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光明之下,眼前却尽是悲伤之景。
事实上如今还在外面哭哭啼啼的人基本都是受不了自己的至亲死了的事实,大部分昨晚生还的人早已经躲到室内。
随着路程的增加,他已经很少看到还敢还在外面游荡的人了。
在不清楚有没有第二次地震和在外面会被各种奇怪生物袭击致死之间,几乎所有人都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脚下踏着高至脚踝的青草,陆子羽一边警惕的行走,一边努力的让自己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
窸窸窣窣,有什么东西在草中。
“离自己很近”陆子羽瞬间做出判断,瞬间就顺着声音找到了出处,是一只全身黑色拳头大小的蚂蚁,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以前的草地铺道蚁,性格说不上温顺,但也不是攻击性很强的那种。
陆子羽没有杀死它的欲望,相反还主动往旁边让了两步,绕过去继续前进。
这已经不是他遇见的第一只蚂蚁了,而且是短短一段时间就遇到的第三只,他们两者之间一直比较和平,陆子羽见到它们会主动退让,铺道蚁见到他之后也会主动退走。
陆子羽不想杀这种蚂蚁的原因很简单,第一是他只想尽快赶路,而且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好杀的人,这点从他开始养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后更甚。
第二是杀死一只工蚁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可能为他招惹来麻烦,要知道这东西上万只的群落很常见,甚至有上百万只的群落。
如果它们进化出了什么你杀我一个,我就能顺着气味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能力,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相安无事最好。
或许是陆子羽靠的太近了,在一片植被茂盛,起码有半人高的草丛中飞出来一只身躯比他胳膊还长的碧绿色大蚂蚱。
节状的触角,绿色的复眼,闪着金属光泽的外骨骼,还有那恐怖的口器,一看就不好惹。
这玩意抖着绿色的薄翅,发出了类似小型轰炸机的声音。
霍~(三声)
陆子羽被它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向后躲去。同时心中隐隐有个想法:
小时候他妈还带他捉过这玩意,然后装满一个矿泉水瓶,回家冲干净,腌制好,第二天早起炸着吃贼香。
不知道这玩意变异了之后,还能不能吃?
收起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陆子羽疑惑地看着蚂蚱降落的地点。
事实上这些昆虫进化的速度虽然恐怖,但依然都没有超脱现实,比如蚊子依然吸血,壁虎依然会断尾求生,还有昨晚那只那蜈蚣,就算它长得那么红也依然不会喷火。
还有眼前这只蚂蚱也延续了蚂蚱以前的特点:单只它飞不远。
所以陆子羽能看见它飞行的落点,同时也很诧异:没听说过蚂蚱落地会摔跟头啊。
所以那块草地窸窸窣窣的抖个不停,绝对有问题。
是因为里面早就藏了别的主人,对这个新来的客人表示不欢迎那个所以打了起来?
考虑了一下,他打算去看看。
越早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对自己以后的行程就越有利。
掏出匕首反手握着:刀尖冲下、刀刃朝外,放低自己的重心,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眼睛死死的盯着草丛里,同时做好了随时掉头就跑的准备。
他慢慢靠的越来越近,直到仅只有一步之遥,他现在甚至能听见里面撕咬的声音,陆子羽咽了几口唾沫。
里面会是什么呢?
一点一点的将这一步的距离挪过去,生怕发出声音打扰到里面厮打的双方。
终于,他到了草丛边缘,现在只要伸手拨开草就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了。
陆子羽紧张的又咽了口唾沫,发出“咕咚”的声音。
“糟糕,会不会被发现了?”
陆子羽顿时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等了几个呼吸发现里面厮打声依旧,才放松的吐了口气。
用拿着刀的那只手,
轻轻地,慢慢的拨开草丛。
陆子羽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惊恐地望着刚才飞过来,现在正在地上打着滚的蝗虫。
不是蝗虫恐怖,而是蝗虫身上一团一团的黑点让人从心底发寒。
大蚂蚱抖了抖翅,希望把身上的蚂蚁甩掉一些,然而无能为力,那些铺道蚁早已经紧紧的固定在它身上,同时还有它们恐怖的大腭,咬住就不松口。
蚂蚱见不能把它们抖下来,强行展翅想要飞走,身上的那些黑团却不会放过他,和他一起上空,然后一起坠落。
他隐隐看到那个方向有一个半人高的土堆凸起,似乎是蚂蚁的巢穴。
巢穴中还伸出一条女人的细长的腿,此时也没有任何美/感,不但颜色发青,还被咬的破破烂烂。
陆子羽没有任何想救那个女人的想法,因为已经死透了。
那只蚂蚱也完了,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甚至他好像听到了它坠下去时发出的绝望悲鸣。
但这一切都不是他现在应该关心的,他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蚂蚱飞走了自然有别的蚂蚁去招待。
但眼前这些失去了猎物,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恐怖生物,自己应该如何应付。
他很想轻轻地把手收回来,将草丛合上。讪笑着说道:打扰了。
然后转头撒腿就跑。
可惜他没有这个幽默感,只能转头就跑。
他想过自己出来肯定不会顺利,各种麻烦都在前面等着自己呢,但他没想到才走了两个小时就遇到了足以让自己尸骨无存的致命危机。
想想那只腿的主人,想想被分成几十上百万份,进了那些蚂蚁的口就觉得不寒而栗。
太恐怖了。
陆子羽人送外号“鹿哥”可不是真的因为他姓陆,而是因为他跑得快,而且是全校出了名的那种快。
但他还是反应慢了,一只大黑蚂蚁在他愣神的时候够到了他的裤脚,然后顺着爬到了臀/部,一口咬下去。
“嗷呜…痛啊”陆子羽哀嚎一声,差点蹦起来。
被咬一口已经够疼了,最恐怖的是蚂蚁咬了一口之后并不会撒开,而是持续用力。
“妈妈呀”
这种痛苦甚至让他想起了满清十大酷刑里的夹手板。
这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逃跑,四周的蚂蚁好像听到了命令一样,竟然从远处赶来腰围剿他这个猎物。
险之又险的躲过一个从旁边扑过来的蚂蚁。又冒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的自己和刚才那只蝗虫有什么区别。
边跑边想要把屁/股上的蚂蚁拍下去的陆子羽,却无奈的发现它抓的实在太紧了,越动反而是自己越疼。
没办法了
一边寻找逃跑路线,不要让自己撞到枪口上,一边手握着刀子,往屁/股上一割。
他不敢用手,怕对方又咬到自己的手上。
陆子羽确信自己已经把蚂蚁切成两半了,但是为什么它剩了一半的身子还能用力的咬我啊。
啊啊啊啊,好痛啊。
日/你哥。
你特么都只剩一半了怎么咬人还这么痛啊。
还好,陆子羽总算跑到了他刚才想到的逃避点,一栋在楼梯口有防盗门的楼房。
正巧,一只铺道蚁摆动着镰刀状的触角,似乎接到了讯号,站在门口张着大口恐吓他。
“草,一群蚂蚁我怕,你就一只和我装什么”陆子羽跑过去,顺便用力的一脚把那只不知死活的蚂蚁踩成肉泥。
然后急速跑进楼道内,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