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有没有涉及太子还不一定。”
孙涛身为孙家子弟,多少了解一点。
八皇子赵挺是太子的人,谁都知道。
两人一母所生。
这么多年,太子一直不被乾帝所喜,但在朝堂地位却愈发稳固。
赵挺出力不少。
三人寒暄一阵,孙涛、许青松就离开了。
唐渊没让他们留在府衙,准备让他们到府上小住几日。
孙家在瀚州城也有产业。
所以,孙涛婉言辞别了。
在瀚州待几天,他们就准备离开瀚州,前去扬州,静等乾帝到江南。
唐渊也没有挽留。
若是孙涛愿意接受血菩提,他还准备将雪饮狂刀交给他。
但孙涛不愿意,那他肯定不能将五星级武器雪饮狂刀交出去。
……
江南,扬州。
“八殿下,按照路程计算,陛下三日后就能到扬州。”
扬州刺史娄春华躬身一拜说道。
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大乾八皇子,赵挺。
赵挺与太子赵治却不一样,更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听说这段时间,江湖人士齐聚扬州?”
赵挺微微点头,对乾帝什么时候到江南一清二楚。
但江湖人士齐聚江南,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娄春华一怔。
他是刺史,掌管扬州一州政务。
而且,相较于其他州,他这个扬州刺史权利更大。
这几天,他的确听说许多江湖门派齐聚江南,但具体的事情,他还没有六扇门清楚。
因此,娄春华如实禀道:“八殿下,此时下官有所耳闻,但具体事宜,恐怕还需要询问六扇门。”
赵挺沉默了一会,静静的看着娄春华,有点出神。
娄春华额头渐渐露出汗水。
他还以为那句话说错了。
这时,赵挺忽然问道:“路神捕,这段时间一直待在扬州?”
“是,有几个月了。”
娄春华不知八皇子问这件事是什么意思,但也如实说道。
“这么久?”
赵挺眉头微皱,低语一声。
“可知路大人在扬州有什么事,居然一直没有回京?”
娄春华摇了摇头。
他哪里知道路天行在干什么。
路天行在六扇门说一不二,他哪里管得了,也不会无故打听。
不过,也听到一点传闻。
“路大人尚在扬州,八殿下不妨召他到行宫见上一面。”
娄春华想了想说道。
赵挺沉吟片刻,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等父皇到了,自然就能相见,暂时就不必了。
对了,你去告诉路大人,让他提防各方势力动静。
等陛下到了扬州,江湖太乱可不行。”
“这个……”
娄春华迟疑道:“此事让本官去是不是不合适?”
这种关键时刻,他不愿意与路天行多接触。
“那你派个人过去。”
赵挺也不逼他。
娄春华无奈点头。
“陛下此次到江南,可有什么安排,下官也好有所准备。”
娄春华问道。
赵挺道:“此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娄春华也就随口一问。
次布置行宫,以前每次都是他在旁协助。
然而。
这次,却将他撇在一旁,让他一阵纳闷。
“娄大人,瀚州六扇门总捕头是不是叫唐渊?”
赵挺背着双手,思索一阵突然问道。
“正是,听闻此人在瀚州搅弄风云,江湖动荡不安,但他又是六扇门副总捕头,没人管得了他,所以瀚州江湖一直不平稳。”
娄春华点点头,对瀚州颇为了解,也是前段时间瀚州六扇门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不太可能。
赵挺眉头微皱,问道:“路大人没有斥责几句,就让他这般胡闹?”
这话已经算是不客气了。
娄春华眼神变幻,似乎听出了八殿下对唐渊不满的情绪,于是说道:“这倒是没听说,不过那唐渊是草莽出身,桀骜不驯,即便路大人斥责几句,恐怕也不会理会。
后来,他又和海鲨帮结下梁子,所以瀚州江湖才会动荡不稳。”
说到这里,娄春华忽然想起,好像唐渊将瀚州四方楼的人都抓了。
难怪八殿下会提及此事。
“殿下可是说四方楼一事?”
娄春华试探着问道。
赵挺迟疑了一会,也没隐瞒,点头承认下来。
“此事的确不好办,还是在陛下快到江南这个档口。”
娄春华皱起眉头,目露沉思之色,想了想说道:“唐渊此人,下官哪怕远在扬州,对他也有所耳闻,天赋不过,实力又强,连海鲨帮都不放在眼里,现如今与年如松搅和在一起,听起来似乎唯年如松马首是瞻,但他有没有其他目的尚且不知。”
“此事有所耳闻。”
赵挺冷着脸说道:“年如松巡视盐务,他是在借助六扇门的力量,否则他哪有撼动江湖的能力。”
“若是大人忧心四方楼一事,不妨让他过来一趟,当面斥责,想必他也不敢阳奉阴违。”
娄春华提议道。
“糊涂!”
赵挺忽然呵斥一声,说道:“路天行就在扬州,本殿下要不跟他打个招呼,直接将六扇门一州总捕叫过来训斥一顿,岂不是授人以柄。何况,六扇门一州总捕,岂能随便斥责。”
娄春华心里腹诽。
什么不能随便斥责。
无非对方实力强,又是草莽出身,斥责重了,很有可能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江湖人能动手绝不跟你讲道理,像他们文官体系,根本不愿招惹六扇门。
这些人若是没有苍兴朝震着,那就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殿下给那位唐大人去信一封,相信他会识趣。”
娄春华又出了一个主意。
赵挺微微点头,说道:“之前,我派手下人亲自去瀚州都没有成功,一封信能有什么用,这个瀚州六扇门副总捕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巡盐御史年如松头上,还真是滑头。”
说到最后,赵挺忽然笑了一声。
“殿下亲笔信,相信唐渊不敢不听。”
娄春华也不敢确定,迟疑说道。
随后,赵挺也不多言,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娄春华。
两人聊了几句,娄春华退了出去。
赵挺陷入深思,之所以不见路天行,那也是有原因的。
若非六扇门隐隐有支持四哥的意思,他到扬州后,第一个要见的就是路天行。
他是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地位极高。
甚至能左右苍兴朝的态度。
但苍兴朝虽然没有明面上支持四哥,但暗地里柳骧和四哥走得近。
他也不得不防。
现在,他最担心还是四方楼。
但此时阻止明显为时已晚,不妨静观其变。
两日后。
唐渊在府衙里收到八皇子的信件。
看着里面的内容,唐渊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还真不怕所谓的皇子。
“唐兄,八皇子是什么态度?”
侯元青站在一旁问道。
唐渊将信丢给侯元青,说道:“这位八殿下在警告我呢,让我放人,年如松那边自有他去分说。”
“那唐兄准备怎么做?”
侯元青看了一遍信件内容,皱着眉头问道。
“自然不放,八皇子的话也不顶用,他也不会给我任何好处,凭什么听他的话放人。”
唐渊冷笑一声说道。
皇子在他眼里,还不如一个元神境强者。
地位再高,也怕强者。
而他,就是强者。
没有年如松的命令,也只是他的借口。
一介文官,又怎么可能命令他。
“那就依唐兄之言。”
侯元青以前是金刚寺弟子,又曾杀过六扇门捕头,对朝廷根本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不止侯元青,许多江湖势力对朝廷都没有敬畏之心。
若非各州六扇门镇压,那些文官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尤其是像盐司这样的衙门。
“根据密探消息,明日乾皇就会抵达扬州,这段时间让各郡捕快在各郡维稳,手段不可过激。”
唐渊吩咐了一下。
皇帝要来了。
总得给点面子。
若是执意不听,那就只有施展雷霆手段了。
而此时,唐渊却不知,年如松正在收拾行囊,准备前去扬州。
“大人,我们直接去扬州是不是不合适?”
柳柏迟疑道:“到时,陛下一定会召我们前去的,大可不必现在过去,以免发生意外。”
“无妨,陛下明日到扬州,从瀚州到扬州,最少也要两日时间,耽误一点时间的话,恐怕要三四天时间,这时候陛下也安顿下来,本官必须及时将盐司的事情如实禀告陛下,以免有人蒙蔽圣听。”
年如松比谁都清楚,陛下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盐司牵扯利益又太多,他必须立刻去扬州,在陛下一安顿下来,他就趁势禀报此事。
以他巡盐御史的身份,也不怕见不到皇帝。
这是他的优势。
像唐渊要去见皇帝,还真不一定能见到。
自古以来,能上大天听的官员,都不可小觑。
“可是,不得召见,大人去扬州不合规矩啊。”
柳柏急声道。
他有点担心大人去了扬州,会被御史弹劾。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动了谁的利益。
索性,这次太子不在。
但也有数位皇子陪同。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态度,暂时还不清楚。
大人孤军奋战,结果未必有那么好。
“嗯……”
年如松沉吟起来,的确不合规矩。
不得召见,他是不能随便去扬州的。
“无妨,本官亲自去扬州征缴盐税,顺便见见江南盐商。”
年如松忽然一笑说道。
江南盐商基本都在扬州,也造就了扬州的繁荣。
说到这个份上,柳柏也不再相劝。
“要不要知会唐渊一声?”
柳柏提醒道。
“不必了,我的行踪,他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年如松笑了笑说道:“他在瀚州能量大着呢,在瀚州城,他的眼线应该比总督府还多,所以不用特意知会,反正他短时间应该去不了扬州,否则倒是能和他联手。”
“他又见不到陛下,如何联手?”
柳柏失笑一声。
“但他能见到路天行。”
年如松头也不回道。
两人聊了一阵。
一行人离开盐司府衙,直奔扬州。
在年如松离开一刻钟后。
一名密探就将此事禀报唐渊了。
听到这个消息,唐渊微微一怔,没想到年如松这么焦急。
也难怪。
八皇子在扬州。
等一切尘埃落地,等皇帝召见,黄瓜菜都凉了。
“你下去吧。”
唐渊摆了摆手,让密探退下去,对侯元青说道:“也不知我等需不需要去扬州。”
“说不准,最近江湖人士齐聚扬州,越来越乱了,单靠扬州六扇门,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侯元青对这方面消息很灵敏,对唐渊说道:“江州和澜州总捕都到了扬州。”
“是吗?”
唐渊惊诧道:“本官离扬州如此近,路大人为何不让我去扬州?”
侯元青微微摇头,也不太清楚。
然而,两人正在讨论此事之时。
扬州就传来了路天行的命令。
唐渊拿着密探递过来的信件,笑着道:“路大人召我去扬州,不过不用带太多人,也不必大张旗鼓,不知为了什么。”
照理说,若去扬州维稳,那他不说倾巢出动,也要带大部分人马。
“大人,什么时候动身?”
侯元青问道。
“准备准备,立刻动身吧。”
顿了顿,唐渊又补充道:“你我二人一同前往。”
紧接着,又将朱高卓叫了过来。
让他留守府衙。
现在,目光都聚焦在扬州,以朱高卓的能力足以镇守府衙了。
一切交代完毕,唐渊便和侯元青两人启程前往扬州。
而此时。
扬州城外,所有官员站成两列,恭迎乾帝到来。
晌午时分,一座巨型车辇缓缓碾过来,被重兵保护起来。
那些在远处围观的江湖中人也是心头一凛。
这里面绝对有高手。
“恭迎陛下。”
还未等车辇过来,百官伏地跪迎。
嘎吱、嘎吱……
车轮碾过。
等车辇到了百官面前,车辇上面帘子突然被拉开,露出一个满脸褶皱,苍老不堪的老者,身披黄色便装,环顾百官一眼,声音极富威严道:“平身吧。”
车辇继续往前走。
“谢陛下。”
百官齐齐起身,但仍对行进中的车辇躬着身子。
“呼!”
等车辇远去,进入城中之时,百官悄然松了口气,有秩序的朝着行宫徒步走去。
好在这个世界身体素质普遍较高,否则那些垂垂老矣的官员,能不能坚持下来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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