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很多事情看法都不一样,聊不来。
就比如说吧,她们都喜欢这个欧巴,那个欧巴的,我反正是一个也不认识,总感觉都长一个样,没什么区别。
而且她们都喜欢做梦,尤其是喜欢梦到有一位贵公子,开车纯白色的敞篷跑车,后座放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来娶她们回去,可能吗?
就我这国色天香的脸蛋都觉得不可能,一点都不现实,你说是不是。
这也就算了,女生嘛,做点梦很正常。
可是,可是她们出去上个厕所也得成群结队,这难道不是一个人的事吗?”
余诗曼耸了耸肩,很是平常的把这段话说了出来。
一个人,把其余所有人都孤立了,需要勇气。
李子鸣撇了撇嘴,感情是你看不起人家,觉得别人都是不成熟的小女孩,那不是和之前自己那段经历有些雷同嘛。
这段时间过了,也就好了,倒也没有谁是谁非的问题。
“那你一个朋友也没有?”
李子鸣试着问道,他有些头疼,心里并不想跟这个女孩扯上关系,但是却很难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有!”
说起这个,她那双原本水雾迷蒙的双眼瞬间多云转晴:“高二(3)班的班长,白素衣,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聊得来。”
“高二(3)班?”
李子鸣说:“我就是高二(3)班的,哎哟,护士姐姐你轻点,麻烦了,拜托了,求求你了。”
完了,这下有关系了。
小羽吐了吐舌头,刚刚又失败了一次,李子鸣的手背上已经浮现出了好几个红色的针眼。
除此之外,上面还显现出了一个泛白的区域,很显然是被酒精反复涂抹,给洗成这样了。
“哦,这样啊,那可真巧。”
余诗曼点了点头,“你这次在地狱老光头手底下撑了多久?”
李子鸣想了想,从他进到赵四海的办公室,到最后出来,恐怕得有十几分钟。
他说:“十分钟吧。”
“十分钟!”
余诗曼放下了枕头,伸长了脖子,惊呼出声,“你这么厉害啊!我……我只坚持了半分钟。”
她迅速地把病床边的护栏放了下去,伸出两条腿,慌乱的穿起了一双白色的棉拖鞋。
不到一会儿就双手撑住李子鸣病床边沿的护栏,眼眸中似乎燃起了一团烈火:“你教教我,教教我该怎么做才能撑得更久?”
“教教我,教教我。我就喜欢和厉害的人说话!”
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样子,李子鸣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
难不成这孩子在玩强者崇拜?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几幅场景。
要是把这个女孩丢到动不动就强者为尊的玄幻世界里,说不定会是某个看上去就牛逼哄哄青年才俊的未婚妻。
这个青年才俊肯定还有一个更加牛逼哄哄的高年级哥哥,是某学院排得上号的天骄。
然后她在某次比武大会前,带着一帮子嘴巴毒得要死的闺蜜特地去羞辱主角,为她的未婚夫造势。
实际上是拉仇恨。
随后被主角身边的女主、女二或者女三之类,那种动不动就美若天仙、精致得犹如瓷娃娃般的女孩当场打脸。
主角也只会眯眯眼,搓搓手,若有所思,露出一副等着老子扮猪吃老虎的样子。
最后在擂台上,自己那的牛逼哄哄青年才俊未婚夫也会被主角打到残废,全场观众倒吸一口凉气,惊为天人。
成功帮助主角装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逼。
裁判当场懵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宣判,青年才俊的朋友们肯定会捏碎一个茶杯,冷哼一声从贵宾席离开。
她自己也会冲上去把昏迷的未婚夫拖起来,然后冲着主角继续一顿羞辱。
最后的最后,咽不下这口气的她,带着毒辣的眼神,去找她更加牛逼哄哄的老爹。
青年才俊那个超级强大的哥哥也会盯上主角,然后眼中露出一丝阴冷的光芒,默念一声主角的名字……
咳咳,想多了,思绪拉回。
李子鸣看着眼前这双充满期待的眼神,还真就没了辙。
行行行,老子今天就报废在这里了,随你们玩,李子鸣一脸放弃抵抗的样子,多了解了解地球人的行为模式,思考方式,也算是一种修练吧。
他这种想法是好的,但是代价就是得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转向小羽轻声说:“您继续,不要急,慢慢来,啊~”
随后他转向着余诗曼轻声说:“您过去,搬把凳子来,坐着,咱慢慢聊,啊~”
“好!谢谢小白鼠!”
“哦哦,我马上去。”
李子鸣伸出那只没被针头糟蹋的手,抹了抹自己那张憔悴的脸,露出一双无神的眸子,心里头感觉如同乱码。
突然的,身边的护士小羽惊呼:“啊!扎进去了!扎对了!”
扎进去了?扎对了?
“我看看,我看看。”
李子鸣放开手,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自己血管里的针头,针头后面那根细细的透明管道没再出现回血。
“哎呀!”
李子鸣一脸高兴,“恭喜你!”
他伸出手,小羽也伸出手,两只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李子鸣郑重地说:“说点什么吧。”
“嗯。”
小羽的眼眸中泛着晶莹的泪花,点了点头
她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说:“感谢,我现在只想说感谢。
为了这一针,我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实习护士,成长为了一名能够正确找到血管,并且精确扎针的护士。
这一步的跨越,对于我的人生而言,是质的飞跃。我想感谢,感谢……额,你叫什么?”
“李子鸣。”
“哦,我很想感谢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白鼠,谢谢你!”
“啪啪啪啪啪。”
一旁的余诗曼放下了手中的塑料凳子,开心地鼓起了掌。
我哭了,你们呢?
李子鸣心中那个苦啊。
小羽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李子鸣的手:“谢谢。”
“嗯,恭喜你。”
李子鸣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搭载了上面:“但是,请你松开你的手好吗,你压着针头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我习惯了。”他的声音充斥着一种甜美的绝望。
余诗曼再次拿起了塑料凳子,搬到了李子鸣跟前,乖巧地坐下,准备聆听英雄的故事。
李子鸣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总感觉又一阵冷风嗖嗖的对着自己的脖子吹。
他几次三番准备开口,又几次三番闭上嘴准备重新组织语言。
一旁的余诗曼跟随着李子鸣几次三番地坐直了身体,又几次三番地缩了回去。
来来回回好几遍之后……
李子鸣终究是一个字没讲。
“李子鸣!”一声大叫从门外传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随后出现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王晓阳。
“你没事吧!”
王晓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二话没说握住了李子鸣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的神色。
“刚刚还没事,现在有事了。”
李子鸣瘪着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那只扎了针又被握住的手。
“哦,不好意思。”
“没关系,习惯了。”
“曼曼!”
又是一声大叫从门外传来,随后出现的是一个青春可爱的白素衣。
她也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眼看着就要抵达李子鸣的跟前,只见李子鸣伸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班长大人,您站那就好。”
“素衣?”
余诗曼看清来人的样子,一脸的高兴。
“曼曼!”
白素衣也很高兴,她根本就不是冲着李子鸣来的,让这个小子自作多情了一回,两人热烈的拥抱在了一起。
白素衣说:“这个月你又去挑战地狱光头佬了?怎么样?”
“比上次多坚持了3秒,已经达到了半分钟!”余诗曼很是自豪。
“是吗,那你太厉害了!”
“她们俩这是什么意思?”李子鸣没有掺和女生间谈话的癖好,轻声向着王晓阳问道。
王晓阳撇了撇嘴:“那边那个疯丫头,每个月主动要求把她们班的地狱入场券承包了,次次都会来。”
“李……李同学。”一旁的护士小羽看他们朋友只见见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充满兴奋:“针头又掉了。”
“哦,掉了?嗯,随你玩吧。”李子鸣点了点头,伸出手悬在半空中。
是啊,针头又掉了,姐姐你又可以继续练手了,就老子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