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已经将几个落地丧失机动能力的复生者补刀后阿曼达重重地坐在地上,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背后的墙壁上。
她不担心声响引来复生者,因为在这样强光下凶残的复生者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威胁到自己。
不知为何从不抽烟的阿曼达现在很想尝试老乔治抽的雪茄。
“阿曼达阿姨,你还好吗?”
对讲机里的通话有沙沙杂音,那头的秦汉正关切地问阿曼达。
“还好。”
靠坐在墙边的阿曼达有些疲惫,她问对讲机:
“光是你们照的吗?”
阿曼达现在才注意到窗外的迷雾似乎正在消散,这让来自远处的疝灯毫无保留地直射这里,因此医院这一侧在夜晚亮如白昼。
“我们幸运地发现了一批为广场亮化工程储备的5000W扫描式疝灯探照灯,通电后直接对准了医院方向。”
对讲机那头的秦汉显然还在移动中,声音随着身体摆动而不断变化。
“医院现在情况如何?”
秦汉之前可能听到了医院这边的巨大动静。
“它们已经冲进医院。艾丽幼仪他们还躲在手术室,而我现在被困在三楼有光这侧的一个大房间没有任何武器。”
阿曼达疲惫而担忧。
“我们马上就会带疝灯回医院。”
对讲机里传来秦汉的简单回复声和一旁来自大金链的呼喊与撞击声。
在得知医院的情况后秦汉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紧张,但他只是加快速度返回而没有将这一份焦虑的情绪过分地显露出来。阿曼达已经失去了老乔治,无论如何承担不了再失去自己的女儿,而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坐视祝幼仪再受到任何伤害。
对讲机在秦汉的声音结束后重新归于平静。
滴答。
滴答。
阿曼达的耳朵在爆炸之后渐渐习惯了现在的安静,挂在墙上的种正在这一片亮如白昼的光明中一格格移动着秒针。
随后,陪伴自己与艾丽在这个国度数个春秋的声音从建筑外传来。
汪!
是金毛土豆。
阿曼达重新握紧手里锋利的匕首,支起得到些许休息的身体站立起来。
强光让人无法看清窗外,但是没让阿曼达等待太久金毛的声音已经接近了这里。
这有灵性的家伙竟然在黑暗的环境里穿过众多复生者直接找到了自己。
来到走道的阿曼达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大狗身上背着一个疝灯头盔一样的装备,强烈的白色光束正从土豆的背上照射到前方,这一定是秦汉他们给金毛绑上的。
金毛身上有不知哪来的血污,但看上去它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正激动地绕着阿曼达的腿蹭还一直在舔她的手背。
秦汉没有迟金毛太久。
在背着疝灯的大狗到达不久,秦汉几人的声音也从安静的建筑一楼大厅传来。
左臂拿着一块木质棋盘做盾牌的秦汉背着一套橘红色的野外捕猎照明疝灯,汽油发动机提供的电力让疝灯照射出与阳光一样光谱的强光。这些更刺眼的疝灯不仅让整个大厅明亮无比,众多进入建筑的复生者也在光照之下从天花板与墙壁上摔落在地不复此前之勇。
跟在秦汉身后是板寸头和一个有点哆嗦的大金链,另一个一同出去的纹身男已然不见踪影。
三人聚成一支小队,在强光的作用下清扫前进道路的一切复生者。
碰头并确认阿曼达的安全后秦汉没有多言,领着几人一狗直接前往手术室。阿曼达已经看出秦汉带有血污的脸上有焦急,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即使精神力消耗过半,锐化还是清晰地展现出两道金属门背后的恶。
秦汉的动作加快。
他护住手臂的厚木棋盘猛地向前一推,疝灯下的复生者柔弱的像小姑娘一样被撞到在地,右手的枪直接抵头射击。
接近的枪声在手术室里造成了一圈不小的骚动。
秦汉无视周边复生者,锐化一直牢牢锁定手术室。
耳边时不时响起枪声,与此同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已经记不清之前的人生中有什么时刻和现在一般愤怒。
虽然解决复生者的动作依然简单干净,但是克制愤怒所需要的意志却一直增加。
这种发自意识之海的愤怒似乎对现实世界都产生了影响,让身边的板寸头与大金链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感觉到森森寒意,下意识地就与秦汉拉开了距离。
最外层的金属门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口,秦汉探手进去打开门锁,随后几人合力撞开门后面的松散的几个架子。
走道并不长,手术室厚重的金属门就在面前。
“开门!”
秦汉声音冰冷,压制情绪指示身后大金链,锐化裹挟着精神力牢牢锁定着手术室里的目标。
身材健壮的大金链在精神力外放的威压之下哆嗦地拿着万能钥匙去撞锁,而手术室内金属门这侧没有任何人。
细小开门声刚在锐化中产生回响,秦汉就连同钥匙一掌推开这厚重金属门。
没有开灯的手术室十分昏暗,在照明疝灯的强光下里面的人纷纷转身用手遮挡住双眼。在一片强光之中,锐化继续事无巨细地将展现所有的人与细节。
一把银色的吹风机正被一个混混握在手里护着双眼,之前显然是对着手术室的金属门。
这支缴获来的奇怪武器本属于被对电子感兴趣的艾丽,现在却出现在这个不会用的混混青年手里。
手术室中央沉重的移动手术台已经翻倒在地,一旁地上分散躺着一个女人和男童以及两个混混,他们口鼻都有鲜血流出,与板寸头战友们被伏击的状态十分相似。
然而让秦汉瞳孔急剧放大的还是手术台旁的情形。
虽然早已通过锐化看到室内的景象,但当秦汉真正亲眼目睹时一直克制的情绪还是爆发了。
艾丽细嫩的脖颈被一只咬有牙印的手臂钳住,杨主任、军人与那个被阿曼达打晕的高大年轻人则被不同的人压在地面上。几个人都有伤,压住他们的人正下意识地往后缩着身体。
而祝幼仪!
腿部受伤的女孩低垂着头,脸上惨白一片看不到任何血色。被杨主任处理过的伤口重新渗出鲜红血液,染红了盖在身上的蓝布,地上也有滴落的血液。
一个男人右手拽着祝幼仪的长发,被强光刺射到眯着眼睛就往后退,祝幼仪旁边的洁白地面上有一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