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见众人惶恐不安,少君在台上来回渡步,吕岳闷声低头不语,白应龙猖狂大笑。轻笑摇头晒笑道:
“白司马为何如此高兴呢,其实吾与少君料到汝要反叛,早有应对之策…”
吉伯严闻言面色一肃,佯装镇定归坐道:“众卿勿慌,吾早料到这厮会篡逆,早已与司农大人议定万全,且也静心安坐就是…”
其实他那有甚么计策,吉伯严是个假刘备,季禺也是个草包先生事后诸葛,二者年轻,能设计擒住白党已是季禺道术高明了。
吉伯严在军中威严不重,使得军中只知白家,而不知昌君者众多,对此也无甚么办法。
强装镇定只是稳定安慰众卿罢了,比竟他是少君,即将正位国君。
若他都慌乱不堪,威信全无不说,群臣亦会更惶恐不安,再难有智计将出…这个不须多言,总之用季禺梦里的话叫表面镇定,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而季禺也是见此,才出言暗示少君,好在吉伯严也非是普通人,
自幼贵人,书赋传家,通达智慧,不似常人庶民般愚钝,自是一点就通。
关雄等武人最先镇定,闻听少君早有计议,众文臣亦不乏智者,看出些端倪,但没人会在此时点破,那是作死…
随即以陈柳二老关雄关虎领头礼赞拜道“少君英明神武,智勇双全,逢此明主,臣等无憾矣…”
季禺见少君微微望来,眼神充满求助及无辜,轻摇了摇头暗道:
“这个少君人还算不错,只是还算不得圣主,虽也有些心术,
然有柔而无刚非君王之道也,只是不知老师嘱咐吾相助的成汤如何,不过世人皆传其为贤君,盛名无虚士,应该有一统诸侯之望”
心里活动不表,季禺见白应龙依旧轻蔑,也轻蔑道
“众同僚勿扰,还请少君诸公高坐,看某家破敌…,
见吉伯严与众卿安坐,面露疑惑,遂又道:“吾所学仙家秘术,善能使得神风咧,似方才的黄风不过是小风尔…”
众卿皆呼道“司农如此道术,先前黄风掀瓦垮墙,飞梁倒柱,已是厉害非常,凡夫难敌,司农莫非还有大法呼!”
垂头的吕岳亦猛然回首,静待季禺下言。
季禺却避过不提,只对城门校尉关虎道:“关将军,不知城内现有可用之卒多少,甲胄披挂兵器如何?”
“城内有常备四卒甲士,甲胄刀枪齐备,只是无车,且少操练,敌数十倍与我,恐无法正面迎敌”关虎想了想又道:
“不过城中应该能召役夫壮丁猎户数千人,虽不比城外着甲精兵敢战之士,若粮草充足守城十数日应该是无碍得”
又有左司空陈景之主动出身点算道“仓中有去岁陈粮三千余担,因去岁以来天下渐乱,军器监虽日夜铸造兵器不停。
但因我国少金(铜),库中只有金戈六百,长戟二百,刀剑五百余,甲胄甚至不过三百付。不过倒备有良弓一千张,箭矢十余万只堆积,不知可足关将军所用否?”
关虎拱手抱拳沉声道“回司空大人,有这些足用了,某家定能守城半月不失…”
吉伯严此时也振奋拍案道“好,好,好,关将军只要能守城半月,吾即修书谴人顺黄河而下借曹国之师叛。”又对季禺的上官左司农阳邵与关雄道:
“阳司农也速着吏人征发城中壮丁,务必征足三千役夫守城,关总兵亦带众将协同汝兄长守备…”
南乡总兵关雄并麾下众将校与阳邵皆拜倒口称“诺…”
季禺见少君有条不紊,指挥分兵,颔首微笑道:
“劳请二位关将军先去部署城防,紧闭四门,待吾稍备披挂,随后便出城,请少君与诸公到时登城看吾道术如何。”
见二关领命而去,少君诸公满怀期待,先着人严密关押了白应龙,异人吕岳。
尔后各排班列坐镇叛军最多的昌邑北门,伯苍祁晖等猛士持盾护卫诸公少君左右。
季禺随宫人入库随意挑了身厚实披挂,也不捡兵器,还背了宝剑,不慌不忙得赶到北门。
方上城楼,只听喊杀生振天响,城下密密麻麻诸叛军躲避箭矢,分散站立,绵延数里。
黄幡绣异兽旌旗展华凤,
大蠹垂條催使万军齐聚。
数十道杏黄幡稀稀拉拉,晃悠悠,绣狰狞异兽怒目睁,九华凤舞动青冥浩荡军威。
一杆大蠹旗下却无主将,空留力士护旗,蠹下丝條摆动,聚拢众军,刀出鞘,弓上弦人吼马嘶。
再观己方则是数里城墙,稀稀拉拉强征丁,肩松腰垮,手抖脚颤。
弦无力弓无声,射出箭矢软绵绵,箭虽如雨下,却不曾伤着几个叛军,全无半点精气神。
不过居高临下占尽优势,两厢对阵倒也杀得有来有回,真个是:
敲鼓鸣锣天地动荡,
号角声声透彻九重。
三军自戮寒门泣泪,
只为人间权贵争功。
季禺与门楼内面色发白的众君臣续过礼节道:
“诸公且安坐稍待,少时观吾破此叛军”
诸公亦知季禺本领,又见他执意出城,只好道“公切要当然心着些,刀枪无眼,兵战凶危,公如何应对耶?”
季禺洒脱朗笑道“待这波攻势后,叛军鸣军回营,吾即出城,当先讲明天数道德,以德能劝服叛军最好,若不能当施大法降魔”
却是季禺近日研究霁云道书,虽没练成甚么,却满脑子道术修行,斩妖降魔。
道术没练成不说,都快炼出偏了,张口闭口就是天数道德。
半桶子水,自是不知,他虽无道行,却仗秘术也算是入了法界仙流。
如此季禺也算个驻了法籍,不伏阴曹管的散人,早就引动三尸虫作怪,五毒内魔迷神。
又是气数低迷,自是失了往日的谨慎,心高气傲,爱显摆威风,犯了嗔念。
亏是霁云公犹善前知,略有预料,遂传护身至宝与他,有宝物护身,自是气数稳定,若不然季禺早就倒霉潦倒死了。
不过如今隐而不发,日后定有劫难苦头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