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象拉着赵子袍到了一个空桌,将他按在座椅上,自己坐到了旁边。
“脸上怎么回事?”
赵子袍眼神朝下盯着脚尖,小声说道:“打篮球,摔了。”
楚希象眉头微微一蹙:“编的还挺像,你是这么跟你妈说的吧。我从你这年纪过来的,是什么伤我还不清楚吗,说。”
楚希象经过这些事早已脱胎换骨,心态气质大变,情绪波动时那股气势就散发了出来,赵子袍有些心惊。
他糯糯道:“我没事,就是和人撞了摔地上了,希象哥你别问了。”
楚希象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想要发作又叹了口气道:“小子知道心疼人了,你还怕给我惹麻烦?”
楚希象站起了身,认真的把脸凑过去:“你的那点麻烦算麻烦吗?亏你还叫我声哥。你以前护着你妈和人拼命的胆子呢?”
赵子袍有些激动的昂起了头,此刻终于红着眼眶,嘴唇颤抖着,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看到了家里大人。楚希象心底一软,他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年长的孩子打了架,输的凄惨,犟着脖子一声不吭,回头看到爷爷就抱腿大哭起来。
此刻的赵子袍多么相像。
赵子袍拼命的眨着眼,眼泪还是往下掉:“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又没惹他们,凭什么三番五次的欺负我,不就是靠人多吗?”
楚希象摸了摸他的头,问道:“同学?”
赵子袍抹了把泪,点点头。
楚希象抓过他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挽,胳膊上的血痕露了出来,他用另一只手撩起了他的衣服,赵子袍想躲但哪里躲的开,肚子上有淤青,红色的脚印还在。
楚希象眼里射出怒火来,小兔崽子们年纪轻轻心狠手辣,这是多大仇,把人往死里打。
“几个人?”楚希象声音寒的像是雪窟里的冰。
“四个。我没得罪他们,他们就是到处欺负人,好多人都不敢还手。我还手了,他们就一直打...”赵子袍整张脸都被愤怒,委屈和无力的表情挤到一起。
“学校知道吗?”楚希象接着问道。
赵子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想告诉老师。”
“你很好,就是还不够聪明,谁都可以不告诉但一定要告诉我。记住我说的话,你的事在我这都不是事。”楚希象扶住他的下巴,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我在巴城待一天,明天上学我陪你去一趟。”
赵婶和赵子袍是知道楚希象觉醒者身份的,虽然他们谁都没说。
赵子袍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希象哥。”
“去洗把脸。既然都瞒着你妈了,就瞒到底。”楚希象挥了挥手。
赵子袍迅速的跑到后面去了,楚希象深呼吸了几下才把眼中的冷色消去。
青少年暴力已经变成了一个社会问题,以前听说的少,是因为曝光的不够,不是因为它不存在,相反,它正变得越来越恶劣。
十五岁的少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可以不懂那些大道理,但基本的善恶观早就树立起来了。
‘只是个孩子’真的就能淡化所有错误了吗?
现在的孩子营养好,高中生的个子都窜的老高。别说成年女子,有些成年男子都奈何不了,更何况有些孩子心知肚明自己在青少年保护法内,越发肆无忌惮。
楚希象看过类似的报道,女儿在校受了巨大的凌辱,一筹莫展。对他们讲道理,他们嗤之以鼻,你能对孩子动手吗?那是犯罪。家长和学校的介入让自己孩子的处境变得更差,只得找社会求助,最后黯然转学。
饶是楚希象面对这个问题,也有些心烦意乱。这种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但为了赵子袍,他必须一劳永逸。
楚希象一直坐到赵婶收业,领着赵子袍去药店买了瓶红花油,到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
进屋让赵子袍脱掉衣服,他有些难为情的磨蹭了半天,在楚希象佯装发火以后才乖乖就范。楚希象看到那满身的伤痕后心头怒火又涌了上来。
楚希象将红花油涂抹了一遍,运着灵力将药劲化开,淤青顿时散了不少,以少年人的恢复速度,两天就会没了痕迹。
房间里弥漫了刺鼻的跌打药水味,楚希象打开换气系统,赵子袍在奢侈的灵气按摩下沉沉睡着了,一直到傍晚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两人来到赵婶家时,赵婶正在包饺子,鸡蛋韭菜馅,楚希象的最爱。
赵婶笑呵呵的说道:“就快完事了,你们先坐会。”
楚希象眼睛放着光:“恩恩,赵婶的饺子就是实在,好久都没吃了,不行了,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赵婶脸上堆着笑,呸道:“少贫,待会少不了你的,以后想吃随时来。”
等楚希象走近了些,赵婶停下包饺子的动作神色复杂的朝他说道:“希象,这房子,门面还有子袍读书的事其实我心里清楚着呢,肯定是看你的面子,我...”
楚希象抬手打断,笑着说:“您啊,别把这些放在心上,子袍可是一直喊我哥。您要是过意不去,待会就多给我两饺子。”
赵婶笑着抹了抹眼角的一滴晶莹,还是认真到:“谢谢你了,希象。”
楚希象也收了脸上的不正经,正色道:“以前总是麻烦您,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千万支应一声,我扛得住。”
赵婶重新笑了起来,说道:“好,反正子袍也叫了你这么多年哥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楚希象在赵子袍出门后中途跟上了他,两人朝学校走去。赵子袍看着身旁的楚希象,心安了不少。
楚希象到了学校门口,保安还是以前的那个人,楚希象说回母校看看就放行了。他只是尽量遵守着规则,否则一道院墙哪里拦得住他。
“进去后直接约他们到顶楼,之前别和他们冲突。”楚希象嘱咐了一声,独自一人先上去了。到了顶楼,可能是为安全考虑,门上有把大锁,楚希象直接用手拧断了。
不一会,赵子袍跑了上来,站到楚希象身边道:“他们马上上来。”
楚希象看着眼前熟悉的学校,点了点头,说道:“待会让我来。”
很快,有跑动的脚步声和哄笑声传来,楚希象转过身,面对着大门,眼神冷酷。
“你们啊,还是作业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