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书房南侧,一扇漂亮的玻璃窗旁,萧妙淽看着儿子坐在书案旁提笔练字,十分满意。
透明的玻璃,比窗户纸要透光,并且能在保证透光的同时,挡住风。
所以风无法直接吹进来,书案上的纸就不会被吹得乱动。
儿子也不会专注写字时因为吹风过久而感冒。
这一点,在冬天尤其重要,所以,换玻璃窗的钱,花得值。
想到这里,萧妙淽再次打量着玻璃窗,看着窗上镶嵌的一块块玻璃入神。
因为建康以及徐州寒山的玻璃作场越来越大,生产出来的各种玻璃制品越来越多,所以玻璃窗的价格比起几年前,降了很多。
虽然受限于工艺,一块方形平玻璃的大小,也就只能做到巴掌大。
但是,将其镶嵌在特制的“窗格”上,组成一扇扇玻璃窗,同样能实现大面积的透光。
所以,许多富贵人家都纷纷把家里的窗户换成玻璃窗。
而且,还出现了如同门一般大小的“落地窗”,甚至把一堵墙都换成“落地窗”,并在屋顶开“玻璃天窗”。
使得白日里房间内获得充足的亮光。
萧妙淽环顾书房,回想自己在别宫和嫂子聊天的场所,不由得遐想连连。
嫂子住处的东厢,为矩形,东西走向。
东厢的东侧、南侧和北侧,开着许多玻璃窗,所以无论是上午还是下午,房间都能获得很好的采光。
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显得刺眼,可以放下薄纱窗帘,适当遮光,使得房间内光照柔和。
屋顶也开着一排排天窗,所以东厢虽然房间较大,但采光很好。
只要有阳光,那么房间里一定是亮堂堂的。
萧妙淽很喜欢这样的窗户布局,所以决定把自家的书房,也改成这样。
如此一来,儿子可以每天在明亮的书房里读书写字,她也能在书房里做许多事。
现在,有不少商号承接“玻璃窗改造”的活,萧妙淽找了好几个商号询过价,大概估算出把书房改造成嫂子东厢那样的布局,要花多少钱。
这笔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是拿不出,但不能把钱花在这上面。
家里的日常开支要钱,还得有积蓄,以备不时之需,若一下子把钱都花掉,日子就没法过了。
所以,还得再搏一把。
萧妙淽想着想着,心中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
接连几次都中了,想来,下一次,也一定会中!
毕竟,这是内幕消息,有人操纵赛马比赛结果,她只要靠着这内幕消息下注,就能以小博大。
但是,人的好运不太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所以、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虽然之前下注时,萧妙淽也这么下决心,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
但短时间内,轻轻松松就能翻倍或翻几倍的把钱赚了,这种刺激让她欲罢不能。
毕竟,对于自幼娇生惯养的萧妙淽来说,如今已经没有别的赚钱办法,靠着田地里的产出,只能让她和儿子过节衣缩食的生活。
朝廷检籍、检地后,家里的田地要足额缴纳租赋,所以收入减少。
她自己没了公主的待遇,还得给自己以及几个奴婢交免役钱,所以开支增加。
靠着田地的收入,一年里,存不下太多钱,而她已经没有多少依靠,急着用钱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虽然赛马博彩有风险,但她已经依靠“内幕消息”,接连赢了不少钱,对已经开始破败的房屋、院子进行修葺,又换了许多破旧的家具。
花了一大笔钱后,手里还有不少剩余,留作积蓄,心定不少。
这么多钱,光靠那些田的产出,可赚不到。
她看看一旁的座钟,见临近客人到访的时间,便吩咐儿子好好练字,并交代婢女一些事情,起身离开,转到前院东厢。
萧妙淽独坐房中,等着客人来访。
这个客人,能给她带来赛马的内幕消息。
当初,某日,有人向她住处投信,信里内容,是预测次日某一场比赛,某匹赛马会赢。
她不信,可结果却正如信中所预测的那样。
隔了几日,又有一封信出现在院门后,打开一看,信里写的是次日某场比赛的结果。
萧妙淽将信将疑,按着“预测”的结果下注,竟然中了。
接下来,又有几次,她照着“预测”下注,投的钱越来越多,赢的钱越来越多。
这下,萧妙淽坐不住了:靠赛马博彩下注,赢钱好多,好快!
但是,想要赢,就得靠“预测”,然而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何会把消息告诉她。
信是别人投到她住处的,所以她就只能等。
左等右等,等来了名刺,其人的名讳,和每一次预测信的落款一致。
于是,她接触到了一个神秘“群体”的“外围”。
这个群体,能够操纵赛马结果,而登门拜访的这个不速之客,就是群体的“外围”,负责把内幕消息“变现”。
萧妙淽还想知道下一次的赛马结果,但对方的息不是白给的。
最初几次,是“免费”告知,接下来,必然要有回报。
对方明说不是图钱,因为若是为了钱,自己就能靠着内幕消息赚钱,何必告诉别人。
所以,萧妙淽想要继续获得内幕消息,就得拿“值钱之物”来“买”。
对方的“客人”不止她一个,需要的“值钱之物”,因人而异。
“值钱之物”可以是珍宝,可以是字画,也可以是某些重要消息。
她是梁国公主,却已风光不再,丧夫,夫家和娘家已经没了指望,王?也没留下什么值钱的古董。
所以,萧妙淽其实没什么值钱的宝贝或者消息,可以和对方做交易。
当然,她貌美如花,但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然而交易还是继续进行,今日就要见分晓。
想到这里,萧妙淽有些紧张,对方知道她的身份后,要的是一个消息,但这消息非同小可:
四年多以前,皇后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
想到这里,萧妙淽呼吸有些急促,她知道赌博不好,也不太想经常经历这种刺激,但是、但是....
这是最后一次!
正在走神间,侍女来报,说客人到了。
萧妙淽抖起精神,却有些心虚,因为她几次入宫找嫂子闲聊,想办法旁敲侧击,也法知道皇后生下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男孩。
现在只能胡诌,也不知,一会能否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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