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灰矮人的天性,两人谈好报酬之后,铁须没有做任何拖延,直接就带着李昂来到了储存祭品的仓库。
仓库不大,只是一间不足一百平米的小屋,从布局上很明显能看出来,这栋建筑是卓尔留下的财富。
仓库中的大部分祭品,应该也同样如此。
在一排铁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件件形态各异的祭品。李昂大概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不下三位数的祭品。
不过,绝大多数祭品,都可以归入“垃圾祭品”的范畴,能够单独支撑起一场低级献祭的,只占据了不到十分之一的数量。
至于中级祭品,李昂一件都没有看到。
即使有,也不可能存放在这个守卫不算十分严密的小仓库里。
挑选了半天,铁须终于选定了五件祭品,装进一个比老头子还大的箱子里,推到李昂面前。
“这是你的酬劳,检查一下吧。”
李昂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拿出一件半米高的雕像,仔细检查着每一处细节。
灰矮人或许有着许多的缺点,但是在对待朋友上,确实信誉卓越。
五件祭品中,有三件小型的雕像,和两颗不知从什么生物体内取出的心脏。
李昂花费了整整半个小时,逐一检查,确认每一件,都达到了低级祭品的水准,而且绝非刚刚迈过门槛的货色。
“质量很不错!”
李昂对这五件祭品十分满意,连带着看向铁须的目光也顺眼了不少。
超出预期的收益,一向是稳固合作关系的绝佳法宝,在这一点上,老头子运用的十分巧妙。
“现在去献祭?”
老头子适时插上一句,李昂想了片刻,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蛮锤部落需要储存一定数量的祭品,以备不时之需,但李昂严格算来只是一个独行者,自然没有储存的必要。
到手的祭品,尽快通过献祭,转变成力量或者财富,才是独行强者们最需要的。
以地底世界的力量层次来看,在激活耶梦加得真名的状态下,李昂,多少也算是一名强者了。
但,也仅仅只是在地底世界。
又向老头子要了些食物和清水,李昂拖着大大的铁箱子,再一次走进神殿的大门。
距离第一次见到半精灵少女不过一周,李昂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走进神殿大门的,还是一个分裂出的身体。
不知道维姬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反应。
李昂心里胡思乱想着,嘴角微微翘起,温暖的阳光,重新回到李昂身上。
扭头望去,水晶囚笼依然还在那里。
半精灵少女,同样也在。囚笼限制了少女的行动,但也是绝佳的保护。
一周未见,少女看起来似乎过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占据了柯莱温城的灰矮人们,并没有虐待少女的想法。
“维姬,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李昂将装着食物的袋子从缝隙中塞进去,看到维姬疑惑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认识我了?”
“李昂?”
维姬有些迟钝的小脑袋终于反应过来,疑惑的表情顿时变成一脸惊喜,变化的速度之快,让李昂为之惊叹不已。
“李昂,你怎么长这么大了?是去了时间流速不同的位面吗?”
维姬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先前所见到的,并非真正的李昂,反而将思维飘散到另外一个方向上去。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我,之前那个只是类似于分身的东西。”
分裂身体和灵魂这样的手段,只有满足了极为特殊且复杂的条件才能使用,并不能作为常规手段,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分身能力。
但是解释起来太过麻烦,李昂干脆几句带过,简单说了两句,指了指地上的袋子,说道:“你先吃点东西,我进去一下,很快就出来。”
“知道啦,快去忙吧,正事要紧。”维姬挥挥手,却没有去捡地上的袋子,反而一直盯着李昂,似乎要目送李昂走进祭坛。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有时候,对于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也会莫名生出很强烈的好感。
维姬对李昂的依赖十分明显,而李昂,也希望自己能够时时刻刻陪在少女身边。
但两人谁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仅仅只觉得,待在对方身边,会觉得很舒服,很愉悦。
挥挥手以示告别,李昂拖着大大的箱子,走向大厅另一侧的通道。
背后,半精灵的目光,始终落在李昂的身上。
…………
祭坛,和上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模一样,哪怕连石头摆放的角度,都没有半分移动。
似乎,这片在规则上独立于伊尼德之外的空间,永远都不会发生变化。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李昂不敢再去触碰漂浮在祭坛外的规则符文,老老实实地将祭品从箱子中搬出来,摆在祭坛上。
犹豫了一下,李昂没有将五件祭品分开,而是一次性全部摆放上去。
五件低级祭品,勉强可以凑出一次中级献祭的神恩,尽管会比单独一件中级祭品所得到的神恩稍差一些,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往往也会比五次低级神恩的收获要好。
在三名已知可以接受献祭的神灵中,永生黑暗之主,是唯一允许将祭品合并献祭,以求得更高等级神恩的神灵。
祭坛空间似乎拥有感应献祭者内心的能力,第一件祭品被放上祭坛时,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五件祭品全部摆上去,那个古老而伟大的意志,才跨越无尽位面,降临在祭坛上空。
或许是因为祭品品质更高的缘故,这一次,祭品消散的速度远远快于之前的献祭。
当最后一件祭品存在的痕迹彻底消散,祭坛上空,代表着神恩总量的数字,定格在六十一。
数字仅仅定格了几秒,就迅速消散,变成神恩的奖励。出乎李昂的意料,祭坛上方,漂浮着整整四个光点。
“凡人,下面是你可以选择的神恩。”
古老的意志似乎永远都这么机械而刻板,留下的话语,和上一次献祭几乎没有多少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