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需要紫外杀菌的汞灯?”
虽然军装代表着公信力,但杨教授有些不理解这身穿军装的年轻人。
“他们已经被行走的怪物所伤,很大可能即将变成同样的怪物。”
为了保护祝幼仪和阿曼达母女,秦汉必须杜绝一切隐患确保医院的绝对安全。
之前的对话中他已经知道整个水乡在下午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陌生的复生者,这些怪物见人就扑上去撕咬,民众慌不择路地逃跑,几个伤者前来水乡边缘的医院,却没想到从昨天开始医院的医生都纷纷撤离了这里。
锐化已经探查过有家属陪同的伤者,其中有人身上伤口是不常见的撕咬。虽然秦汉可以在他们脑波有奇异变化的时候探测到那熟悉的波形,但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同时分散到这么多伤者。
黑夜将至,这些人需要意识到危险。
关于怪物与病毒感染的话从面前这个看起来军官模样的年轻人嘴里说出之后,一片骚乱与恐慌在这一片人群中蔓延开。
“你胡说!我们家老张好好的,怎么可能变成那样的怪物!”
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护着自己的丈夫在身后大声争辩着,同时尖着嗓子对人群其他的人说:
“你们看看我家老张,不过手上被疯子咬了一口,现在还是好好的。本来只想来这倒霉医院逢两针,哪知道没有医生还遇到这档子事。”
大妈话虽然这样说,周围的人还是纷纷远离他们两。
其他几个被咬伤的人周围也瞬间空出了一小片空间。
“我之前就要赶走他们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变成怪物害了我们。”
那个被戴着大金链的男人谄媚地跟着附和了一句,然后被持枪的阿曼达一个冷冷的眼神打住话语。
中年女人听到这脸色却瞬间惨白。
秦汉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杨主任对于紫外汞灯问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重又重新说:
“虽然效果不能得到绝对保证,但紫外汞灯可以压制复生者的活动能力。为了大家共同的安全,我需要你们将被咬伤或者有体液接触的人绑在紫外汞灯下隔离。”
伴随人群动作的是兮兮索索的声音和微小的骚乱。
轻轻的一小声啪。
医院大厅的普通照明灯管这时重新亮了起来,秦汉也能听到启动完备用电源的板寸头正往楼上赶。
待板寸头来到大厅时,秦汉终于可以将大厅交给更有基层经验的板寸头来掌控。
在上楼之际,他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高大年轻人,精神萎靡两眼无神地靠坐在白色的墙壁上,锐化扫过却一切正常。
秦汉没有多加思考,前面杨主任已经端着两个装着手术刀、止血钳、胶原蛋白填充海绵、纱布的铁盘子前往手术室,输血输液的材料也已经准备完备,阿曼达和艾丽正跟着杨主任推着祝幼仪进入。
启动了手术室的仪器和照明之后,杨主任看了拿枪的秦汉与阿曼达带有请示意味地问了一句:
“那我就开始了啊。”
“您一定尽力。”
秦汉尽力不要让自己的情绪给医生太多的压力。
公立医院的医生是秦汉尊重的一个群体,此刻救治祝幼仪的医生尤为如此。
享受优质便利医疗的国人可能无法想象,在美国没有医保的话做一次CT都要上千美元价格,而在飞行学校考取FAA驾照成为飞行员也只不过需要8000美元,国内这么优质便宜的医疗多多少少是建立在对医生群体的压榨基础上的。
艾丽没敢看手术台,她低头默默为姐姐祷告。
秦汉倒丝毫没有转开视线,关切地看着在阿曼达的帮助下医生在一点点地处理创伤。
“秦汉,小高回来了。”
一段时间后,板寸头给的对讲机传来声音。
锐化已经看到之前留守伏击地点的另一个军人驾驶东风猛士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
“好。”
看到祝幼仪没有大碍也有阿曼达的照顾,秦汉把对讲机交给阿曼达转身下楼,目前最大的威胁正是医院外面的水乡,而不论军队的救援还是夜晚的复生者都是大大的变数。
“傍晚开始。。。。。。”
板寸头的战友正在给两人讲他看到的事情,听起来一切都谈不上乐观。
“你们带进来的那个女孩不也受伤吗?看样子还伤的不轻,凭什么她不会变成怪物?”
唯一拒绝捆绑丈夫的微胖中年女人突然站起质疑打断了他们的话,显然一直忿恨不平。
秦汉不会说自己随时通过锐化监测祝幼仪的体征,祝幼仪下午没有被传染的直接机会,而他们在离开拉斯维加斯的过程中已经受伤多次。
“我们会在手术结束后也准备紫外汞灯。”
“你们,你们。”
中年女人一时语结,然后慌乱地说:
“反正我家老张没事。”
秦汉能理解夫妻深厚的感情,但他不理解为什么不进行必要的隔离,绑在紫外线下对于所有人都是有利的,除非中年女人自己内心已经承认丈夫一定会变成怪物。
大金链和有纹身的混混一副跃跃欲试要帮忙来绑住这个男人的态势吓到了微胖女人。
“大不了我们走就是了。”
中年女人说着就拽着自己丈夫作势离开,她的张姓丈夫倒是闷葫芦似的一言不发任凭女人拽着。
走到钢化玻璃门的时候中年女人停了下来,这一停让她的丈夫一下撞到她壮实的后背。
没人叫自己,没有人妥协。
她回头看那三个拿着枪穿军装的人,这些杀千刀的军人只是拿着冰冷枪支站在那,女人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怨毒。
一狠心她就推开医院的大门带着男人走了出去。
然而不过几十秒,一辆车的警报声就骤然响起,回响在医院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