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露带了药回到南岭村。甘棠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承露,还为田大顺那个家伙生气呢?”
李承露回过神来,长叹一声,说道:“没什么。”他说不出口,因为他是在想莫愁,见到甘棠,又觉得对不住她,也对不住她。想来想去,最终得出结论:李承露纯粹是一个混蛋!
“哥,你拿的是什么?”李承露看到李明堂手里捏了一个没有燃烧的炮仗,正玩得起劲儿。
李明堂听到弟弟的呼声,赶忙将炮仗藏在身后。
甘棠走过来,轻声说道:“明堂哥,你给我说炮仗是从哪里弄来的?”
李明堂最听甘棠的话,见她这么一问,便嘟着嘴说道:“大顺叔,大顺叔在超市买的,每人都发了。”甘棠和李承露对望了一眼,知道这肯定是田大顺在村里收买人心的手段之一。他给男人们发烟,一盒一盒地发;给女人们送洗衣粉,一人一袋;给小朋友们发炮仗,一人一个。看来,他要收买全村人的心,这家伙的野心不小呀!
“快拿来,这个危险!”李承露命令道。
李明堂反而把手更往后藏了藏,人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甘棠朝他微微一笑,以商量的口吻说道:“明堂哥,你把炮仗拿出来,咱俩一起玩儿,怎么样?”
李承露听说这个东西跟田大顺有关,已经气得牙痒痒了。看到哥哥不听话,他愤然对甘棠说道:“你就惯着他吧!”
打发完李明堂的炮仗,甘棠来到李承露身边,见他的气消了。她说道:“我给你说一件事情,你可不许生气。”
“你说!”李承露的语气有些重,话出了口,才觉得对甘棠这么说话有些不合适,忙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你答应我不生气!”甘棠看着他,语气很坚决。李承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
“田大顺的两个马仔,今天中午把锁伯打了。”甘棠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道。她知道李承露和锁山愚的感情,怕他承受不住,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后来我爸带了几个人,教训了那两个小子一顿。”甘棠补充道。
“田大顺呢?”李承露焦急地问道。他这时不是关心田大顺,而是期待着他也被收拾一顿。
“他用花言巧语骗过了大家。”甘棠说道,“锁伯顾忌面子,没有给他们纠缠。”
李承露听到这里,站起来,向锁山愚家走去。
“锁伯!锁伯!”李承露在门外喊了半个小时,门内没有一点儿动静。“锁伯顾忌面子”,一定是这样的。李承露心里开始佩服甘棠识人的能力。
田大顺在锁山愚的门外表演了一段,心里觉得还不够过瘾。他带着三个属下来到全村的“时代广场”——霍月痕家的小超市外。在这里,田大顺买下了小超市里所有的烟、洗衣用品、儿童玩具,并对在场的人发放礼品。霍月痕开了十几年超市,还没有遇到过这么阔绰的买主。他进屋付钱时,趁没有人看见,大手一把伸进她的衣服领子里,在两颗球体上胡乱揉捏了一把。霍月痕红着脸半推半就,笑着说道:“兄弟还把嫂子放在眼里哩!”
田大顺抽出手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兄弟搞嫂子,就当逛窑子。’这是老人们传下来的话,很有道理呢。”
霍月痕撇嘴一笑,骂道:“讨厌!”
田大顺拉着她的手,说道:“以后我和嫂子可是好朋友了,兄弟有啥做得不好的地方,嫂子还要多担待。”说话间,他已经用手在她肥大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她不躲避,只是痴痴地笑。
田大顺买光了小超市的物品,其实没有花去多少钱。小村子的超市,能有多少物品?他的收获却不小,在打了锁山愚的情况下,好多人依然对他笑脸相迎,挥手相送。
他坐上宝马车,放下车玻璃,挥手给大家告别时,小超市门外所有的人都站起来,向他挥手。
田大顺对三个属下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一再夸他们做得好,有长进,还许诺晚上要请他们桑拿洗浴。
车开到镇上停下来,田大顺一个人回了家。他不想在邻居面前太显摆,也不想让自己的老婆知道自己在外混得有多好。镇上家中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一般一个月左右回去一次,带回家个两三千块。这次也不例外,他老婆看到他回来,忙着给他做饭。他拉住她的手,说道:“吃过了。”
女人愣了愣,没有说话。田大顺一把揽住她的腰,扯进自己怀中,三下五除二地剥了她的衣服。女人娇嗔道:“大白天的——”但是她言不由衷的话,很快被她的实际行动证实是个谎言。田大顺和自己的老婆在一起,心里想的是霍月痕,那个看起来姿色一般的女人,对田大顺产生了一种力量,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让田大顺压在自己老婆身上的时候,脑海里一直充斥着她的一颦一笑。
田大顺自有他的人生哲学。对待自己的女人,两样东西满足她,一个是钱,一个是身体。他觉得只要用好这两样武器,自己的女人就会服服帖帖。事实也确实如此,完事儿之后,他掏出两千多元钱,塞进女人的怀里,阔气地说道:“这是你的服务费,刚才老子很爽!”
女人满足地收下钱,藏进了柜子中一个隐秘的地方。“我给你做点儿饭吃?”女人温柔地问道,田大顺觉得这个时候的女人自有一种渗人心脾的美丽。即使在焦伯齐家吃得很饱,他也愿意再吃一顿。
吃完饭,田大顺说道:“我晚上还要走,你在家带好孩子。”
女人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不在家歇几天?”
“张文远、尤三金这两个混蛋陷害我,镇纪委的事儿还不一定完,我觉得还是避一避为妙。”田大顺是这么和老婆说的,但实际上是另一回事儿。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在外面的冒险行为和家人扯上关系。
夜幕降临了,北邙山下静悄悄的。几十里外的洛水旁,岸边的一个农家鱼庄里灯火辉煌,明亮的电灯照耀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产生了一种柔和宁静的美。
鱼庄内的一个包间里,田大顺喝得满脸通红,身旁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正在给他倒酒。
“大顺是个爽快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过来,立马有一群男男女女的声音附和道:“爽快人!”
田大顺受了鼓舞,喝起酒来更加豪迈,端起那杯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随即赢来了一阵喧哗叫好声。
“王总,我已经喝完了。”田大顺恭顺地对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说道,“您看——”他的意思应该是叫那个被称为“王总”的男人履行诺言。
“这个,这个嘛——”中年男子脸上显出为难的情绪,好像有些迟疑。
“王总是室内高人,高人都有高人的高见,我们不能勉强他。”田大顺涨红着脸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位美女,帮一帮王总,一个英雄两个美女帮嘛!”
坐在田大顺身旁的两个年轻女子,本来是抿着嘴笑,听了田大顺的话,都转过身子,正对着王总,一人在王总一侧的脸上送上一个香吻。包间里很快传来了更加热闹的赞叹声。
王总没有拒绝,“呵呵”笑着接受了。不仅如此,他的一双手在下面却不老实,早按在了两个女人的大腿上。
王总笑着说道:“大顺,以前我们相处得少,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实在一个人。”他所说的实在,指的是田大顺约他出来吃饭。他本来是没有兴趣的,吃饭有个什么意思,他天天在吃饭,顿顿在吃饭。而且他和田大顺在一起吃过饭,无非是吃吃喝喝,没有太大的乐趣。这些玩意儿他都玩腻了。田大顺马上告诉他,有一些全新的玩法。他问新在哪里,他答从洛城拉来几个年轻的新人。王总本以为他胡扯,顶多从附近弄几个常在酒桌上出没的女人来热闹热闹罢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从洛城拉来了几个年轻的女子,听口音好像是来自好几个地方的人。
“那是,从今往后,我和您成了好朋友,咱们创新的玩法多着哩。”田大顺说话的间隙,不忘给那两个女子使眼色,让她们伺候好王总。他的一条胳膊也顺势搂住了自己身旁的白衣女子,更是恣无忌惮地把手放在她的私密部位上。
王总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家齐声喝彩,纷纷夸赞王总海量。“大顺兄弟,以前学校食堂那件事情,老哥没有给你帮上忙,自罚一杯。”他说话的时候,显得痛心疾首。
“王总,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我赔上一杯。”说完,田大顺也自倒一杯,一饮而尽。
王总满面红光,站起来说道:“好朋友不说外话,以前的什么事儿都随这洛水东流去吧。咱们的感情从今天起亲上加亲!”
“对,亲上加亲!”田大顺笑得很不正常,王总身旁的两个年轻女子也笑着说道:“亲上加亲!”两张嘴唇随即贴在了王总的脸上。
白衣女子早得了田大顺的吩咐,伺候好今晚的主角儿。她拿着分酒器,端着酒杯,从圆桌上绕过去,轻轻走到王总身旁,赫然坐到了王总的大腿上,身子再往里面轻轻旋转,很快钻进了他的怀中,笑着说道:“我今天跟王总喝个交杯酒。”身旁的女子倒好了一杯酒送到了王总手中。
王总一双贪婪的目光盯着她魅惑的眼睛,根本找不出任何拒绝她的理由。两个人的手臂很快交叉在一起,动作越来越亲密。
田大顺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便悄悄地溜了出来。包间里的其他人会意,也都在最短的时间逃出了屋子。
一个老熟人和田大顺站在洛水岸边撒尿。那人兴致勃勃地说道:“王镇长最讲义气,大顺兄弟今天让他这么爽,他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你哩!”
一阵凉风从水面上吹来,田大顺打了个寒颤,提着裤子,轻声说道:“嘿嘿,大家都是好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