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应声而动,几个纵跃,飞快来到了几人身旁。
冯程程拉着欢欢,脸色有些发白,光子也惊讶的看着欢欢,有些后怕的样子。
欢欢的手湿漉漉的,抓着一个湿透的鸭子玩偶。
“怎么了?”
费南上前询问。
“欢欢刚才,去锅里拿东西……锅里都是开水……”冯程程惊恐的看着那口冒着滚滚热气的大铁锅。
费南闻言一凛,连忙打量着欢欢,却发现欢欢身上并没有半点烫伤,两只小手依旧粉嫩。
他摸了下欢欢手中的那只玩偶,那玩偶被热水浸透,触手依然有些发烫,但欢欢抓在手中,却像是丝毫也感觉不到它的温度一样。
看着欢欢可怜巴巴的样子,费南若有所思。
难道她不怕烫?
在北边的时候,她还没这本事啊?
是因为和那家伙待了一段时间,学到的能力?
农劲荪等人也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费南摇摇头:“欢欢差点被烫到,不过现在没事了。”
“陈姨也真是的,烧着水,人跑去哪儿了?”
农劲荪数落了句,劝说:“这边烧着水,太危险了,让孩子去那边玩吧!每个有眼力见的人看着,还是不行。”
他意有所指,说着也看了眼尴尬站在一旁的光子。
费南想了想,还是摇头说:“没事的,小孩子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我嘱咐她小心点好了。”
说着,他将欢欢抱到了一旁,轻声问:“欢欢,你烫到了吗?”
欢欢摇了摇头。
费南又问:“你不觉得锅里的水热吗?”
欢欢又摇摇头说:“不热,暖暖的很舒服。”
回头看了眼蒸汽滚滚的锅灶,费南低声嘱咐:“以后不在我身边,不能随便碰热水的,也不能玩火,明白了吗?”
“嗯。”
欢欢应了声,两手抱着湿漉漉的玩偶,沮丧的低着头。
“好啦!没事的。”
费南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说:“只要你没事就好,去找程程阿姨吧!”
说罢,他重又抱起欢欢,回到了冯程程和光子身边。
“她没事吧?”
冯程程又拉起欢欢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心疼问:“是不是被吓到了?”
“还好,应该是运气好,刚才水还没烧热,她没事。”
费南将欢欢放下:“还是你们看着她吧!我那边还没忙完,水再重新烧一锅好了,很快的。”
“好。”
冯程程拉着欢欢,紧紧护着她。
一旁的光子则看着锅灶,若有所思。
虽然陈姨并不让她动手,但她的的确确有在认真烧热水。
她知道,眼下的天气寒冷,大家都在户外工作,体温流失得快。
所以,这个锅灶里的水,是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很高温度的,添点炭就滚。
她是最先发现欢欢将手伸进锅中的,刚才欢欢直接用一只手抓着鸭子玩偶,在锅中玩耍,看锅中升腾的热气,应该是很烫的水才对,但欢欢却一点也没觉得烫,反而玩得不亦乐乎。
这让她十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
码头旁,一间黑漆漆的小赌档中,烟熏火燎,混着脚臭汗气,正有几十个扛大包的苦力围在赌桌旁,大呼小叫的玩着骰子。
之前围在片场门口的那个闲汉钻了进来,左右看看,来到了一个正在打麻将的红脸汉子身后。
红脸汉子脸上从眼角到腮边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在他兴奋叫嚷的时候涨成了紫红色,如同一只难看的蜈蚣趴在他的脸上。
“傅爷。”
那闲汉附身过去,在红脸汉子的耳旁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什么?在老子的地盘上还玩这一套,糊弄谁呢?”
那红脸汉子不满的嚷嚷:“我亲自走一趟!我倒要看看,那些家伙神神秘秘的搞些什么名堂!”
一旁一个腮边长着颗黑痣的瘦子提醒:“傅爷,我听说那些人是李阿祥介绍过来的,会不会有事啊?”
“怕什么?”
红脸汉子一瞪眼:“我给他李阿祥面子,是看在冯敬尧的份上,要不然,我怕他一个下人?”
“仓库交接这么久了,该给的孝敬一分没有,拜码头也不来,是那些人不懂规矩,我不去看一眼,人家还以为我死了呢!走着!”
说罢,他直接将麻将推倒,大步往门外走去。
那黑痣瘦子也跟在身后,招呼着赌档内外的闲人赌徒,跟着一起去撑场面。
很快,红脸汉子便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来到了片场仓库的门口。
守门的精武兄弟看到了气势汹汹而来的红脸汉子,赶忙将门栓抵好,分人进去通报:“去请大师兄,好像有人来找麻烦。”
说话间,红脸汉子等人已经来到了大门口,咣咣砸门。
“谁呀?”
门内的精武兄弟扬声询问。
“邻居!来串串门!开门!”
仓库大门并不算结实,被人大力砸拍,有些摇摇欲坠。
守门的精武兄弟怕门被砸坏,只得用肩膀抵着,不让大门打开。
门内外喧闹一片,街口处,一辆黑色福特汽车缓缓驶到了近前,停了下来。
车厢里,顾嘉唐探头看着门口的喧闹,不由咦了声。
“是谁呀?”
后座上,杜老板端着本《春秋》,头也不抬的问。
“好像是疤脸老傅,带着些人在那堵门,不知道怎么回事。”
“去问问。”杜老板平静吩咐。
“是。”
顾嘉唐推门下车,将宽檐帽盖在了头顶,迈步走了过去。
门口,闻讯而至的费南等人来到了门口,让人打开了大门。
片场的精武兄弟也都赶了过来,四五十个年轻力壮的小子站在一起,人数不比疤脸老傅的人手少。
原本打算敲开了门就闯进来的老傅看到这一群人,犹豫了下,竟没敢迈步。
“找谁?”
费南皱眉问了句。
里面的拍摄并不顺利,外面又接二连三的来人,他的心情很是不爽。
“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老傅叉着腰,用鼻孔瞅着他。
“是,有事儿?”
费南没有否认。
“哈哈!”
老傅大笑了声说:“咱们是邻居,串串门还不行吗?”
费南扫了他一眼:“有事儿说事儿,串门就算了,今天没时间,改天吧!”
“嘿!你这后生,说话夹枪带棒啊?”
老傅一撩衣摆,将一脚踩在门柱的豁口上,抬了抬下巴说:“那我就明说,在光复路开门做买卖,按规矩要请整条街的老板吃顿饭,交一成的水给我,这些事儿都没人教你吗?”
“哦,我明白了。”
费南点点头:“你是来收我的水的?”
老傅哈哈一笑,抠着牙缝说:“我这是按规矩办事儿,谁都一样。”
笑了笑,费南面色一冷,口中吐出一个字:“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