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卫回到了家中,昀桀已经等候她多时了,他一见萤卫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便赶紧上前关切的问:“是不是被父皇给骂了……”
“还好……”萤卫一屁股坐下很是憔悴:“你怎么会在这里……”
昀桀慢慢坐下说:“我本来拉着太子殿下,到宫里去给那个人求情,不想太子直接把我赶了出来,所以我我就来找你了,没想到你早就进宫了……”
“还是太子看的清楚……”萤卫抱紧了怀中垫子说:“这件事,我们就不应该操心,父皇不杀这个人是不行的!”
“为什么?”昀桀愣住了。
萤卫缓缓开口:“从江北案发,到现在我们就一直在猜测这个人的身份,关于他是谁的人,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定论,直到他出现在都城,卷入这惊天的谋逆大案,最后又在朝堂现身,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这个人是父皇的,是父皇手里的一把刀,一把清洗帝国官场的屠刀!”
昀桀倒吸一口冷气:“七姐此话怎讲?”
“江北一案,已经吓破了朝中百官的胆了,如果再深入的查下去,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少在京的官员,澜明皇叔不然也不会,让巳阳到江北与你一起审案,就是让你们要适可而止,咱们都知道这些官员背后的人是谁。”
萤卫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次谋逆大案,更是牵扯朝中的众多的栋梁之臣,这个小子活着你说能不让人害怕嘛?这小子从江北,一路闹腾到都城到现在,多少官员落马?多少人头落地?”
昀桀恍然大悟:“七姐所言不错啊,且不说那天朝会上,他同父皇拿出敲山震虎的双簧过后,就有内阁首辅张远翔请辞,三位内阁成员失踪,十几位兵部官员,被总理监缉拿。就说这最早江北一案,千万之巨赃款收归国库,这里面最大受益人是谁呢?原本空虚的国库有钱了……”
“是啊,这怎么能让那些官员不怀疑是父皇?”萤卫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了几步说道:“那些官员,岂能如此坐以待毙呢?”
昀桀一脸无可奈何,他低头沉思一下问道:“所以,他们这是想废掉父皇手上的这把刀?”
“可以这么说,父皇也是知道如果他不做出妥协,这些官员是不可能安心的,留着这样一个人,保不齐哪天他会再次搅得那些官员不得安生啊!”萤卫说道:“这个人,不是我们所能救的,这是父皇必须做出的不得已让步!”
巳阳听完罡风的解释很是赞许:“十七哥所言不错啊,我们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澜明虽败但是他的党羽却还是遍布朝堂,父皇又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然这帝国还怎么运转?现在澜明已死,而且那几个主谋之人,也被抓了起来,那些人也就断了念想,但是也心存恐惧,害怕被父皇所清算。”
钺宸此时接过话茬:“父皇这次给澜明皇叔国葬,封忠勇护国公,就是为了安抚他们,同意杀这个钦犯,更是在放低姿态,做出一副既往不咎的样子,让百官安心啊!”
“正是如此……这人不杀成吗?”罡风战神笑道:“只是可惜,这么难得的人才,就这么被不明不白的舍弃了!”
“唉——”钺宸语调一转:“十七哥,你不是说父皇,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保他吗?那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呢?”
罡凤摇摇头:“这我哪里知道,但是我隐约能感到,这小子死不了,能活下来,但是活下来也会被逐出京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得踏入都城一步!”
“这又是为什么?”巳阳问道:“父皇既然保下了他,如此难得的人才,为什么不用呢?”
“因为这个人是父皇手中的利刃,是一把真正杀人的刀!”罡凤说道:“这把刀留在京城,你说岂不是人心惶惶?”
“呵……”钺宸笑了一声:“也是,这小子可是把咱们折腾的够呛啊,他要是继续在都城待着,这京师的地面还真要翻个个儿!”
“身怀利刃杀心起!”罡凤站起来继续说道:“这怎么能不让人害怕?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十七哥,你就老实说吧,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了?”巳阳放下筷子问:“你就别卖关子了,实话实说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罡凤回道。
“呵——您还真知道啊!”钺宸也是一脸悻悻的喝起了酒,“原来你心里有数啊,还跟我们装神弄鬼!”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罡凤撒起了酒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无忌站在断头台上,面前的木桩子上的斑斑血迹,让他感到阵阵作呕,台下全是来给他送行的老百姓,不少是从稷山跟江北来的,他们无不跪下向上苍求情。
“这位爷……”刽子手很是客气的向宇文无忌建议:“我知道您不跪,可是为了您能痛快一点儿,我劝您一句……”
“谁说我不跪了……”宇文无忌当着台下老百姓跪下了,磕了一个头说到:“各位父老乡亲,我文无忌何德何能,能受你们如此大礼呢?诸位请回吧!都起来吧,我不值得你们跪,这世上就没有你们值得跪的人!起来吧,都起来吧……都回去吧……”
“文公子,我们是来给你送行的……”台下哭声一片,“要是没您,欺压我们贪官能被收拾了,又怎么能顺利的捱过天灾?”
“是啊,文公子,就然我们送送您吧……”
台下哭成一片,台上的刽子手也抹起了眼泪:“文公子,您可千万别怪我……”
“唉——你这刀快吗?”宇文无忌一转头,看着刽子手手里刀,“要是它不快,我可就要怪你了!”
监刑的官员,抬头看了一眼天,然后拿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时间指针正好在十二点,他抽出一支令箭丢了下去,“午时已到……”
“等等——”宇文无忌冲着监斩官吼:“什么叫午时已到?这午时又是什么时间?”
“这是规矩……”监斩官回道:“犯人杀头前都得这么喊!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我说,你知道这午时是什么时间吗?”宇文无忌继续追问:“这什么狗屁规矩……”
“动手……”监斩官不耐烦了,“都要杀头了,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嗨——这位爷,对不住了……”刽子手一招手,两名差役把宇文无忌按在了木桩子上,上面腥臭的血腥味,让他很是反胃。
“送您上路!”刽子手的刀了举起来。
台下的民众也齐刷刷的磕起了头,哭声一片。
“不准磕头!”宇文无忌冲着他们大声吼道:“要磕也得等老子死了再磕!”
台下的百姓依然不停磕着头,嘴里念叨着老天不开眼,好人就这么死了……
就在这时茗莺带着一群家丁骑马冲进了法场,马匹冲撞开卫兵,跟人群,直奔断头台而来:“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动手……”监斩官赶紧下令:“有人劫法场了!”
刽子手再次举刀,但是这次的动作特别缓慢,就在他将刀举过肩头的时候,茗莺已经冲上了断头台,一脚把他踢飞了,“滚——不准动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