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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何夕的过去(上)

何夕从小就是一名孤儿。

自作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有一个缺爱的童年。

他从娘胎中爬出来之时,母亲直接死亡,父亲当场暴毙,原因不详。

这件大事惊动了当时何夕出生的医院,因此事太过诡异,医院依高层之意选择隐瞒。

事后流传出了一种说法:这孩子有些不幸,母亲怀他之时有些曲折,导致难产而亡,父亲因承受不了爱人死亡的悲痛,心理防线崩塌,一同死去。

何夕,这个名字是随便取的,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医院的人知晓,何夕父亲姓“何”,就随便添了个字,便有了这个名字。

作为“难产”造就的孤儿,他按流程被送到了玄武城最大的福利院。

小时候不记事,什么也记不清,他只知道,似乎有很多阿姨每天都在照顾他,很用心,周围有着许许多多的小伙伴,和他一同受到这些阿姨的照料,每天都有那些没人陪伴且身体有些缺疾的老爷爷奶奶和他们玩,似乎在以此解闷寻乐。

他本以为,这样开心的日子会持续很久,直到他五岁的那一年,一群人来到了这家福利院。

“先生,您是要将小夕作为养子吗?据悉,他自出生就是孤儿,父母都不在了,您为何要将他带走呢?”

福利院的院长阿姨面对着这群气质庄严的黑衣人,详问道。

“抱歉,不能告知,并非是我要领养这孩子,而是政府有令,我们必须将他带走,这孩子已经牵连到了政府机密。”领头的黑衣人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院长被吓得不轻。

“哦……原来是这样,那也不能多问了呢,想领养这孩子的话,还需要去执法局办手续,我现在就陪你们去办吧。”院长阿姨继续说道,语气小心翼翼。

黑衣人摆了摆手:“不劳您操心了,这些流程已经办好了,只需要让我们带走这名孩子即可。”

这一年,何夕五岁,他莫名其妙地被这群陌生人带走,和阿姨与朋友们不舍地道别。

他来到了城市中一处较为偏僻的住所,是一片巨大的园区,有着茂盛的园林,其内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样式大气,这在当时,算是一座比较好的房子了。

一名身形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老者看着这栋房子,用那如蟹钳般有力的大手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终于到了这一天了,真是有些感慨啊。”

身旁有一名中年男子,身着古老的道袍,说道:“找到了,就是好事,从今天开始,悉心照料这孩子,不容差错,他是最重要的一环,曾谱写了我等过往岁月里最光耀的史诗,你们得安心抚养他长大,给他一个满意的童年。”

一群身着保姆群的年轻妇女答道:“是。”

那老者,正是在玄武高中说什么要给何夕传授“修行之法”的那位老头子。

五岁,普通的孩子才刚开始记事,何夕也是如此,从那时开始,他才留心身边的事物,在意别人的眼光,到六岁上学之后,渐渐发现了自己与其他孩子的不同。

他没有父母。虽然,每个月都会换一个保姆阿姨来照顾他。

终于有一天,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来到了这栋房子,还带着一名极为漂亮的小女孩。

“谢谢先生!谢谢!真的万分感谢!欢夏能遇到你这样的大恩人,真的是她一生的荣幸!谢谢……”那女人在进入这栋房子之前,对那身姿高大的老者不断称谢,语气激动得不能自已。

“呵呵,不必谢我,在之后的日子里,你得谨记,这孩子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你搬进去,就承担了照顾他的义务,相当于他的半个养母,有着悉心照料他的责任,也就是说,我们将不再雇佣保姆来这座房子,这房子,现在就交给你打理了,相当于你本人的住所。”

舒姨急忙点头,再度激动地称谢,片刻后,继续问道:“那这孩子,究竟是什么身世呢?还有您,为何要如此帮助我,是条件不好的单亲家庭都有这种福利吗?还是……”

老者打断了他的话:“这你不需要了解了,你只需要充当母亲的角色给予他母爱,并且,从今天开始,每月都会有高昂的生活费打到你家,这本是那个孩子的,现在共同属于你们三人,所以,你得清楚自己的任务,至少要在心中保留一些敬意与谢意。”

舒姨没再多问,只是感谢。

“我这么做,其实已经违规了,至于为什么要帮助你们母子,等你女儿长大以后就会知道了……”老者临走前说道,看向小女孩的目光里充满了狡黠,还有一丝满足的笑意。

这一年,何夕7岁,他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妈妈”,一个“妹妹”。

“喂,你是谁啊?凭什么闯进我的房子,不许睡我的二楼!”何夕已经上二年级了,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能说出一些流畅的句子。

“哼,才不是你的房子呢!这座房子现在是我与我妈妈的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了?!”

小女孩很没好气,幼年时性格便有些暴戾,上前轻轻一推,便直接把何夕推到了地上,令得何夕大哭。

“欢夏,别闹!”舒姨赶忙教育自己的女儿,拉起了小何夕,安慰了一番,停止了这场刚见面就开始的吵闹。

因为舒欢夏的到来,何夕哭了很久,闹了很久,那段时间,他很不快乐。

舒姨劝解他,他比舒欢夏大几个月,他是舒欢夏的哥哥,以后,舒欢夏就是他的妹妹了,哥哥一辈子都要守护着妹妹,妹妹最尊敬的人也会是哥哥。

舒欢夏还没有上过学,真正的什么都不懂,并且缺少父亲的看压与照料,童年异常凄苦,养成了极为暴戾的性格,所以才会一直欺负何夕。

但何夕却很认真地充当了哥哥的角色。

“原来,这就是孔融让香蕉的故事啊,那我岂不是做错了吗?”

七岁还没上过学的舒欢夏听得入神,自何夕口中了解到了孔融让“香蕉”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明白了哥哥的重要。

这一天,她盯着餐桌上的一团香蕉,留着口水,十分眼馋,但却硬是没有去吃。

以前的日子,妈妈每天很忙碌,她们生活在潮湿的小房子里,没有过多的食物,吃了上顿愁下顿,妈妈做着劳累的工作,拿着微薄的工资以及一点保障金,将她养大,直到遇见那位特地来拜访的老者,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看的香蕉,对于她来说,吃水果是很奢侈的。

“给你!”何夕扯下两根香蕉,送到了舒欢夏的面前。

舒欢夏漂亮的大眼睛都亮了起来,冒着金光,两只小手伸出,但是又放下了。

“才不要呢,孔融都能让给哥哥,我舒欢夏自然也可以!”

何夕拉起她的小手,将香蕉放在了她的手中,令得少女微怔。

“但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是哥哥,会很疼妹妹的,永远都会。”他认真地说道。

少女身形呆滞,看着何夕认真的脸庞,俏脸微红,心中冒出了一股别样的情感。

舒姨看着这一幕,同样会心地笑了。

她真正感受到了,作为母亲的幸福。

舒欢夏十分调皮,一直不想上学,何夕作为哥哥,似乎很严肃地考虑了起来,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

“妹妹,你知道吗,今天老师给我起了一个新外号,叫我‘小畜生’呢。”他说道。

“外号?那是什么?”少女稚嫩地问道。

“嗯…就是我们的另外一个名字。”

“是不是有很多人有呀?”

“对呀,我的小伙伴们都只有一个外号呢,什么‘小**’、‘小美女’、‘小帅哥’,而我有好多好多呢!我有‘害人精’、‘老鼠屎’、‘小畜生’……好多好多。”

“老鼠屎?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老师突然有一天,夸我‘一粒老鼠屎,坏了一窝粥。’,就一直叫我老鼠屎了,我最喜欢这个外号了。”

少女的眼眸变得明亮了,急忙说道:“那哥哥以后能不能把这个外号给我用呀,欢夏也想用这个外号。”

“好呀,不过家里用外号没什么用呢,学校里有很多小伙伴,到那里外号才有用,每个人都会叫别人的外号。”何夕说道。

受到何夕的影响,舒欢夏决定上学。

七岁,是读二年级的时间,小女孩没有任何学习基础,但好在起步没有太晚,应当是能够学习的,所以班级老师依旧笑吟吟地接受了这名漂亮的小女孩。

她开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舒欢夏,外号叫做‘老鼠屎’,大家也可以叫我老鼠屎,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伙伴了。”

老师的脸色猛然一变。

待她学习几年后,她终于知晓了这个外号的实际意义。

“何夕!你坑我坑的好苦啊!居然坑了我这么多年!”

园林里,舒欢夏追逐着何夕,眼神冷厉,似乎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你告诉我5+3=53,地球是一个变大了的鸡蛋,我看,你是一个蠢蛋吧!”

少女又长了几岁,虽然没有到发育期,但也变得十分漂亮,令得不少小男生起心思。

“诶诶诶!地球的确和变大了的鸡蛋差不多啊,老师是这么讲的。”

“那你给我取的那个外号?老鼠屎?整整两年了!我才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一粒老鼠屎,坏了一窝粥,你果然是真的老鼠屎!”

少女与少年嬉戏着,心中有一股愤怒,天生神力的舒欢夏很快便追到了何夕,取出那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将何夕五花大绑,吊在了树上。

“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坑我!”舒欢夏两手插在腰间,气鼓鼓地说道。

“不敢了,不敢了!”

何夕感到天旋地转,面相十分痛苦。

“真的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

“你这个蠢蛋,以后再这么蠢的话,我就让你去吃老鼠屎!”

何夕:“……”

直到高中,少女仍然没有更改那暴戾的脾气,甚至愈演愈烈,学校,忤逆她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是人人畏惧的大姐头,问题学生的榜样。

只是在这种强硬的外表下,她有着一个小女孩的内心,但只会展露给一个人看。

她喜欢了整整十年的少年,陪她哭,陪她笑,开心时陪她开心,不开心时逗她开心。

他改变了她的生活,让生活清贫的她们母女二人找到了居所,让自小没有父爱的她感受到了真正的家庭的温暖,一种奇异的情感,代替了父爱。

那应该就是喜欢。

“你说,女孩子喜欢什么花啊?”

舒欢夏对花起了兴趣,刚从花店回来,何夕就走到她面前,问道。

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去,藏匿眼底的情感,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地笑道:“你要送女孩子花啊?”

“嗯,但我不知道送什么。”

“你为什么要送人家花啊?是喜欢人家吗?”她说道,心底异常甜蜜。

何夕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她。

“风信子吧。”

她转过身,红扑扑的俏脸十分可爱,少女早已发育成熟,此刻,随意说出了一种花名,代表着,她依恋那少年的心情。

人人都怕她,她也只会对一人娇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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