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手上可以借用的力量其实极为有限,只有马南宝借朱罗奴混入大都的一千印第安战士和王胜的十几个师兄弟。
只靠这些人,就算能冲进北兵马司把人带出来,也绝难应付大都严密的层层城防。
但是,一段即将发生在大都城的内乱,会帮赵维一个大忙。
那就是,益州千户王著伙同高和尚刺杀阿合马。
这是元初大都城中最著名的一件历史事件,正好也存在于赵维这段不属于他的记忆之中。
事情的经过很荒诞。
说有一个益州千户王著乃是太子真金的随从,从小好义行侠,得知宰相阿合马贪赃不义,就决心要为民除害。
偷偷铸了一把铜锤,发誓要击碎阿合马的脑袋。
当时还有一个妖僧高和尚,自称有秘密法术在军中行使,但毫无效果。于是杀了一名徒弟,用尸首欺骗大众,自己跑了。
王著就和这么一个和尚一起谋划,在皇驾百官都北行上都的时候,假称皇太子回京师参理佛事,集结了八十多人夜入都城。
一早派遣两个僧人到中书省,让中书省购买供奉神佛的用品。
中书省的留守官员自然怀疑,对他们加以讯问,但是无果。
等到中午,王著又派遣太子府崔总管假传太子旨意,让枢密副使张易发兵若干人,在这天夜里会集在东宫门前。
堂堂枢密使居然没有察觉其中有假,就命令指挥使颜义领兵前去。
王著就带着这些骗来的兵马去见阿合马,诈称太子驾到,命令中书省的官员全部都在东宫前等候。
这个时候,阿合马是懵的。即使怀疑太子没有回来,可是这么多人陪着王著演戏,也由不得他不信。
于是,派遣右司郎中脱欢察儿等几个人骑马迎接。
结果,伪装太子的人责备他们无礼,把他们全都杀了。
一直折腾到夜里二更,还是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直到阿合马亲来,王著把他骗到大队之中,用袖子里藏着的铜锤砸碎了他的脑袋。
阿合马,卒。
这事儿你要是细琢磨,简直漏洞百出。
一个侠客居然和宰相过不去,杀人行骗的妖僧也参与其中。
更诡异的是,小小太子随从居然能指使东宫总管去假传太子意,留守的枢密、宰相都跟傻子似的,居然被一个千户耍的团团转。
八十多个人,领头的还是一个千户和一个妖僧,控制了大都从军到政,整整一天一夜。
后世写爽文儿的都不敢这么离谱儿好不啦?
更诡异的是,王著杀了阿合马和另外一个官员,之后事情败露,连反抗都没反抗,直接投降了。
担下了所有,眼皮都没眨一下。被忽必烈当众斩首,剁成了肉酱。
简直就是荆轲转世,要离附身。
这事儿就发生在忽必烈出京的那段时间。虽然时间不对,原本的历史中是在三月春猎的时候,现在却改成了冬猎。
不过,赵维知道有王著这么个人,就是东宫太子的随从。
而且,这个王著也和一个和尚来往甚密。
如果能借着王著叛乱,全城大乱,军政两方的注意力都在东宫那边的时机,那赵维还是很有机会趁乱成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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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赵维的所有力量已经悉数到位,只等月中忽必烈北走,还有那个时机的到来。
这期间,赵维去了趟赢国公府,去见太后谢道清。
而且,他是去摊牌的。
老太太一见他来了,自是欢喜,让人备了一大桌子好菜,都是赵维喜欢吃的。
难为老人家还记得。
赵维自不敢敷衍,明明用过饭,可还是又塞了两碗饭进肚。
吃完饭,老太太照例又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都是贵重的首饰金银。
“又缺钱花了吧?来,婶子给你。”
赵维却是不接,神情严肃地看着谢老太太。
“婶娘,侄儿不要了。”
谢道清一阵无措,“怎么...嫌少了?”
只见赵维摇头,“不,多了...侄儿有一事要问婶娘,您先坐。”
老太太被赵维搀扶着坐下,“侄儿想问,您愿意在大都呆着吗?如果不愿意,愿意跟侄儿走吗?”
老太太闻言,和善的笑容渐渐敛去,手中匣子也是无力地沉到大腿上。
“你要走了?”
“对,要走了!带着婶娘和先帝一起走。”
“呼......”老太太长出一口气,也不说愿不愿意走,却说出一句,“和婶娘说说吧,杨妃,还有昺儿,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啊?过的好吗?”
赵维一颤,“婶娘...婶娘早就知道了?”
谢老太太白了赵维一眼,在其肩头溺爱地拍了一巴掌。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也只有你这混小子会把东瀛人骂成是倭奴。”
“啊?”赵维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啥时候骂倭奴了?”
“看看?”谢道清又溺爱地白了他一眼,“从怀中拿出赵维在崖山念的那段电视剧台词。”
好吧!赵维这才知道,自己以为隐藏的很深,其实早在老太太这里原形毕露了。
“说吧,把你能说的,都说给婶娘听听。”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赵维把大宋小朝廷崖山之后的所有细节,都说给了谢道清听。
老太太越听越喜,从未如此开怀。
“扶桑国啊!世间原来还有如此仙境?真是天不忘我赵宋呢!”
赵维也有些激动,这些话他早就想对老太太说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等脱困之后,咱就把婶娘送到那边去,与小赵昺团聚!”
谢道清却道,“元人占了东瀛,不是航道都截断了吗?”
“没关系。”赵维解释,“咱们在那边很争气,在造新船,探索新航线。要不了多久,就能真正的横渡大洋了。”
“是吗?”谢道清眼中现出憧憬,但却摇了摇头,“哀家老了,走不了那么远了。”
“能的!一定能!”
“好。”谢道清看着赵维点了点头,“你去吧,去干你该干的事情,婶娘支持你!”
“好!”赵维道,“那婶娘先暗自准备,到时我派人来接你。”
“不用接。”谢道清笑着摇头,“这赢国公府就在南门边上,你救出文相,来这里与婶娘汇合不就好了?”
赵维自无不可,与老太太又闲聊一阵,说的都是扶桑见闻,听得老太太心怀甚悦。
等赵维走后,依旧送他出府门。再折回后院,卧房之中已经多了一个青年人。
见老太太回转,将之搀扶入座,“孟梁终于按奈不住了?”
谢道清:“文相来年问斩,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抬头看着那青年,“你去吧,去帮他盯着点,别出了纰漏。顺便...顺便帮哀家给叠山先生带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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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赢国公府出来,赵维拐了个弯,直接出城了。
他要去见另外一个人——王应麟。
起初,赵维是没打算救王应麟出大都的。
一来,带的人多,纰漏就多,难免出错。
二来,不熟。
可是,现在看来,带走王应麟,难度是最小的。
可能忽必烈也没防着谁会把一个只专研学问的老儒当回事儿,所以王应麟就住在城外,周围除了阿丹派去的几个暗哨,没有别的防备。
让那父女俩做好准备,到时来接人就行了。
只不过当下,赵维肯定不敢像在赢国公府那么放肆了,门一关什么都能说。
王应麟身边多多少少有些眼线,得暗着来。
好在赵维来这有充分的理由,他不是还惦记人家的的宝贝闺女呢吗?
可惜,人家宝贝闺女惦不惦记他,却要两说了。
“你来做甚!?”一见面,王瑜小娘子就跟见了仇人似的,“赵孟梁,我正告于你,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趁早死了这番痴想!”
“嘿!!”赵维假意戏谑,眼神却扫眼王宅四周。这周围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着呢。
“小娘皮,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演技在线,“再说,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呢?要不是爷替你爹出使,你连个家都没了!”
只见王瑜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你无耻。”
“我特么就无耻了,怎么地吧?”
赵维上前一步,一把抓过王瑜的胳膊,“爷今天就无耻了!”
同时以极快的语速,在其身边低语,“让厚斋先生做好准备,见机行事。半月之内,有人来接他脱困!”
王瑜:“......”
王瑜一下僵住,有如定格。一双秀目直勾勾地盯着赵维,满眼的不敢相信。
实在是太突然了,一个流氓怎么会说出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操!!
赵维见状,暗骂一声,果然搞地下工作是要天赋的,你特么倒是别愣着啊?有人盯着呢!
见这傻妞儿还没回过神来,急中生智,大喝一声:“老子让你骂我!”噘嘴就亲了下去。
周围暗处观察的几个哨位原本还挺奇怪,这王家小娘怎么不动了?
结果混蛋宁国侯一口就嘬了下去,更不要脸的是,手脚还不老实,已经摸上了王家小娘的屁股。
“啧啧啧。”几个暗哨无不咋舌,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白日宣淫呗?活春宫啊!
那边王瑜还是傻的,直到让那眩晕的气息,还有赵维湿热的吐气扑打在脸上已经好久,这才猛一瞪眼回过魂来,开始拼命挣脱赵维的魔掌。
赵维亲了半天,便宜占够,顺势松手,随后一脸坏笑地看着王瑜。
“哭!!骂!!回去找你爹做主呀?”
嘿!!!王家小娘什么反应不知道,可把几个暗哨气坏了。
这混蛋,太特么气人了,他们都想蹿出去踩赵维几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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