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林府,这个时候已经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好多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金毛斑鸠,统统都聚集到林府后门来,吵着闹着,要林家收购金毛斑鸠。
林府的管家一时之间感觉有些奇怪了。
往日收购金毛斑鸠,那可都是人丁稀少,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人送上门来,可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这么多人把斑鸠送上门来,而且数量之多,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管家马上逮着一个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斑鸠!”
那个人还算地道,马上说道:“哦,是丛家的那个丛鸿飞,他抓金毛斑鸠的手段了得,在田里一下子就抓了好多,而且还低价转让给我们……”
“丛鸿飞,”管家顿时就有些疑惑起来,“就是丛家那个肺痨鬼?”
旁边有人马上说道:“是啊,就是那个肺痨鬼,不过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肺痨鬼竟然也不咳了,而且抓鸟还真有一手。”
管家眨巴眨巴着眼睛,突然站了起来,高声大喊道:“今天我们林家收购金毛斑鸠,七十文钱一只!”
众人听到这里,突然的,就愣住了。
“之前不是一百文铜钱一只的吗?为什么今天就突然把价格压低了!”有人马上就高声大叫起来。
“是啊,为什么要压低价格,我们八十文和丛鸿飞转手下来的,你们林家不讲信用,我们这样可就亏大了。”有人口快,马上把实情给叫喊了出来。
管家闻言,却振振有辞地说:“那是以前,以前金毛斑鸠少,你们每天卖的,还不够我们林家吃的,所以才用这高价钱和你们收购。
现在金毛斑鸠数量这么大,天气又这么热,我们收了这么多斑鸠,吃不完,也不好保存,简直就是浪费了,还用一百文铜钱收这些金毛斑鸠,我们不是也亏了吗?
那那那,你们想卖就把斑鸠放下,领钱走人,不想卖,就赶紧走,不要在我们这里把后门给挡住了。”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恼怒了。
真没有想到,林家竟然是这样的人,昨天一个价,今天一个价,而且还随时准备翻脸不认人,这真的是十足的无赖啊!
可是,几乎所有人也都知道,钱就掌握在林家的手里,他们爱怎么收购,就怎么收购,这件事,本来就是林家一家人临时的生意,谁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不爱吃金毛斑鸠了,如果不爱吃,这买卖也结束了。
想到这里,许多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手里的金毛斑鸠出售给林府的管家。
而对于这件事,其实丛鸿飞早就预料到。
这是现代的市场规律,当货物供不应求的时候,价格肯定好卖;而当供大于求的时候,东西肯定得贱卖。
丛鸿飞从看到自家田地里药倒了那么多金毛斑鸠,他马上就知道,这么多数量过去,林家肯定是要降价收购的。
在他心中预计,林家这个时候估计要把价格降低到八十文铜钱左右,所以他才以八十文铜钱的价格,卖给了周围这些人,也省得他费那么大劲把东西搬到林家府上。
只是丛鸿飞根本没有想到,林府的管家出手也太重了些,一下子就把价格压低到七十文铜钱了。
这一下,那些和丛鸿飞转手的人,可真的亏大了。
他们虽然知道这不是丛鸿飞的诡计,但是对丛鸿飞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好感,好像也同样被丛鸿飞欺骗了一样。
有人甚至马上过来找丛鸿飞理论了。
那个中年农夫,就找到丛鸿飞,说:“丛鸿飞,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林家要降价,所以才这么坑我们。”
丛鸿飞早预料到这些人肯定会找他理论,只是没有预料到他们会亏这么大。
他当下心里一喜,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更好办了。这事,还真的要谢谢林家把价格压到七十文钱的人。
他立即按照昨晚自己想好的,摆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说:“怎么会这样,这事我可事先不知道的,既然是这样,走,我带你们去跟林家理论理论。”
丛鸿飞说得斩钉截铁,义不容辞的样子,中年农夫听到这里,登时就信了。
“对,找林家理论去,他们这样太坑人了,半点信用都没有。”旁边有人听说丛鸿飞要替他们出头,要帮他们找林家理论去,一时之间,也热血澎湃起来。
一时之间,这个消息就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许多人,包括那些从丛鸿飞这里转手金毛斑鸠的,也包括那些喜欢看热闹的吃瓜观众,马上就聚集到林府周围,群情涌动,想要知道丛鸿飞到底怎么和他们讨要说法。
林府的下人见着外面突然的,又热闹了起来,而且还有人在高声大喊着要林家的人出来给个说法,一时之间,也都手忙脚乱起来。
林府的管家,这个时候马上把脸一横,带着几个家丁,手持七尺棍,冲出了大门外,高声大吼道:“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们林员外府外面无礼,难道不知道,我们林员外是曾经的朝中四品大员,县太爷见着我们,都要避让三分吗?”
丛鸿飞闻言,马上在人群之中挺身而出,道:“就是因为是曾经的朝廷要员,回到乡里之中,更应该和睦邻里,为乡亲们树立榜样,而不是横行霸道,鱼肉乡民。”
丛鸿飞这几句话一出,人群之中马上就有人叫好起来。
管家愣了一下,高声大吼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们什么时候横行霸道,鱼肉乡民了?”
丛鸿飞把头微微一抬,说:“还说没有?昨天说好的,一百文铜钱一只金毛斑鸠的收购价格,可是你们今天竟然只用七十文铜钱的价格收购,这不是鱼肉乡民,又是什么?这不是横行霸道,又是什么?”
丛鸿飞自信自己的语文功底不错,接连用了两个反问句,一下子把反诘的力度给加强了。
没有想到,管家把脸一沉,说:“今天七十文铜钱收购一只金毛斑鸠,我们林府可没有强买强卖,谁爱谁收钱走人,这事可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哪里横行霸道,鱼肉乡民了?
再说,这么多金毛斑鸠,我们家老爷也根本就吃不完,我们用七十文铜钱买下,那可也都是良心价格了。”
丛鸿飞见已经提到林老爷,马上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林老爷身上了。
“既然是你们林老爷想吃,你们问过你们家林老爷了吗?说不定,你们老爷可是有多少,就吃多少的!”
管家听着丛鸿飞这么一说,脸顿时就红了。
“谁说我们老爷有多少就吃多少的,谁说的,谁说的!”管家马上激动了起来。
丛鸿飞见着管家那脸色和神情,马上知道他昨天打听到的消息是不假的,林员外确实得了一种病,一种在古代看来是无药可医的怪病。
而对于这种病,丛鸿飞经过脑海之中的搜索,早就了然于胸,保证能够手到病除。
“好了,林员外的病,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替林员外治病。”丛鸿飞终于把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丛鸿飞早就想过,他要来给林员外看病。
可是他也知道,就凭他乡民之中“肺痨鬼”的名声,恐怕还没有走近林府大门,就让人给轰走了。
于是,他想了这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