我,骗我把战争的主动权交给你们的裕王殿下。”沙皇费奥多尔眯眼说道。
乌以风说道:“或许是欺骗,或许是忠言逆耳,但是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一个人若是求死,谁也无法阻止。尊贵的沙皇陛下,如果您不出战,或许保不住您的帝位,但若是您出战失败了,连这个帝国都未必保住呢。”
不管屁股事件是不是裕王李君威的一个阴谋,但不可否认的是,费奥多尔在杜马会议上向所有的杜马贵族展示了这些屁股和上面是数字包含的意思之后,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沉默了,就连最好战的军官都不在要求出城作战,大家之前的战意是为了利益和荣耀,而面对强大的敌人,能得到的只有失败和死亡,显然理智的人是不会喜欢这些的。
所以在四月末的时候,第一支帝国远征军的骑兵队出现在莫斯科城外的麦田上啃食麦苗的时候,没有一支兵马离开过莫斯科,而等到五月中旬的时候,聚拢在莫斯科周边的帝队已经超过了三万,而且不只是骑兵,他们开始役使捉来的农奴构筑工事,建设大营,而随着城外的大营规模扩张,各地的消息随之传来,有的要塞投降了,有的要塞还在坚守,乌法城被内奸打开了城门,喀山城则遭遇了火箭弹的袭击,全城被烧之后完全崩溃,梁赞、图拉两城就在莫斯科的周边,但也处于包围之中。
喀山捉来的人被送到俄罗斯各地的城市,宣扬帝国火箭弹对于城市的毁灭能力,诚然,喀山城被烧毁主要是火箭弹是在夜间发射,而且当时气温很低,低到除了水井,水缸和河流里的水都冻成冰坨,人也失去了组织,没有有效的灭火,但火箭弹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而帝国远征军没有要求俄罗斯的主要城市开城投降,而是给他们一个新的选择,上缴赎城金。
根据城市的大小,人员多寡和城内贵族的数量和等级,远征军开出了价格不等的赎城金,但是赎城金不仅包含了贵金属,还有战马、硝石硫磺、火药和火枪等军备物资,尤其是战马,远征军要求上缴城内所有的战马,甚至还愿意为城市居民提供一部分粮食作为交换,目的就是消除这些处于远征军后方的城市的抵抗能力,帝国远征军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步兵。
五月底,裕王的蓝帐出现在了莫斯科城外的麻雀坡,那原本是俄罗斯射击军在城外的驻地,营房和土地都被远征军占有,而这个时候,已经有超过十万人聚拢在莫斯科城的周边,其中还包括了卡尔梅克骑兵,也就是土尔扈特人。
“陛下,诺夫哥罗德的信件,显然,索菲亚公主也同意使者的话,她认为这是避战的方式。”亚基克夫递给费奥多尔一封迟到的信件,这封信虽然迟到了,但是幸运的是,结果还是良好的。
与迟到的信件一样,莫斯科在几万骑兵的包围下几乎与世隔绝,一个月来,每次送来的信息很多都是敌人纵容的,有关第聂伯河畔的战场信息没有人阻拦,让沙皇和杜马贵族可以知晓现在俄罗斯的形势。
奥斯曼的军队与背叛的哥萨克在四月中旬渡过了第聂伯河,前线的主力军队被迫龟缩,原因很简单,许多哥萨克选择逃离军队,因为他们的家乡遭遇了克里米亚鞑靼人的袭击,很多人要回家保护家人,俄罗斯军队失去了积攒几年的主动权,幸运的是,波兰国王索别斯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派遣军队加入了第聂伯河的战场,牵制住了从奥斯曼本地刚刚赶到战场的奥斯曼新军,第聂伯河的战局再次僵持,但俄波联军的主动权已经丧失,因为大量的克里米亚鞑靼骑兵开始四处流窜,袭扰两国的腹地。
索别斯基给沙皇费奥多尔的信中明言,无论是俄罗斯还是波兰,都支持不了太久,俄罗斯必须尽快与新的敌人停战,把能量投射到第聂伯河上来。
“陛下,城外的敌军有动静,有人说中国人要攻城,城内乱了。”亚基克夫说道。
费奥多尔提起一杆燧发枪说道:“带射击军占据各个街口,杀掉作乱的暴民,让居民回家!”
说罢,费奥多尔出了克里姆林宫,在他亲自带队的弹压下,城内的乱子很快平息,费奥多尔登上城头,看到城外的中国远征军,他们在莫斯科城与大营之间修筑了一条新的胸墙,数里长,但是只有一人高,一支军队在列阵,却离的胸墙很远,这不像是攻城的模样,费奥多尔看了一眼,觉得这个阵势有些眼熟。
亚基克夫低声说道:“陛下,这个冬季射击军校阅如出一辙呀。”
费奥多尔听了这话,更是确认了,作为俄罗斯唯一一支职业化军队和近卫军,射击军代表着俄罗斯军队最高水准,但即便如此,射击军也只在春季和冬季进行两次实弹射击,一堵冰筑的胸墙,长一英里,高六步,宽两步,射击军用火绳枪进行射击,连续不断的射,一直到射塌为止。
很快,远征军模拟的射击军校阅射击也开始了,亚基克夫指着列阵完整的那支显眼的军队,说道:“那应该是裕王手下的禁卫军,这是这支军队中最精锐的。或许那位裕王是想向我们展现两队的实力差距。”
“砰砰砰。”
齐射只用了四轮,胸墙就完全倒塌了,站在城头的射击军们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大变,费奥多尔看后,淡淡说道:“与对方联络吧,停战谈判可以开始了。”
费奥多尔离开了城头,但是在城头的一个道:“真是一支强大的军队,为什么俄罗斯不能拥有这样的军队呢?”
“彼得殿下,快些回去吧。”一个仆役。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