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军感到眼前一亮时，林晓这时候又将PPT一翻，上面便出现了一张光谱图。
上面五颜六色的，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可见光的光谱，如同形成了一道波浪般的图像，而这张图，既表现出了粒子性，也表现出了波动性，等于说，人类在同一时间观察到了粒子性和波动性，而不是像在双缝干涉实验中的那样，只能观察到粒子性或是波动性。
王军看了一眼，很快感到一阵熟悉，他之前也看到过瑞士洛桑联邦理工大学科学家完成的这张图，所以他立马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不过，通过这张图像能够看到什么？
这张图只是检验波粒二象性而已，和衍射的现象没有多大关联啊？
正当他心中疑惑的时候，林晓却转头看向在场的人，说道：“各位，现在你们可以，这张图像让我们能够同时观测到光的波粒两种性质，然后……呃。”
这一转头，他就发现在场的人中，在听他说话的人很少，其他大多数人都已经神游天外，或者是拿起手机在玩了。
“看来我讲的还是太过复杂了。”
他笑了笑，当然也没有在意，至少，还是有几个人在听的嘛。
而在场的人听到他的话，有几个人就说道：“林教授，您讲您的，我们听不懂是我们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听一下结果就好了。”
“好吧，那我们就继续开始。”
林晓摇摇头，随后接着道：“光作为电磁波，它有着波粒二象性的特点，尽管我们研究的是波的性质，但是我们却不能避开粒子性来讨论。”
“而通过这张能够同时表现出波粒两性的图，我们就可以计算出波在衍射的过程中，粒子是如何表现的！这样，才能让我们更好地去探究，衍射的奥秘。”
听到林晓的这句话，王军的目光中顿时又再次爆发出一道光。
对！
探究波衍射的过程中，如果能够分析一下粒子的表现，说不定确实就能够让他们进行研究呢？
但问题还是出现了，如何了解波衍射过程中，粒子的表现？
就在这时，林晓再次拿出粉笔，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下几个式子。
【∫|ψrad(θ，φ，r)|2r2……】
【ψ(θ)=exp(-π2W2θ2)……】
【……】
“首先，我们可以通过这几个式子，描述这张光谱图上的波粒性，接着，我们可以继续用这几个式子，对之前我所展示的衍射和干涉现象再次进行描述，接下来，我们将他们分别进行相除处理……”
“OK，现在，我们剩下的这个函数，在对它进行一下求导，好了，我们现在得到的，便是粒子的表现公示，当然，这个粒子表现图是这些实验下的特殊表现，而只要我们实现从特殊到一般——”
“那么，波的衍射，将如同被解剖了一样，将内里的特性，完全展现出来。”
“届时，我们了解到了衍射的规律及其本质，我们就能轻松地计算出什么样子的晶体结构，能够帮助我们控制X光的衍射，进而将这个晶体合成出来，再加上我们现有的抛光技术，一个能够放大缩小X光的晶体透镜，便就就这样诞生了！”
“接下来，我们就只需要通过计算机的帮助，直接将芯片的图形，从光源中进行控制，然后就能在芯片上进行曝光了。”
“而且，过去的LIGA工艺，我国已经有了能够用来给X光进行曝光出来的SU-8型光刻胶，所以，我们可以这么说，只要将这个晶体透镜构建出来，我们就能够开始造光刻机！造出来后，我们就可以开始造芯片！”
林晓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们掀起了一片沸腾。
哪怕那些还在玩手机的人，也被林晓的这句话吸引了过去。
直接开始造光刻机？
这是他们盼望了多久的事情啊！
结果林晓现在说，只要这个晶体透镜搞出来后，他们就能够直接造光刻机？
王军的目光中露出惊叹，他相信林晓说的话。
常春光机所作为接受了制造光刻机任务的研究所，他当然知道华国光刻机当前所缺乏的三大关键技术，第一，光源技术，但是现在他们如果换上X光光源，这些将不是问题，第二，就是双工作台技术了，不过双工作台只是一个类似机械臂的东西，只要精度够了，也就够了，而现在有了新的伺服电机，以前国外不卖给他们的超高精度伺服电机，他们自己已经有技术潜能去制造了，他们光机所也正在研制当中，说不定明年就能造出来。
而最后，第三，就是透镜技术，抛光技术，他们已经有了，而现在如果真的能够造出放大缩小X光的透镜，三个技术全部完成，至于其他的零件，都没有问题。
毕竟，华国的基本实力并不是虚假的，过去虽然因为制裁的缘故造不出半导体第一大设备光刻机，但是半导体第二大设备刻蚀机，华国的技术却是能够在世界排名前列的。
届时，三大关键技术搞定，想要造光刻机，将是一件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当然，最后的关键，还是得林晓真的能够实现对衍射的解释。
虽然林晓现在展现的成果已经很深了，但想要突破最后的几步，可也不是说行就行的。
“当然，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各位请相信，这是我们能够突破国外制裁，实现弯道超车的唯一办法。”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林晓说道。
底下的人虽然大多还是一片茫然，但是却基本上都能理解林晓的意思。
解决一道理论问题，他们就有了实现弯道超车的机会。
“林教授，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解决这个问题，大概需要多久？”
有人举手说道。
林晓回应道：“确切时间我不能给你，但哪怕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各位难道还等不起吗？”
众人一想，也确实如此。
落后了这么多年，一年半载的时间，如何等不起？
然后他们再联想一下以前林晓解决那些重要问题所花费的时间，说不定，还不需要一年半载呢？
“林教授，我相信你，希望你能成功！”
那位提问的人点点头，不再多说。
而其他人也都纷纷应和，表示愿意相信林晓。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说道：“林教授，那我们呢？你这么做，是不是就等于放弃了我们生产光掩膜版的？”
林晓转头看向这个人。
好像是来自国内一家光掩膜版企业，林晓问道：“你是仪轻光电的吗？”
“是的，我是仪轻光电总经理，曹志阳。”这个人说道：“林教授，你要搞X光刻机，是否就是放弃了我们光掩膜版的生产商？”
林晓说道：“曹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如果我们真的能够造出X光刻机，的确会不需要光掩膜版了。”
“这怎么行！”曹志阳说道：“林教授，你就不能想个办法，让X光刻机需要用到光掩膜版吗？”
林晓无奈道：“不使用光掩膜版，是面对国外制裁的情况下，我们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其他人也开始帮林晓说话，余建成就说道：“曹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国外本来就把你们的石英材料给制裁了，你们又没必要去争这些石英材料掩膜版，不是还有苏打掩膜版和其他类掩膜版嘛，总不能还等着林教授帮你们解决石英材料吧？”
“为什么不行？”曹志阳瞪向了余建成：“你们工厂有林晓教授帮你们解决了抛光材料问题，还有生产工艺问题，为什么就不能帮我们？”
“你们公司又不是国企！”余建成反怼了一句。
“意思是你们国企欺负我们民企是吗？”
这话余建成不好接，转换了话题说道：“我不跟你说那么多废话，我们给林教授价值几个亿的生产线让林教授来试验，然后新的材料技术我们都是花钱买的，你们也给林教授几个亿嘛。”
“好了，各位不用吵了。”
林晓这时候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说道：“曹总，光掩膜版，我们是要放弃的，所以我不会花时间去解决光掩膜版的问题。”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早点断了这些企业的念想。
而听到林晓这么说，曹志阳脸上顿时露出气恼，最后愤愤地说道：“那我们仪轻光电就此退出华芯盟。”
而后，他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说什么。
华芯盟的成立，是为了集体利益，现在光掩膜版被放弃，曹志阳愤怒，并不意外。
但是，还是为了集体利益，光掩膜版也必须得放弃。
“好了。”林晓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继续说道：“我要讲的就到这吧，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人举手。
“行，那就这样。”林晓起身：“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致力于这个问题的研究，也希望各位能够在你们的领域，做出重要的突破。”
“散会！”
……
这场会议结束，虽然前途仍然渺茫，但至少X光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林晓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不过，仪轻光电的退出，却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当初华芯盟成立的轰轰烈烈，结果这才几个月，就有厂商退出了？
而且还是国内光掩膜版的龙头企业，其他光掩膜版龙头企业和仪器光电比较起来，都还是有些差距。
当然，也并不只是仪轻光电的退出，国内还有一家光掩膜版企业叫路伟光电，同样也是光掩膜版企业，也同样退出了华芯盟。
这两个企业的退出，自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而仪轻光电的总经理曹志阳，在之后也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在采访中，他直言不讳地表示：“林晓教授要搞X光刻机，我们光掩膜版被抛弃了！”
这句话，立马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林晓要搞X光刻？
光掩膜版被抛弃了？
国内，以及国外都震惊了。
逼乎上。
【林晓教授要搞X光刻机，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引起了许多人的回答。
『外国对我们的制裁加重，林晓教授或者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或者是怒而为之，但是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充满了挑战性的选择。』
『X光刻，最主要解决的问题，就是X光放大缩小的问题，只有解决这个问题，X光刻机的生产效率才能增大，未来也将大有可为，而且由于X光的能量足够强，生产效率估计也会比EUV光刻机更高。但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如果林教授真的能够解决，这绝对算是当年最佳科学技术突破。』
『原来还有X光刻啊，长见识了，只能期待林晓教授能够成功了。』
……
在逼乎上，华国的业内人士们，只能期待林晓能够成功，毕竟自从林晓回国以来，在半导体上做出的贡献，是人们有目共睹的。
他对华国半导体的贡献，没有人能够否认。
而国外，虽然震惊，但是更多的却是嘲讽。
阿斯麦尔，道森·艾丁森得知这个消息时，直接公开表示：“林晓想要搞X光刻，根本不可能，X光刻机，注定只能失败！相信我，EUV光刻机是我们成千上万位一流的科学家、工程师们，跨越了几十年，最后确定下来的最合适的方案，也是最经济的方案，X光刻，终将是一个笑话！即使林晓是一位杰出，甚至是伟大的科学家，但我相信，他一个人的智慧，不可能和我们这么多科学家相提并论！”
作为阿斯麦尔的CEO，道森·艾丁森这句话不可谓不嚣张，但是其中的话语，却让人不知道如何反驳。
林晓的智慧，能够去和上万名科学家们比较吗？
即使是华国内，也不免引起了人们的悲观。
难道，光刻机只能走EUV的道路？
……
大概半个多月后。
燕北园，那间属于林晓的房子中。
相对于外界的反应，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的研究。
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步的计算后，他此时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竟然是弦？”
林晓看着自己得到的结果，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让波与波之间发生干涉和衍射的，竟然是弦！
如果不是他巧合下，觉得能够将M理论代入进去，甚至压根就不能发现这点。
此时的他，心中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我就这样间接地证明了弦的存在？”
威滕教授，是不是得亲自上门来感激他？
还有那些所有研究弦论的科学家们？
“不行，我得再试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