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舒尔卡以为这应该会隔一段时间,毕竟这里是交通线还没完善的卡拉奇,尤其是卡拉奇的制空权基本都在德军手里,于是这就有一个过程:阿卡季耶维奇先回去,然后召集科学家们商讨一番,接着再叫舒尔卡去,这至少需要十几天的时间。
另一方面,米洛韦防线的战局基本稳定,斯大林格勒虽然越打越热但因为隔着一条顿河所以基本不会影响到卡拉奇,这给了第51集团军当然给了舒尔卡难得的休息时间……虽然时不时还有敌人的飞机从头顶飞过并俯冲轰炸防空部队,但那也不关步兵什么事。
舒尔卡打算乘这段时间与瓦尔拉莎多相处几天。
有句话叫“温柔乡英雄冢”,前线这种地方似乎的确不应该是女人来的,因为舒尔卡感觉自己在部队指挥方面就不可避免的分心了……如果是平常这时候,舒尔卡应该关心下部队的补给情况或是工事状况,要么就是到前线去跟部下聊聊天开几句玩笑之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但瓦尔拉莎一来就成天跟在舒尔卡身边,几乎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在视线之外。
“你是来采访的不是吗,瓦尔拉莎同志!”舒尔卡问:“难道你的任务就是跟着我?”
“难道你不认为我是在执行任务吗?”瓦尔拉莎摊了摊手,回答:“瞧,我正在全面了解‘突围英雄’的战场生活!”
舒尔卡一时无语,因为这似乎也说得通。
只是因为有瓦尔拉莎在身边,不管舒尔卡走到哪都成为焦点……或者也可以说是焦点的陪衬,瓦尔拉莎不管走到哪都能与士兵们打成一片,没隔多久她就能准确的叫出他们中许多人的名字,舒尔卡都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说实话,舒尔卡却很享受这样的日子,或者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但这似乎不是好事,因为这会让舒尔卡从那种“战争状态”脱离出来,使其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也就是说增加了一些风险。
这可以说是一种矛盾。
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结束了,比舒尔卡想像的要快得多。
“舒尔卡!”在舒尔卡与阿卡季耶维奇交谈后不到半小时,阿卡季耶维奇就将电话打到了指挥部:“上级决定让你跟我一起走一趟!”
“现在?”
“是的,现在!”阿卡季耶维奇说:“这可能会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这的确很严重,甚至应该说比所有人能想像得到的都严重……因为没有人能想到就是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家伙,或者说一种“会飞”的炸弹,将来能改变全球的战争模式。
于是舒尔卡只能把指挥权暂时交给安德里安卡再匆匆与瓦尔拉莎告别,当晚就在卡拉奇和阿卡季耶维奇坐上了火车。
火车车厢到处都是空位。
这不只是因为阿卡季耶维奇让他的警卫包了一整节车厢,其它的车厢也差不多。
原因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此时的卡拉奇是前线,战争物资不断的从后方运上来而运回去的东西却几乎没有。
前段时间还不断有伤员、尸体什么的往回运,现在连伤员都没有多少了,只有一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分散在其它车厢。
这些百姓都是当初在卡拉奇没来得及撤走的,大多都是老人、女人,他们有些是去其它地方投靠亲戚,有些则没有目的……留在卡拉奇没有出路,因为在将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卡拉奇都会是前线,是前线就意味着所有的补给都要给部队,百姓继续呆在这里不仅不安全连食物都无法保障。
因此,从卡拉奇返回的火车就更安全,因为德国人的弹药和资源紧张,他们不会愿意将航空炸弹浪费在没有运载物资的火车上。
阿卡季耶维奇刚在椅子上座好就对舒尔卡说道:“我把你的想法告诉了他们并向西索伊征求了意见,西索伊同志很赞同你的想法!他希望能进一步和你讨论这方面的问题!”
“所以,我们是去兹纳缅斯克吗?”舒尔卡知道西索伊等人的临时落脚点。
“不!”阿卡季耶维奇回答:“我们去莫斯科!”
“莫斯科?”舒尔卡有些不解,如果只是开一场讨论会议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千里迢迢的赶赴莫斯科。
“是的,莫斯科!”阿卡季耶维奇回答,然后就什么都没说了。
火车一路从卡拉奇开往埃利斯塔……埃利斯塔是位于南方的一座城市,也就是与莫斯科、斯大林格勒是反方向的。
但舒尔卡却知道为什么会开到这里。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最快路线”……斯大林格勒一带无论是火车站还是机场都在德空军的严密封锁之下,所以不管是搭火车还是乘飞机都十分危险。
而埃利斯塔却远离斯大林格勒位于苏军防线的大后方,德军的飞机无暇顾及这座城市,于是他们就可以放心的转乘飞机。
果然,他们在火车站下车后马上就搭乘汽车赶往机场。
一路上,舒尔卡看到的是与前线不同的另一番景像,到处都是戴着红臂章巡逻的民兵,背着一箱箱弹药和补给的民工,以及一个个背着枪脸上尽是茫然或兴奋的新兵。
舒尔卡不常见这种场景,因为他更多的是呆在前线和部队里。
虽然在此之前他就明白在战争下没有什么人可以幸免,整个国家每个成员或多或少的都要为此付出努力或者也可以说是代价,但真看到这一幕时,舒尔卡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战争的沉重。
阿卡季耶维奇似乎看穿了舒尔卡的想法,他有些感慨的说道:“与敌人战斗的不只是你们,舒尔卡!你也许不敢相信,为了保证前线的补给,后方饿死、累死的已不再是少数!”
舒尔卡当然相信,这从百姓削瘦的脸庞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阿卡季耶维奇说:“我们应该尽一切努力的尽早结束这场战争!”
舒尔卡点了点头,回答:“但愿如此!”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