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乃是中华大地上传统的七夕佳节,风和日丽,草长莺飞,除了边境仍在进行战争之外,举国上下,可谓是一片欢腾。
江宁城,作为宋朝十大城市之一,自昨夜的诗会开始,通宵达旦,一直欢庆到了今天,也不出所料的选出了四大才子。其中,一位名叫文选的才子,以一首诗、一篇词,均列为第一等的文采,而被公推为第一才子。当然,此文雅风流之事,仅限于上流社会,与广大的老百姓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竹芸与风晴更是毫不关心。
诗会之后,紧接着便是青楼花魁之争,此事较诗会更为盛大,各路有心争夺花魁的实力名妓,需要连续表演三天,今夜是为第一日,便要先选出前二十的江宁名妓。
名妓如何选?自然是凭借各自的绝妙技艺,得到支持者打赏的银两,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获得的银两最多者是为当年花魁。
之所以将花魁之争放于诗会之后,便是为了将诗会中上佳的诗词传唱出去,为才子的名气添砖加瓦,同时,也为青楼里的歌曲补充新的血液,之前的词曲唱了一年也没有换新,不论是听众还是歌姬,早已是够了。
才子与佳人,此二者犹如风与火的关系,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共同搅动这片天空的风云。
青楼名妓的表演地点,自然是以夫子庙、秦淮河为中心,或唱于青楼大堂之中,或舞于楼船画舫之上,随水逐流,与众同乐。当然,这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各青楼、各名妓处于激烈的竞争关系,但青楼的妈妈桑们会提前通气,相互打好招呼,将最有实力竞争花魁的四大名妓错开表演时间,防止意外撞车而跌落出前十,如此便得不偿失了,大家都是为了赚钱,不是吗。
竹芸这个时候方才明白,何为人间仙乐,何为余音绕梁,何为仙人共舞,纵然风晴的琴音绝佳,却只以清心普善的旋律最为拿手,此时各色琴曲共奏争鸣,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无不使七夕佳节更具绚丽的色彩,只是不知哥哥的考核如何了,这个时代没有即时通讯工具,唯有等哥哥归来,方知消息。
真没有白疼妹妹,在此热闹佳节、眼花缭乱之际,心中依然惦念着哥哥不忘,可是韩青鸿此时却没空想妹妹如何,一下午都跟着师父努力练功,直到月上柳梢头,晚霞黄昏后。
不错,院长将韩青鸿几人私下叫来,无他,拜师而已。既是天才,自然要接受与众不同的教导,在书院便是与看重你的先生结为师徒,其中的好处,不言自明,不但可以得到更加专门的修炼指导,传承老师的本领神功,还可以获得书院更为倾斜的资源,更多的机会,等等。
除了韩青鸿等几个人,其他人也不是没有机会,在日后修炼武道的表现中,入得了某位先生的法眼,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仅有少数人才有此待遇,绝大多数只能接受广泛的教导,如同后世的师生关系罢了,此乃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并行之举。
对韩青鸿青眼有加的,不止一两位先生,包括院长在内,谁都想培养如此的好苗子。只是院长事务繁忙,早已不收徒弟,那位女先生专收女弟子,最终由白发老者徐悲,暗许了另外两位先生不少好处,又对韩青鸿温柔如水、笑脸相迎,全方位保证他的修炼,才将韩青鸿收为门下。
拜师之后,韩青鸿才知,加上自己,徐悲目前共有两位亲传弟子,自己唯一的师兄,便是龙星月。
这便是精英教育,在一位先生门下不会同时培养好几位弟子,直到弟子出师,用后世的话叫毕业,先生才会再收新的弟子。
徐悲,以剑法称雄,正式教导了韩青鸿真气的修炼,讲解了江湖武林的规矩之后,毫不藏私,将自己最新研发出的武功,无形剑指,传授给了他,这个福利,连师兄龙星月都没有享受到。
无形剑指,是将储存于体内的真气由指尖激发而出,形成一道无色无味、无影无相的透明剑气,入门之后,三米之内杀人于无形,日后随着功力的加深,将来五米,十米,甚至更远都不是不可能。
听师父传授自己如此神奇的武功,韩青鸿兴致盎然,勤学苦练,奈何练了一下午也没练成,不由得耐心全无:“师父,怎么这么难练呀?”
什么,一下午就想练成?徐悲立刻吹胡子瞪眼:“废话,好练那还叫神功吗?老夫琢磨了好几年,自己都练了好几个月,要是一下午就让你学会了,我不要面子啊?况且这门无形剑指,尚处于试验阶段,还需要我们师徒共同努力……”
原来这个无形剑指还没有研发完成,属于不完整版的神功,跟自己的系统一样,韩青鸿愕然,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得到的什么都是残缺的。
日暮西山,头顶漫天的红霞,与此处的青山碧水,共同构成一幅色彩鲜艳的绚丽画面。
韩青鸿也终于在此时结束了修炼,按照徐悲的意思是,从今天起,他就应该留在茅山书院,开始努力修炼,不能等开学了再开始修炼,武道之路,不分时间,亦没有终点,天才自然要有属于天才的勤奋,给家里修书一封即可。
但得知韩青鸿只有一妹妹在家,实难放心,便让他早去早回,无论身在何处,都不要忘了每日修炼,莫耽误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韩青鸿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系统已经开启了自行修炼模式,莫说是吃饭、走路、聊天,便是睡觉都在修炼,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回到住处,一直奇怪钱良为何在广场上不见踪影,终于得知,他在第一项考核时便已被淘汰了,唯有眼睁睁看着韩青鸿三人大战了一场,好不痛快,那时他心里有多少羡慕,只有自己知道。
此时,赵达和孙山正陪他,一起喝着不知从哪买的酒,见韩青鸿回来了,钱良招呼道:“来,喝酒。”
“我都看见了,厉害!”他冲着韩青鸿竖起了大拇指,旁观者清,韩青鸿是如何动作利落,雷厉风行的抗住了上百人的进攻,不,应该说是打败了上百人的进攻,钱良看的真真的。
自身通过了考核,韩青鸿并没有说“我也是靠运气,你以后还有机会,不要放弃”,诸如此类让别人听起来好似风凉的话,恰逢赵达问他一下午干什么去了,便简单讲了一讲,此事早晚为人所知,瞒着容易心生嫌隙,不如敞开了说。
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听依然半醉的钱良絮絮叨叨,说着几年来有趣的事情,四人前来,唯独他被淘汰了,不论将来如何,总是失去了一种认可,更是一种道别。
将来如何?很显然,不会再是四个人共聚了。通过今天的一场战斗,赵达和孙山也隐隐约约的意识到,韩青鸿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正在与日俱增的拉大,只是在酒的刺激下,这种感觉变得更加缥缈了起来。
第二天,学子们纷纷离开了茅山,韩青鸿等人也是一样,书院不是游玩之地,不会允许非正式学生随意逗留。
马脚下,一辆辆马车等候着,有条件的学子们从家里来的时候便包了几天的车,此时不担心没有交通工具回家,其中就包括韩青鸿。
临走前,亲师兄龙星月提着一把砍刀前来送别,赠了一个皮质护腕,一小瓶可以提升准武者身体真气容纳量的丹药,并拍着肩膀嘱咐“好好修炼,尽快成为武者,将来师兄带你去大闹梁国”如此云云。
韩青鸿听了不置可否,宋梁两国大战,似乎离自己还很遥远,而回家却迫在眉头,离家三两日,也不知家里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