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律剑阿波菲斯
幻境中的现代化都市里，高达屹立于大地之上。
罗伊心意一动，驾驶舱的大屏幕上投影出了这座城市的俯视图。
从俯视图中可以看到，无数个小红点正在飞速朝他所在的位置逼近，这些小红点正是方才遇到的武装直升机。
面对复数敌人，罗伊没有慌张，他缓缓闭上眼睛。
他所乘坐的这台机体最开始只是灰白色的素体,没有搭载任何的外挂武器，但随着罗伊的心念一动，它的外表正在迅速发生着改变。
机体的背后率先进化出了一座喷射推进器，接着从推进器的左侧长出了一只单边翅膀。
这只机械翅膀上挂载着六根竖条形状的“羽毛”，随着罗伊将俯视图上的红点统统锁定，机体将翅膀上的六根羽毛尽数射出。
这些羽毛并不只是好看而已，它们的名字叫做浮游炮！
在罗伊的操控下，浮游炮们各自瞄准了一辆武装直升机。
它们飞到了武装直升机的身侧，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进行光束射击，被光束射中的直升机纷纷坠毁燃烧，城市中硝烟四起。
眼看地图中的小红点被浮游炮尽数消灭，驾驶舱内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在城市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黑影，它像是一座机动堡垒，正漂浮着朝罗伊的方向逼近，然后降落到地面上，变形成了一台人形机体。
虽然同样是人形机体，但它却比罗伊具象出来的这台要更加庞大。
罗伊的这台机体身高不过十八米，而这座机动堡垒在变成人形后却足有近六十高。
当它脚踩大地之时，罗伊能明显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不错不错。”
面对强敌，罗伊不断没有退缩，反而翘起嘴角，“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嘛！”
那台黑色巨型机体朝罗伊伸出双手，它的每根手指头都是一管光束炮,此时这十根光束炮的炮口正发出荧荧的绿光。
这是光束炮发射的前兆,罗伊一拉操纵杆，机体背部的推进器喷射出火舌，带着他腾空而起。
下一刻，由十管光束炮编织而成的光束网笼罩在了罗伊原来站立的地方。
罗伊的机体漂浮在空中，它伸出右手，手中快速变化出了一把光束步枪，朝黑色巨型机体进行射击。
然而黑色巨型机体的表面浮现出了一层光束护盾，罗伊的光束攻击射在护盾上，被尽数吸收抵挡，无法对它的本体造成伤害。
“射击不行的话，那就打近身战。”
罗伊咧嘴，操控机体扔掉光束步枪，急速向着黑色巨型机体俯冲而去。
“果然，男人的浪漫是拼刀啊！”
这台黑色巨型机体是机动要塞级别的规格，拥有单兵摧毁一座城市的武装力量，面对罗伊的骑脸，它也迅速做出了御敌措施。
它胸口的火神炮正对准罗伊倾泻着一波波弹幕，与此同时，它额头上挂载的光束破城炮也在迅速积攒着能量。
眼看仅凭这台机体的机动力无法躲过这密集的火力网，罗伊再次变幻机体的外形。
机体背部，原来挂载着浮游炮的单边翅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华丽的红色钢铁之翼。
这套推进引擎的机动力要比之前更加强劲,它的羽翼末端喷射出蓝紫色的火焰，外表看上去好像给机体加持了一双光之翼。
在光之翼的加持下，他的机体顿时化作一道炫目的流光，在枪林弹雨中自在的穿梭着。
不过一刹那，他已经骑到了黑色巨型机体的脸上，此时它额头的光束破城炮甚至还没来得及蓄力完成。
“驾驶舱在这里，是吧？”
罗伊表情兴奋，他具象出一把斩舰刀，操控机体向着它的胸部穿刺而去！
眼看就要得手，他突然眼前一黑，整个驾驶舱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什么情况？”罗伊愣了一下。
机体突然断电了？但是不可能啊，这不是个心想事成的幻境吗？
他又摸了摸周围，却什么也没摸到。
好家伙，这次连驾驶舱也没了。
下一刻，漆黑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亮光，一位戴着黑框眼镜，西装革履的青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正是罗伊前世的模样。
“神之心，你在搞什么飞机！”
罗伊扶额，“我这边打得正欢呢，能不能别打扰我，圆我一个开高达的梦想啊！”
“不是我打扰你。”神之心摊了摊手，“遗憾的是，你和万相铁造的联系已经中断了。”
“万相铁造？”罗伊喃喃道，“这是这件律器的名字？”
神之心点了点头：“律器万相铁造，它的特点是能随着主人的心意任意改变自己的外形，无论是剑还是盾，即使是远程武器也不在话下。”
罗伊若有所思：“怪不得方才的幻境，能根据我的想法变化出各种武器。
“但是，既然我和它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也就是说……”
“你无法与万相铁造签订契约。”神之心接话。
“我焯！”罗伊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开上了高达，难得心动一次，它却让我输得这么彻底！
“这律器到底是怎么想的，它怎么会拒绝我当它的主人呢？
“这個世界根本没有高达，我带它看了那么多新奇的玩意儿，它居然对我一点都不心动吗？”
神之心平静的指正道：“几乎所有的律器都不存在高度自主的意识，其实它们是看不到你的幻境的。
“与其说是幻境，不如说这只是你的一场梦。在与律器建立联系时，会让人陷入意识恍惚的冥想状态。
“和你做了什么梦无关，对于律器来说，它只是在检测你有无签订契约的资质，仅此而已。”
“所以我其实并不是命中注定的律使，对吗？”罗伊略感失望。
神之心笑了笑：“西德尼亚的多少天才不知有多少，到头来现役的还不是只有三十五位律使，你只是不够幸运，并不代表你天赋不够……”
说罢，他想了想，又改口道：
“或者说，其实你才是最大的幸运儿，因为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神使。
“律器认主的本质与其说是检测其血脉和天赋，不是说是检测灵魂，因为认主契约便是让它与伱的灵魂相互绑定。
“而我掌握生死权柄，其中也包括了对灵魂的掌握，我可以让你的灵魂信息与对应的律器相匹配，以此瞒过它签订契约。
“所以，你需要我帮你和律器万相铁造签订契约吗？”
罗伊沉吟道：“有了它，可开高达否？”
“这……恐怕不行。”神之心摇了摇头，“万相铁造虽然能任意变换形态，但是它需要主人对要变换的武器结构有清楚的认知。
“也就是说，要想创造，你得先学会解构，可你貌似只擅长操作，并不清楚高达的内在结构吧？
“因为这个特性，历代能与万相铁造签订契约的律使，基本都是擅长锻造的魔刃传承者。”
“真变不了高达？”罗伊还有些不甘心。
“真变不了。”
“那就让它爬。”罗伊哼哼，“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别管你那破机器人了。”
神之心叹了口气，“别看梦境里没过几分钟，其实外面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想要哪件律器，赶快去挑吧。”
话音落下，罗伊的身侧多了十九道武器的身影。
它们围绕着罗伊排成了一个圆圈，当然这并非其律器的本体，而是神之心幻化出的虚像。
罗伊扫了一眼身边的十九把律器，颇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一时让他难以选择。
说是选择，其实他对这些律器的具体效果还知之甚少。
律器的所有效果只有持有者本人才清楚，别说是他了，即使是身份高贵如里昂，对那些不怎么常见的律器，也只能根据已有的文献记载猜个大概。
就比如艾莉亚的律剑咎瓦尤斯，根据历史记载，它前任的那些主人可以使用它令队友升阶。
但是升阶的原理呢？有没有无法被升阶的目标存在？升阶效果就是咎瓦尤斯的全部能力了吗？
这些更详细的情报如果律使本人不坦白，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
不过，既然神之心有能力让他获得任意一把律器，说明它应该相当了解这些律器，参考参考它的意见不会有错。
“话说，每个人真的只能拥有一件律器吗？”
看着这些律器，罗伊的心里再次萌生出了大胆的想法，“我能不能……”
“想屁吃。”神之心无情的浇灭了他的幻想。
“我说了，律器与你签订的是灵魂绑定的契约，同等优先度、同等类型的灵魂契约每个人只能绑定一次。”
罗伊心里一动：“所以我们签订的契约并不和律器冲突，是因为我们的契约档次更高一些吗？”
“当然。”神之心颔首，“你想好需要什么样的律器了吗？”
罗伊沉吟道：“既然只能拥有一件律器，那一定要能提高我的实力上限才行。
“而我的全部实力，即是在发挥‘月影-裁决’双传承者的情况下，同时使用你强化过的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
“那么，有没有这么一件律器，能将我所有的长处都发挥出来呢？”
刚才拒绝与万相铁造签订契约，它不能造高达是一个原因。
而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它与自己的能力并不契合。
随意变换形态，创造武器……表面看上去好像包含着无穷的可能性，但对他而言不过是件新的玩具而已，而且还有很高的学习成本。
他已经拥有的玄色三式同样能变换武器形态，这件装备已经足够他在日常战斗中的使用了。
换言之，万相铁造对他的实力提升并不明显，上限也不高——
除非它能真正做到如幻境中的那样，让使用者能心想事成，如创世神一般随意造物。
但很遗憾，那只是在做梦。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件足以威慑住所有人的攻击型武器。
虽然他也可以与神之心交易，如同那时击杀恶魔领主那样，用透支寿命的方式越阶杀敌。
可那毕竟是无奈之举，而且副作用太大无法轻易使用，根本上不了台面。
从幕后走上了台面，现在的他急需能够供他随意使用的强大力量。
“同时能发挥出月影、裁决以及身体和精神强度的律器……你的要求也太苛刻了。”
神之心摇了摇头，“你本身就情况特殊，哪有什么律器能完全契合你的条件？你得把你的需求说得再详细一点。”
“偏向爆发型的输出律器吧。”
罗伊仔细考虑了一会儿，“学院里的比赛，今后依靠着我双传承者的实力，基本没有问题。
“如果能逼得我使用律器，那估计也得是紧急情况下的跨阶战斗，或是参加一些高难的攻略战了。
“那个时候，我估计也没法再藏拙，必须得使用你的力量，所以，我希望在使用你的力量之时，这件律器能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爆发型的、贴合生命力量法则的律器……”神之心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合适的选择吗？”罗伊问。
毕竟西德尼亚只有五十四件律器，其中三十五件已经有主了，他的选择其实并不算很多。
“不，我找到了一件适合你的律器。”
神之心缓缓说道，轻轻一挥手。
那一排律器当中，有一把剑随着神之心的指引飘到了罗伊的面前。
“这是？”罗伊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律器。
这是一把通身漆黑的长剑，其表面绘有金色的纹路，它的剑柄、剑格与剑刃浑然一体，剑身上散发着凛然的黑气，一看便知绝非人力所能铸就。
“律剑阿波菲斯。”
神之心轻声道，“它被称为毁灭之剑、恶魔之剑，自从被放入英灵祭坛以来，还没有任何人成为过它的主人。”
“它是什么来历？”罗伊看着这把黑色长剑。
“六百年前，恶魔大军兵临西德尼亚，那是人类自建城以来第一次和恶魔的正面交锋。”
神之心说道，“战况一度失利，但最后，人类在决战中斩杀了率领恶魔大军的魔王，一举扭转了战局，解除了西德尼亚的危机。
“这把剑便是那位魔王的配剑，它的名字取自于当时人们对这位魔王的称呼。
“阿波菲斯，在古西德尼亚的神话传说中，意为毁灭者——
“那位率领恶魔大军兵临城下的魔王，便是西德尼亚的毁灭者。”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