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着黄包车，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冯程程才找到片场所在的仓库。
仓库关着大门，几个没事做的闲汉趴在门缝上，瞅着里面看热闹。
“去去去！一边儿去！别在这瞎看！”
门里有精武门的弟子看守，挥手吆赶着闲汉。
“哎呦！看一下都不行啦！这里是你家开的啦！”
闲汉们嘴上不饶人，阴阳怪气的嚷嚷着。
精武门弟子板着脸呵斥：“快点走！不然当心挨揍！”
“赫死人呐？哦呦！你打一个来试试看？”
“你跟谁开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的呀？”
闲汉们嚷嚷着，眼睛朝着他身后的门内乱瞅。
冯程程给车夫结了车前，下车来到了门口。
看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过来，闲汉们不再争吵，转脸上下打量着她，一个劲的猛瞅。
大姑娘走在外面，看一眼又不要钱，不看白不看。
“你好，我想请问费南先生是不是在这里呀？”
冯程程上前询问。
听到她叫出费南的名字，弟子语气放缓了些，问：“你是谁？找他做什么？”
他这样说显然是承认了费南就在这里，冯程程松了口气，笑着说：“我叫冯程程，是来探望他和欢欢的，麻烦你去通知他一下好吗？”
弟子点点头：“你在这里等一下。”
说罢，他留了一个兄弟在门口，自己进门去通报。
不多时，费南便跟着他来到了门口。
“程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费南已经在地图上看到了她的光标，但还是故作惊讶的问了句。
冯程程提了提手中的糕点盒，笑嘻嘻的说：“我来看欢欢。”
“进来吧！”
费南伸手邀请。
那几个闲汉看到，蠢蠢欲动的凑上前来，朝门内一个劲的观望。
“他们是？”
费南冲门卫弟子问了句。
“不知道哪来的闲汉。”
弟子低声提醒：“恐怕没打什么好主意。”
闲汉中有人嚷嚷着问：“老板，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怎么白天夜里的关着门呀？”
笑了笑，费南没应他，而是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银元，往空中抛了下。
银元滴溜溜的在空中翻转无数圈，落在了他的掌心。
拿着银元，费南不动声色的用力一捏，才笑着说：“哥几个，里面没收拾完，乱了点儿，等弄完了，就请你们过来瞧热闹。”
说罢，他扬手一丢，将银元丢向那闲汉，口中说：“请哥几个喝茶。”
那闲汉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入手奇怪的手感却让他咦了声，低头看去。
待看清手中银元，那闲汉面色一变，肩头瞬间低矮了几分，赶忙拱手赔笑：“多谢！多谢这位爷赏！”
说着，他赶忙拉了下身旁闲汉的衣服，转身快步离开。
费南抬手邀请冯程程：“请吧！”
那闲汉带着一同的几人快步跑出了两条巷口，才停下脚步。
“水哥，怎么回事啊？就一块大洋就把咱们打发了？这不是糊弄要饭的吗？”
有人不满抱怨。
“你懂个屁！”
那闲汉摊开掌心：“你们看看。”
那几人疑惑一看，却见那枚原本完好的大洋，被硬生生的捏成了个直角！
“嗬！”
几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这得是多大的手劲儿，才能把银制的大洋捏成这样？
“我刚才看了，那里面几十号人，个个都是好手。”
闲汉摇头说：“这是个硬茬，让傅爷自己去对付吧！咱们管不了。”
“也好，傅爷才给几个钱？别惹顿揍，划不来。”
“有一块大洋也不错啦！快走吧！别一会儿追上来了。”
……
跟着费南来到了片场，冯程程显得十分兴奋。
她本身就对电影有着浓厚的兴趣，不光平时喜欢去看电影，之前也有去法国学电影的打算。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会拍电影呀？”
冯程程歪着脑袋冲费南笑问。
“我不会呀？我只是投资人，请人家拍罢了。”
费南指了指忙碌的张石川：“他才是这部电影的导演。”
“哦，这样呀！”
冯程程点点头，问：“欢欢呢？”
“在光子那里。”
“光子？”
“一个霓虹女孩。”
“……”
冯程程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角，有些紧张，不过听到费南的后半截话，她就瞬间放松了。
“是陈真的女朋友。”
光子是片场的场务，负责协助老妈子烧开水。
因为是被费南雇佣来的，精武门上下也都不好说什么，只是谁都不到她跟前来。
陈真知道费南这是在帮他，因此，他在片场十分卖力。
将冯程程带到了光子跟前，介绍她们认识，费南就离开了，今天要拍摄第一组武打镜头，他要盯着点。
光子是片场中仅有的一个欢欢不排斥的人，所以费南才选择请她来片场帮忙。
不过欢欢显然更亲近冯程程些，见她过来，就跑到了她的怀里。
冯程程给欢欢带了糕点零食，还有一个用布缝成的小鸭子玩偶。
光子性格开朗热情，主动和冯程程攀谈。
两人竟然很有共同语言，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起来。
欢欢拿着小鸭子玩耍，两人都没有发现，她慢慢靠近了一旁烧着热水的大锅。
给但杜宇详细讲解过运镜轨迹和后期剪辑的思路后，但杜宇已经彻底明白了费南的意思，他指导着霍廷恩以及一众充当临时演员的师兄弟，让他们知道自己如何走位，才不会走出镜头范围。
费南站在一旁，和农劲荪一起旁观。
“黑龙会的挑战日期可剩下没几天了。”
农劲荪忍不住说：“要不，先拍别人，让廷恩专心训练？这可是关系到精武门的颜面呀！”
“放心吧！农叔，我不是向你保证了吗？廷恩输不了，有我在呢！”
“可是……”
农劲荪有些为难的说：“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啊！我知道你身手比廷恩好多了，但你再怎么说，也不是我们精武门的人，于情于理，你出手都不合适。”
“那我拜在精武门下不就好了？”
费南随口说了句。
“啊？”
农劲荪惊讶的看着他，随后才摇头说：“别开玩笑了，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自己开宗立派，拜在精武门，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没开玩笑。”
费南认真的看向他说：“其实，我对霍师傅的迷踪拳早有耳闻，如果能学到一招半式，拜在精武门下，又有何不可呢？”
农劲荪有些犹豫，沉吟了下才说：“我得和廷恩说一声，他毕竟才是馆主……”
话没说完，冯程程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欢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