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仔细地观察着身旁的巫妖，同时在阅读着直接硬塞进自己意识中的海量信息，这花去了李昂十五分钟的时间。
海因里希的身体是一具人类骷髅，不过和大多数骷髅的灰白色不同，海因里希的身体，是纯净的黑，不带半点杂质。
在颅骨中，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猛烈地燃烧着，像是随时会从空洞的眼眶里喷射出来。
那是巫妖的灵魂，同时也是魔力源泉。虽然名为巫妖，但以魔力等级并不高，仅仅只有十二级。
所掌握的法术倒是很多，包括了亡灵、精神、阴影、黑暗、空间五个类别，其中又以亡灵系最为擅长，比其它系别多出整整一个六级的法术位。
缺陷自然是有的，譬如没有装备，仅仅这一点，就让巫妖的实际战力大打折扣。
和大多数施法职业一样，法师的战斗力，除了魔力深厚与否以外，更多的是建立在巨额的财富上。
一个装备了优良品质的魔杖、法袍、项链、戒指以及魔法书的十二级法师，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给一个赤手空拳的十四级法师。
当然，魔纹构装也同样重要，甚至还在装备之上。
不过李昂看了看巫妖那只有骨架的身体，明智地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对于海因里希的实力，李昂十分满意。
尽管十二级的等级略显低了些，但并不是无法提升。
最简单，也是唯一的途径就在眼前的祭坛上。
只要有足够的祭品，哪怕是将海因里希一路推到传奇，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依照李昂所得到的资料计算，让海因里希晋升传奇，需要至少五件顶级祭品。
若是想要更好的传奇技能，则祭品的数量还需要相应增加。
想到这里，李昂扫了一眼祭坛，发现一个灵魂仆从，竟然没有耗尽所有的神恩。
代表着装备的光点已经消失，意味着剩余的神恩数量已经不足以支持这个选择。
不过剩下的两个光点，却依然静静地漂浮在祭坛上方。
尤其是，李昂最为重视的，代表着位面坐标的光点。
放出灵魂感应了一下，剩余的神恩数量只是勉强过两位数，相当于一件低级祭品的量。
这些神恩，如果换算成等级，可以让海因里希晋升半级，或者换取一件品质为普通，可升级的专属装备。
但是……
李昂凝视着第四个光点，惊疑不定。
哪怕是最不值钱的位面坐标，价值也绝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神恩。
人类总是期待着天上会掉下馅饼，但真正被馅饼砸中的时候，反而会疑神疑鬼，不敢去捡。
犹豫了好久，李昂才伸出手，握住那个光点。
有关于献祭的传说，在伊尼德多不胜数，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很多，但却从未听说过，在献祭得来的神恩中，还会存在陷阱的。
站在永生与黑暗之主那个层次，向来，也不有这样的恶趣味。
一头巨龙会对蚂蚁设下什么陷阱吗？
想通了这一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所剩不多的神恩如流水般涌入李昂的掌心，化为一块六面体晶石。
藏有位面坐标的公式，就储存在这枚晶石之中，但却需要精通空间的法师才能将其解读出来，并构建出稳定的位面通道。
空间、位面，向来与魔法关系紧密。
尤其是魔法数学，其中就有一个庞大的分支，叫做位面几何，所研究的就是位面的关系以及结构，到了较深的层次之后，则转而研究空间的本质。
除了法师之外，其它的职业，只有到了接触规则力量的层面，才有资格去破解空间的秘密。
而法师的要求就低得多了，只需要材料、咒语、魔法阵、以及计算公式。
“能建立通道吗？”
李昂将晶石递给海因里希，这玩意在自己手上根本没用，只能指望巫妖多少懂一些位面几何的知识，将晶石中的公式计算出来。
有了公式，建立位面通道的工作就简单得多了。
在拿到晶石的时候，李昂已经得到了目标位面的基本信息，内容并不多，仅仅只有位面的名字，以及力量上限的等级。
阿古斯位面，力量上限十五级。
若是海因里希能够建立起稳固的通道，或许有机会去异位面走上一遭。
十五级的力量上限，意味着个体力量并不会太过惊人。
不谈收获如何，至少，对于自保，李昂自认有一定的把握。
毕竟，连魔导师都杀过一个，也很难让李昂再对最高不过是大魔法师的潜在敌人产生什么敬畏之情。
尽管，杀死魔导师的过程有着太多的限制和巧合。
伊尼德繁荣的魔法文明，是构建在对一个个异位面征服、掠夺的基础之上。
几乎所有读得起书的孩子，都是看着一代代天骄，对异位面发动战争，壮大本位面力量的传说长大。
李昂同样也不例外。
对位面战争，没有几个人会不心存向往。
然而，真正能够走上这一条路的人，却屈指可数。
成功者则更少。
绝大多数人，都倒在前进的路上，成为一堆白骨。
然而，无论是李昂这样听着传说长大的少年，还是高高在上，已经踏上位面征服之路的领主，目光所及，永远只有胜利者的传说。
在失败到来之前，谁都不会认为自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中的那一地白骨。
其中的一个。
海因里希抱着晶石，精神力注入其中，计算了许久，才给出了答复：“可以做到，需要时间，还有大量的材料。”
骷髅当然没有声带，但海因里希似乎掌握着特殊的技巧，用魔力模拟声带的震动，以达到开口说话的效果。
除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之外，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
“能做到就行，一会出去列个单子给我，材料方面我想想办法，这鬼地方不一定能凑出来。”
李昂扫了一眼祭坛，位面坐标耗尽了最后一点神恩，古老而庞大的意志早已离去。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
李昂的思绪，已飘飞到通道之外的大厅，那个阳光，娇柔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