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人能形容巨炮炮弹的威力。
原因是在大规模轰炸后到处都是烟雾能见度差,能看见巨炮掀起的烟雾都是距离较近的,而距离近差不多都被震死了。
如果说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后来补充上去的士兵发现一个巨大的土坑,然后以土坑为圆心往外扩展,数十米距离都是被震得七窍流血而死的尸体,再往后就是被震伤、震聋的。
当然,当时没有多少人理会这些。
因为德军的坦克和部队马上就找到了这个缺口并重点朝这个缺口发起突击。
此时的曼施坦因正在高处的战壕里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然后他就发现突破效果不尽人意。
坦克与步兵互相掩护着前进,几乎没有能抵挡它们的敌人但是却进展缓慢。
“怎么回事?”曼施坦因有些焦急的问:“命令他们加快速度!”
“是,元帅!”副官马上就拔通了前线的电话。
但没过一会儿副官就报告道:“元帅,他们无法加快速度,因为到处都是铁丝网,工兵正在清理!”
曼施坦因闻言不自觉的放下了望远镜。
他有想过德军的进攻会陷入困境,但没想到刚开始进攻就陷入困境。
铁丝网……
随后曼施坦因就明白了,这或许是他过早的泄漏巨炮存在的原因,俄国人用来对付巨炮的东西就是铁丝网。
铁丝网和巨炮这两种装备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关系,但其实却不然。
巨炮无法炸毁铁丝网,确切的说是无法炸毁大面积铺设的铁丝网,而这些密集的铁丝网却能阻止坦克前进,除非德军坦克冒着被铁丝网绞进履带的危险。
接下来敌人会有什么动作就不用多说了……他们的步兵很快就会补上这个缺口,然后坦克前方的路上到处都是反坦克炮或火箭筒。
曼施坦因将目光转向地图,他看了一会儿后就指着一点下令道:“命令重炮旅,下一个攻击点往北移五公里!”
“是!”
曼施坦因是希望用他常用的战术:钳形攻击。
如果正面的敌人很难突破的话,那就从敌人薄弱的两翼包围……这似乎是常识。
问题就在苏军的防线似乎处处是薄弱点但又处处都是泥潭。
舒尔卡的兵力布署似乎就是针对德军巨炮突击战术的,防线上兵力并不多,却是一层又一层的战壕、铁丝网和反坦克壕,使德军坦克寸步难行从一开始就没有“闪电战”的基础。
但即便如此,保卢斯那边在听说顿河集团军发起进攻后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马上通过广播向全军发表了讲话:
“第6集团军的全体官兵们,也许你们已经听说了,曼施坦因元帅正率领着顿河集团军进攻敌人的防线。或者说你们也感觉到了,因为给我们运输补给的运输机已经减少,因为它们正在协助顿河集团军作战。因此,俄国人的谎言已经破灭,顿河集团军没有被包围,当然也没有撤退!相反,他们正在前进,而且进展十分顺利……”
其实苏军并没有说顿河集团军被包围或是撤退,这些都是德国士兵们自己想像出来的。
不过为了稳定军心,保卢斯当然很愿意把这个帽子扣在苏军头上并以此证明苏军说的其它话都是谎言。
“所以!”保卢斯继续说道:“在未来的几天里,你们选择相信谁将是关键!相信敌人,还是我们自己?我们的祖国?!我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祖国。至少,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而不是任由别人摆布,还有那个所谓的特赦令,你们以为俄国人会遵守他们的诺言吗?不,绝不!我们需要的,只是等待,然后卡拉奇就会成为我们返回故乡并与家人团聚的桥梁……”
保卢斯的演讲很有感染力,同时德军正在进攻卡拉奇也是事实,于是又将德军拉回了坚决抵抗的防线,或者说是“暂时”拉回。
然而,说这些话的保卢斯却不相信自己的话。
因为这一天,空军对第6集团军的运输虽然减少了,但还是空降来了一名上校。
这个上校名叫科奥瑟,他表面上是给保卢斯元帅军衔的,但保卢斯却知道这个科奥瑟上校是一名盖世太保,是希特勒的心腹。
保卢斯完全有理由相信,在科奥瑟上校落地之前就与特别行动队的哈特曼少将联系过。
另外,保卢斯发现警卫中突然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保卢斯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监视起来,某种程度上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负责监视自己的就是这个来授衔然后就不回去的科奥瑟上校。
这目的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就是担心自己带着部队投降。
保卢斯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似乎又情有可原,因为保卢斯心里的确有投降的想法甚至在给希特勒的电报里还说过相关的意思。
但身为一名军人,受到这样的对待保卢斯还是不情愿。
更重要的还是,保卢斯虽然赢得了曼施坦因之间的争论,但他却一直在思考着曼施坦因的话……“如果现在就发起进攻的话,我们可能将永远失去救援第6集团军的机会!”
如果曼施坦因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顿河集团军无法将自己救援出去,那将会发生什么?
保卢斯不知道结果,此时的他心里也在犹豫,是该选择投降还是继续坚持。
但考虑了一番,保卢斯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
因为保卢斯想到了一点:此时德国空军的运输机还能毫无障碍的在斯大林格勒降落,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希特勒愿意,他完全可以用运输机将第6集团军的主要军官包括保卢斯在内撤走。
但希特勒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给保卢斯元帅军衔并派人监视他。
所以,希特勒的意图很明显,他希望保卢斯与第6集团军共存亡,甚至是在最后一刻选择自杀了结自己的性命。
“不!”保卢斯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才不会为了那个奥地利下士去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