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在境内颇有名气,而刘表当年多次求征,但是却都遭到了反对,后来刘巴本来想投曹,但是却意外的派出而无法回来,又想着曹氏麾下已经多了不少能人,不好再有出头之日。
于是辗转进入了益州,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党羽,培植了势力,拥有不小地位。
其人善于律法,以法典为本,刚直秉忠,对刘备虽说之前没有投奔,但不代表他不喜刘备。
所以,在听闻刘备送来的书信后,愿意相助。
“若是有子初在益州内应,或许我们便可夺取成都,让刘季玉让出益州,”刘备拿到这封密信的时候,很快叫来了孙乾商议,在他身边,还有一位谋士他认为可堪大用。
便是当初随鲁肃过江的马谡,他虽然年轻,性情虽说不如其兄马良,但是才能与天赋,在马氏之中也算是出了名的,其人心高气傲,上一次立功促成孙刘联盟之后,更是莫名的将此功绩由头全数挂在了自己身上。
这段时日,刘备对他颇为尊重,目的是日后好降服,是以,得到消息时,马谡也在堂下,坐在不前不后的位置。
对于他来说,这个位置不算是亏待,当然也不是优待,但至少已经进入了刘备的集团。
马谡同样也在痛心于自己那看错了人的兄长马良,远走到了西凉之地,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家都是二话。
至少现在,他们在荆州已经反攻了。
所以马谡现在春风得意,当然他也明白主公的心中挂念着另一处立足之地,便是益州。
“恭喜主公了,”马谡想了许多,但最终得出了论断,率先笑得十分灿烂的立身拱手。
商议嘛,总归是要抛砖引玉的,他愿意去做那块砖,“益州刘季玉,现在显然已经到了被徐臻逼迫至绝境的地步,据在下所知,现在徐伯文已经将兵马进驻到汉中境内,筑了三座坚城,日夜耕种、兵马巡营,百姓与军士断然都是严阵以待。”
“若我是刘季玉,哪怕是心再善,也会有火气,他当然不能投降徐臻,益州自从脱离汉室之后,这十余年来从没有进贡过任何朝奉,和曹操已经算是交恶了。”
“这时候,若是求援曹操,必然是驱走了狼群,又来勐虎,他不敢也,生怕的是自己这一脉治下的百姓记不住多少功绩,在数年之后就会转嫁给他人,呵呵……”
马谡说到这轻笑了两声,再看向刘备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希冀,“是以,在下看来,这刘季玉恐怕也在等着您进入益州去,接手这烂摊子。”
“若是要保全麾下文武与百姓,刘季玉便不敢交战,那么只能归降某处,若都是归降,当然不如归于主公您的手中,如此还不用被人诟病背宗忘祖。”
“知晓此节,那么就好运作了,让子初先生在益州先行打通文武,主公以襄助刘季玉之名义,带兵进入成都,和徐臻相望便是。”
“此后,只要守住徐臻所在,那么就能够倚靠天堑,坐享大半个益州,至少资五年军,如此便是立足之地。”
马谡说完,笑脸看向诸人,他一番话已经将形势都分析出来,跃然台面上,孙乾和简雍等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依照他们所推测,也就是如此。
主要刘子初不是莽撞之人,他本来沉稳,才学出众,头脑十分聪慧,否则也不会被刘表三次相请,又三次拒绝。
居然还能保全自身到处投归处,这若非是本事强大,那就是潜力极高,才学让人舍不得用强。
他既然是个谋定后动之人,那么此时益州的状况肯定是有所了解,才会回信给刘备。
而且看他的话里,也没有将一切说得那么死,只是说了一句若是努力有可为而已。
事在人为,拿下益州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就看刘备入川蜀之后怎么做,如何才能够收到刘季玉以及他身边诸多臣子的心。
相信,他刘备有这样的本事,再加上刘巴的运作,才算是有可为。
闻言,刘备是有些迷茫,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做,若是答应了,就要立刻分兵去益州,那么留在荆州的兵马可就不多了。
曹操一副随你去留的模样,将自己的兵马收起来,毫无锋芒。
刘备真的莫名有一种畏惧,他不怕曹操锋芒毕露,怕的就是他现在这样,仿佛是在看戏,可一旦大军进入益州,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会不会忽然南征,横插一脚。
而他和徐伯文,到底是不是真的决裂了?!
这两人光是假决裂,就已经两次了。
一次拿下了柳城与白狼,将南匈奴与乌桓全部驱逐,乃至收下了数万氏族在手,又一次是拿下了羌胡,徐臻毫无征兆的亲率甲骑进入羌胡境地,杀了八百里来回,将大量羌胡氏族全部收为附庸。
而曹操趁机也上了魏公的新途。
若这一次也是假的,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半点矛盾要怎么办?
但是不取益州,恐怕是要寒了很多人的心,尽管那些人刘备也不认识。
可他此时想想,按照刘巴的说法,已经有不少人在支持迎这位荆州刘皇叔进川蜀相助,接受益州的提议了。
基本上,就只需要他到益州去进驻数月、半年,展现一下自己的仁义和勇勐,后就可以让很多人产生跟随的**。
所以刘备要有这样的胆魄进去,再派兵守住荆州,以显示其军事实力,若是这都不敢去,那就说明他也是自顾不暇。
那么益州的那些士人怎么会选择拥戴跟随,这时候最应该是勇勐精进的时候,所以不该犹豫才对。
但他就是怕。
担心又有什么变故。
“兄长,还是要早做决定。”
关羽冷不丁的说道,众人看去时,他在轻轻地抚动自己的胡须,眼神眯着看向某处,但是态度却很坚决笃定,继而转头来对刘备笑道:“荆州有我守住便是。”
“我只需三万精兵,便可守城,兄长只管带着兵马去益州抵抗徐伯文,至少可守数年之久。”
“荆襄之地,如今还有百万民众,我可历战募兵,逐月囤积粮草,同时占据境内河岸,保证水源,如此建立防备,不会让曹操有机可趁。”
“至于江东孙权,他们也需要些许喘息之时,应当不会过于逼迫,毕竟孙权刚刚接过这江东的权势不过一年而已,不足为惧。”
关羽这话,其实也是说的大话,但他为了让兄长放心,也只能在人前这么说,若是有多的兵马,当然更加稳固。
但三万,是他的下限了,若是再少,他怕独木难支,若是有三万人调度,慢慢的打,守住并不算太难。
况且,还能一直募兵。
刘备思索了许久,感受到此刻文武投来的目光都带着不少希冀,明白现在不可再犹豫,必须要马上做出决断才行。
于是叹气道:“云长,荆州我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五万兵马,务必守住。”
“兄长放心!”
关羽松了口气,兵马自然是多多益善,而且他虽担心徐臻,但清楚刘备的脾性,他说这五万,必然是已经测算好的。
况且到了益州之后,还可以再招募兵马,得刘章赠予的粮食和军备,那是请人相助必须要给出的东西。
商议之后,刘备留了孙乾给关羽,他则是带陈到、马谡、简雍等人亲自入益州,准备给刘巴回信。
在七日之后,飞骑入益州,便将书信送给了刘巴。
得到书信之后,刘巴当即伙同党羽,并且邀了黄权一同,向刘季玉进言,明言此时局势不妙之处,必然要接另一位雄主入川。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刘氏硕果仅存的刘玄德了。
这位玄德公自微末而起,到现在坐拥荆州,而且还在赤壁大败了曹操号称八十万兵马,何等的威风。
甚至有人渲染,徐臻和刘备素来有仇怨,且徐臻就是不想和刘备正面交锋,所以当初赤壁之时,才主动请辞,躲到了北方去。
这么说来,他其实是有些惧怕刘备的。
于是,刘章听闻此建,立即答应。
他本来就觉得被徐臻压着很不满,现在来了刘备,刚好可以帮助他抵御徐臻暴行,在半年之后,徐臻所约定之日结束,那么他再不还的话,自己就有充分的攻伐之理。
到时候徐臻乃是不义之师,百姓并不会支持跟随,他在道义上就会弱下去,就可以有胜机。
但是,刘季玉似乎低估了刘备的兵马,进川之后,刘备派遣麾下新得大将魏延,沿途记录成都山地,埋伏兵马的地点等。
画出了不少地图在手暗藏,一到川蜀,立刻将兵马落在了易守难攻之处,而后占据了两处关卡,他独自带魏延、陈到两人去成都见刘季玉。
初见之后,把酒言欢,而后刘备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席间虽说喝酒,但是却也问询了在益州期间,如何供给粮草的问题。
刘章苦笑着答应了二十万石,让刘备大为感谢,除粮食之外,还有军备与钱财,一应俱全绝不会少。
刘备带来了八万兵马,足够在此地生活很长一段时日,并且营地据守之后,不会轻易的给刘章偷袭打探的机会。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刘章就忽而感觉,自己好似被割去了一大块肉,这请自家人来帮忙,代价其实好似更大。
若是个陌生人倒是还好,只需谈价钱就行。
但刘备挂着汉室宗亲的名头,又是荆州当前驻军之人,当年所谓的宗亲的确是遍地都是,中山靖王之后这一脉,更是干什么活儿的都有。
可现在,能叫得出名号,敢依旧举着汉旗表明自己宗亲身份的人,反倒不多了。
刘备是雄主,刘章他不敢有所怠慢,又是自家宗亲,必须要给得极多才能让人满意,否则怠慢了他,日后被人说道起来,名声扫地,还要被百姓口诛笔伐。
于是,驻军之事就如此定下。
刘备走的时候,刘季玉送了很远,从山道的入口一直到快深入林中,才远远的看着他带兵北去,从成都北上,去与汉中隔着天堑建造营地。
张任给他寻了新的驻扎之地,并且悉数告知重要的小道、河流、山川等地。
落定下来之后,出于老交情,刘备也是给徐臻去了一封书信,算是战书,站在宗亲名义上,谴责徐臻背信弃义之行径。
并且呼唤他回头是岸,弃暗投明。
不要再如此倒行逆施,宛若董贼。
西凉的名声,这些年本来就不好,徐臻得了西凉,切莫也成了那等蛮夷不讲理的模样,再来祸乱天下。
这书信送到徐臻的手中,他当即就和送来书信的文武笑着商谈起来。
此时在汉中衙署之内,翻修的衙署已经扩充了数倍之多,并且用料都极奢,当然这奢也是相对的,若是要花钱去买,肯定奢侈。
但这些料都是他们自己人,到矿山与各地山林里面开采出来的,相当于是自己的东西。
那就称不上什么奢华了,东西若是不用来交易,那就没有商品的价值效应,有用处就行。
这衙署,比之当年魏郡邺城有过之无不及,地宽墙高,瓦顶壮丽,占地极其宽阔。
和皇宫大殿也并无两样,只是还叫衙署而已。
车骑府,也在这华丽的衙署之中。
明眼人基本上可以看得出来,迟早这位车骑也是要封公的,他若是得不到天子亲封,那么甚至可以自封。
当然,风险也将会各不相同。
在大堂之上,徐臻与高位华椅前跪坐,贾诩站在身前拱手,面色严肃的道:“刘玄德来此,并不简单。”
“恐是许都推行,丞相高才,怎可能会放任刘备远走而不攻其荆州,如今当是收缩兵力而久守,不打算与荆州生乱,于是让刘备有了可趁之机,进入益州。”
“刘季玉请刘玄德来,其目的必然是与我等相拒,如同当年徐州时,刘备入徐一般。”
徐臻笑道:“文和看不懂,这乃是丞相在助我。”
贾诩一愣,面色凛然,“愿闻其详,如何助车骑?”
诸葛亮、庞统等人,尽皆做思考状,他们不是没有徐臻聪明,实际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人精。
对于战事的把握这些年也是轻车熟路,且现在对于当世名士的了解,也都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步。
但,论了解曹操,他们当然谁都不及徐臻,所以终究是要慢半拍。
徐臻笑道:“玄德兄长愿写信给我,以乱我军心,扰我民意,便是意味想要急攻。”
“我也应当回信,告知他无论多么急切,我都不会接招才是,如此,才能让玄德兄长着急。”
“得让他急,我们越不急,他就越急。”
“不打,龟缩。”
徐臻颇为怪异的冲贾诩笑了笑,挑眉道:“龟缩,说不打就不打,让他看看我徐伯文,有多能苟。”
贾诩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话。
从未听闻有人如此形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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