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十几天的整顿后,周诗语命人贴出了两张告示。
一张是剿匪告示。
“凉州地处僻壤,匪祸猖獗,为严明州律,现由州牧大人亲领,开展为期一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整治行动。”
虽然大部分的百姓官员包括盗匪,都不怎么明白“扫黑除恶”具体是个神马意思,但他们却都清楚地知道。
州牧大人,要开始剿匪了。
另一张则是征兵告示。
“凡凉州地界适龄青壮,不论背景,不论出生,凡有意加入州军者,皆向其家属或本人,补粮三十石,补银十两,兵役期间补助按则发放。”
百姓们得到这消息,全都惊了。
以前去参军,只能保着本人饿不死,而现在加入凉州州军,不仅能有可以让三四口之家足够吃半年的粮食,还能有不少的一笔钱拿???
这州牧大人是不是在忽悠咱们老百姓?
但在几个大胆的青壮带头签了兵役书,拿到了告示上所许诺的钱粮后,民众们沸腾了。
穷了几辈子的凉州百姓,总算看到了一条能快速致富的小康之路。
虽然新州牧赋税减半,鼓励他们开垦新田,但粮食不是一天两天能长出来的。
而自家的儿子,只要去签了兵役书,那么,至少今年,是有吃有喝有钱花了。。
于是凉州,几乎家家户户,将自家的儿子,赶出家门,应征参军…
征兵告示贴出的短短数十天,各郡国前来金城应征的青壮,居然达到了八万之多,加之前些日子各郡国,向周诗语交出的地方武装。
短短的半个多月,周诗语的凉州兵,就达到了可怕的二十万之众。
这么多人数的军队,再加上周诗语向他们许诺的高回报,高军饷,让贾诩十分担忧。
“老大,咱们的钱…”
“是不是快不够了?”
“是的,这么花下去,先前咱们从北宫伯玉那抢来的小金库,估计坚持不到月底了…”
贾诩拿着满是赤字的账本,忧心忡忡地看着周诗语。
然而周诗语不仅没有一点点忧虑的神色,反而看起来…很自信。
“文和啊,你以为,我贴那张剿匪告示是干嘛用的?”
看着周诗语这幅自信里恶意满满的样子
贾诩瞬间就明白了他这位十六岁女老板的意思。
贾诩将手中那看着烦人的账本丢在了一旁,嘿嘿嘿地坏笑着。
“难道老大你又想…抢?”
周诗语也嘿嘿嘿地坏笑着。
“不,咱们现在不叫抢,叫剿匪!”
“对对对,文和刚嘴误!咱们这是为民除害!!”
两人相视而奸笑,笑声回荡在整个金城太守府内。。
对于剿匪,或者说扫黑除恶这件事,周诗语可是反相专业出身。
上辈子在江城,她可没少挨“剿”。
每年江城的“扫黑除恶”专项整治活动,她上辈子的照片,都会被做成一张巨大的幻灯片,在警员会议时被投放在最大的那块墙面上。
挨打挨多了,总是能学会打人的。
现在周诗语身份换了,这东汉时期的,落后了她两千多年的凉州匪盗,在她周诗语眼里。
不仅全都是弟弟,而且还是弟中弟。
“无间道,仙人跳。”
“钓鱼执法放长线。”
“声东击西之大保健。”
凉州的盗匪团队在周诗语这些层出不穷的鬼主意下,接二连三地被一锅端。
这些盗匪们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派出去三五个拦路抢劫的小弟,会引来带着上万骑兵的州牧大人亲自围剿?!
在周诗语,曹总帅,刘统军,关统军,张统军,赵部长,贾参谋,同时行动下。
很快,凉州地界近千个大大小小的盗匪团队被全部肃清,而周诗语从这些盗匪手里“剿”回来的好处,也足够她撑过今年了。
凉州地界,盗匪团,只剩下此前最富盛名,也是最有钱的“马家军”了。
“头儿!咋办!那州牧要带人打进来了!”
“别怕,我与马家军八百弟兄们,共存亡!”
然而一个时辰后。
马家军头目瘫坐在地,周围全是他死去的兄弟,眼前只有一位穿着“古怪”的黑衣女人,
他意识到,这下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头目仰头望天,眼里没有寻常盗匪的绝望和挣扎,有的只有一丝不舍。
这反而引起了周诗语的兴趣。
“哦,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头目努嘴一笑,看向周诗语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他想了想,将手里那把卷了刃的马刀丢在了一旁,引得周诗语身边士兵一阵紧张,要不是周诗语及时制止,这头目估计已经死了。
头目吃力地站了起来,向眼前比他矮了足足一个头的周诗语拜了拜。
“你就是州牧大人?”
“嗯。”
“小民只有一事相求。”
“说。”
“请州牧大人放过我的儿子。”
周诗语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八尺大汉。
头目有点慌了,立马接着说到。
“我儿子今年不到九岁,我做的坏事,我一人担待,孩子,是无辜的,还望大人网开一面…”
周诗语虽然杀人多,但她至少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变态。
她刚不说话,只是想试试眼前的这位汉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在为自己的孩子求情,还是说,他只想借着这个借口,殊死一搏。
现在看来,周诗语很满意他的表现。
“你叫什么名字。”
马家军一把手的求情忽然被打断,他先是一愣,而后茫然地回答着眼前这位能决定他孩子生死的州牧大人。
“马腾。”
听到这两个字,周诗语当场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强作镇定地接着问,想加以确认。
“那你儿子叫什么。”
“犬子名叫马超…”
周诗语表情复杂,强行按住自己那一时难以平复的心情。
“你怎么成盗匪了?!”
马腾一愣,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
“在下本是将军之后…(此处省略两千字)。而后迫于压力,组建了马家军,成为了盗匪。”
那么多解释,在周诗语看来,只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
“穷。”
“算了算了。”
周诗语挥着手,挤出一个不是那么邪恶的微笑,对马腾说。
“我只问你一遍,愿不愿意来当州军?”
“啊?!”
马腾大惊,早就听说这新州牧剿匪不留活口,怎么会给他留一条活路?
莫非老子长得帅?
马腾立马就打消了他刚冒出来的荒唐念头,忙不迭地对州牧大人说。
“愿意,愿意!”
周诗语点点头。
“行了!你,还有你们几个,把那边的粮草牲口运走,你们几个,去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一并带回金城。”
最后,周诗语指着马腾。
“还有你,以后就是州军!明白了吗?”
马腾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向周诗语确认一遍。
“不杀我了?!”
周诗语回身,婉尔一笑。
“老娘不杀自己人。”
说完,就带着人马,带着从匪窝抄出来的几车粮草牲口,还有金银财物,浩浩荡荡地走在了回金城的路上。
队伍的末尾,是新加入的州军。
马腾,还有他的儿子,马超。
“爹,那些车里装的东西!不都是从我们家里抢出来的嘛!”
“别说了儿子,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咱们抢别人的。”
“能活下来,就要知道感恩。”
马腾轻抚着马超的小脑袋,八岁的马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马超的眼里,只有那个队伍最前方的小姐姐。
“那姐姐…好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