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宋和公孙胜急匆匆赶到忠义堂前。只见宋江,卢俊义,吴用,林冲和鲁智深五条好汉在大堂上神情各异,均是一言不发。
宋江面带笑容,一脸的平易近人,吴用也在一旁陪笑。卢俊义却是不露任何表情的坐在那里,林冲一脸委屈无奈,鲁智深则是站在门前,两眼望天,不看堂内。
晁宋和公孙胜也默默的在一旁不出声。
林冲说道:“兄长,我林冲在山寨里一向不争不抢,听哥哥的号令,只有这一次,林冲请公明哥哥允了我带兵上阵。”
吴用劝道:“林教头,看守山寨亦是重任,打败童贯后,山寨招纳了不少原朝廷官兵,他们上山晚,又曾和我们交过手,人心难测,正需要一位像你这样的人在,才能保证山寨内部不会出事。你是山寨元老,这梁山有一半的兵都是你练出来的,现在有你留守,公明哥哥才能放心下山出征。”
林冲争辩道:“哥哥和军师的安排,林冲心中明白。只是你们也知此番领兵前来的是高俅那厮。此贼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林冲无日不盼着有朝一日能手刃此老贼,报仇雪恨。如今高俅贼子就在山下,哥哥如何忍心不给林冲一个上阵杀敌的机会?”
吴用道:“林教头,这正是公明哥哥的良苦用心啊。你如今心中是憋了一肚子火,这如何能上的了战场,为将者首要镇静沉着,盛怒之下,极易中了敌人诡计埋伏。公明哥哥也是怕林教头有什么闪失,这才安排你守寨。”
宋江笑呵呵地劝说道:“高俅可恨,我梁山人人欲诛之而后快。林教头的心情,我宋江感同身受。只是林教头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好汉子,应该知道眼下招安机会难得,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当年王伦坐这梁山寨主之时,林教头就上山了,这么多年了筚路蓝缕,终于闯下偌大事业,梁山能有今日,有林教头一半的功劳心血。林教头难道就不为梁山众兄弟的前途未来考虑?”
吴用在一旁帮腔道:“林教头一向恩怨分明,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且请林教头忍耐一些时日,日后报仇的机会多得是。等受了招安之后,咱们梁山全伙替你报仇,出了这口鸟气。”
鲁智深早听得不耐烦了,又没处发作,只能重重的叹口气,道:“不痛快,洒家且喝酒去了!”说着便自顾走了。
卢俊义觉得自己有些尴尬。按私心而论,他和林冲是同门师兄弟,自然是希望林冲能够报仇雪恨,方显得他们的英雄本色。可是他又是梁山的二把手,必须和宋江保持一致。这让他一时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了。
没想到自己习武几十年,以武艺而论已到了天下无人能敌的境地了,可是这人生还是身不由己,可真让人郁闷。
林冲终究是个善于隐忍的汉子,又被宋江他们以义气相困,那一腔愤恨和报仇之心也不禁软了下来。
两人又是一番相劝,林冲只得叹了口气退下了。
两日后宋江领着出征的将士下山去了。平日里吵嚷的山寨一下子空旷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
晁宋的生活依旧和平日一样,每天都是读书习武,去忠义堂点卯,偶尔在山寨各处游荡一番,倒落得清闲自在,仿佛山下的大战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忽然公孙胜前来报告说林冲病倒了。
“林教头习武之人,身体一向好的很,前几日在忠义堂前见了他也不像是生了病,怎会突然病倒呢?”
公孙胜答道:“安神医已经给诊断过了,说是郁气积于体内,饮酒伤身,这才病倒的。”
晁宋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二人立马前去探望林冲。
来到林冲住所,只见一脸病容的林冲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双目无神,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晁宋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几日不见,林冲竟然病的这般严重了。
桌子上放着几碗饭菜,看来是给林冲准备的,可却一口没动。鲁智深和武松带着几个下人在一旁照顾。
晁宋问道:“林教头的病怎样了,安神医如何说?”
鲁智深叹道:“安大夫已开了药,我已吩咐人去熬了,不过这药也只能保得人一口气在,却治不了本。”
晁宋看着一身英雄本事的林冲憔悴成这般模样,也不禁有些伤感。
“心病还须心药医,林教头这病,根子还在心里面。”
公孙胜道:“依贫道看林教头这病只需一道药,就可根除。”
鲁智深听了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这道人平日里炼丹修仙,几时会懂病理了?”
公孙胜笑道:“要治好林教头的病还不简单,只需将那高俅的人头往林教头床前一放,管保林教头立马活过来。”
晁宋道:“这个方法可谓是最简单却也是最难的了。”
武松道:“高俅那厮早就该死了,偏公明哥哥要招安,要保全这贼子的性命。招安招安,只怕这梁山大好基业就要葬送在这招安上。”
鲁智深道:“洒家行走江湖多年,遇到不平事就出手,痛快了就喝酒吃肉,好不自在。不想上了这梁山,反倒憋出一肚皮牢骚来。若不是兄弟们义气深重,洒家早就下山去了。谁鸟耐烦待在这里。偏这林冲兄弟是个忠厚的人,俺也放心不下。”
晁宋道:“看林教头这病情,只有让他领兵出征,擒获高俅那厮,方才可以。”
公孙胜道:“可是公明哥哥下山前已交代林教头守寨,如何能够领兵?”
晁宋笑道:“这有何难?别忘了俺可是梁山兵马大总管。再说战事一起,又不是三两天就能结束的,战场瞬息万变,何愁没有机会领兵出征!”
鲁智深道:“即便如此,公明哥哥也未见得会点林教头的将。”
晁宋神秘一笑道:“那就让他不得不亲点林教头出征。”
众人一听,都知道晁宋心中必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