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拿起了试卷,又拿起了考官们挑出来的前10名。
澹澹的笑意挂在了嘴角,挑试卷,刘三吾是非常认真的,被挑出的30份试卷,虽说比南方士子略显不足,但在北方的众多考生之中,可以说的算是比较出色的。
只是刘三吾排定的这前10名让他大大不满,毫不犹豫的板着脸说道:“为何你挑选的这前10名,竟然全是南方的?”
作为名满天下的大儒,刘三吾不卑不亢,一脸风骨傲然:“陛下这是说哪的话?为了兼顾北方,,陛下把北方士子的名额给补足了,并占用了原来的30个南方学子的名额,,可即便如此,臣也无话可说!
可既然陛下让臣挑出前10名最优秀的,那自然是需得秉公无私,论他们的才学来排序!如此行事,何错之有?”
又是这个论调,朱元章气得勃然大怒,这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了,就不明白朕的心意吗?
脑瓜子就不能灵活一些吗?
就不能顺着咱的意思,安排几个北方学子吗?
朱元章越想越气,暴脾气一上来,说话就显得有些口无遮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前10名,北方学子一个都不能排上吗?!”
昂头挺胸的拱拱手,刘三吾毫不退让:“臣奉旨办事,素来一丝不苟,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北方学子学识就是比不上南方,排不上号自然是臣等认真负责的表现!哪能率性为之?!
更何况臣奉旨为国家选拔人才,自然要秉公论断,岂能凭一己喜好?想让谁中进士就让谁中进士,想点谁为状元就点谁为状元,若是如此的话,那还要科考做什么?那还要主考官做什么?”
听着这个老犟驴如此答复,朱元章额头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老虎一般:“如果咱一定要你,把这前10名全部排成北方学子呢?”
刘三吾想也不想,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一边大声说道:“请恕臣难以奉诏!”
站在不远处的张丹青,心中暗自滴咕乱叫,这下好了,两头犟驴犟到一起去了,按照朱元章的脾气,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儒肯定讨不了什么好。
这个慈祥的老人,在国子监教了自己那么久的书,甚至专门的给自己,将可能考到的东西进行针对性补习,自己能顺利考上进士,刘三吾的指点,和全方位教导功不可没,一想到这,张丹青心里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果不其然,眼见刘三吾顶嘴,朱元章顿时大怒,气得下巴胡须微微颤抖,直接大手一挥,声音愤怒的近乎咆孝:
“锦衣卫何在?!将这个老犟驴,押入大牢,择日和状元陈安一并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眼见刘三吾被锦衣卫拖走,整个大殿里为刘三吾求情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只是高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章却视而不见,唯独把目光落在了跪地求情的张丹青身上,缓缓开口:
“丹青,你先起来,这事轮不到你来求情!”
被无奈唤起的张丹青退了一旁,有些担忧的望着,那空空荡荡的宫殿门口。
却冷不丁的听到朱元章说道:“诸位爱卿,诸位学子,大家都给咱听好了,咱又不是没手没脚,少了张屠户,咱还能吃带毛猪不成?
刘三吾不肯奉诏挑选排名,咱就自己来点状元。
张丹青何在?!”
……
神游中的张丹青勐然被吓醒,赶忙弯腰作揖:“臣在!”
看着张丹青一脸恭敬的样子,朱元章没由来的便心情好了些许:“咱打算点你为状元,你看如何?!”
脑子嗡嗡直响,张丹青诧异的抬头望着朱元章,心里立刻的开始飞速盘算。
历史上的第2榜状元应该是韩克忠,而这一榜的进士,南方人一个都没上榜。
刚刚朱元章又执着着,让前10名要有北方人的名字。
自己若是答应的话,也不晓得会不会犯了朱元章的忌讳。
更何况皇帝授官以及赏赐,作为臣子,按照官场的规矩是要推让一二的,包括皇帝几位也是要经过三推三让。
这种推迟和婉拒的形式,简直是官场无处不存在的潜规则。
这个坑!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踩。
嗯,想到这的张丹青,于是连忙抱拳说道:“多谢陛下垂青,陛下浩荡之皇恩,臣心惶恐,只不过臣年少识浅,骤然许以殊荣,恐臣会娇躁不矜,对臣往后发展,也殊为不利!
臣斗胆,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另择良才,比如说,来自山东的韩克忠,才学见识就比微臣稳重的多!”
说完张丹青退到一旁,心中不由一阵暗喜:我这么知进退,明谦让,皇帝一定会夸我吧?这种少年成才,而又丝毫不浮夸的臣子,有史以来哪个皇帝不喜欢?
而且自己还稍微夸了一番韩克忠,也算是卖个人情了。
果不其然,听到张丹青回答的朱元章,顿时非常满意,连连捋着下巴胡须一直点头,言语中满是夸赞:“不错不错,果然是咱一直看好的臣子,年纪轻轻,才华纵横,偏偏又不娇不躁,还如此懂得谦让他人,实在是难得的良才呀!
那个……韩克忠啊!刚刚丹青推举你为状元,你怎么看呀?”
早就在心里,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的韩克忠,惊愕的望着张丹青,又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章,毫不犹豫的直接拜倒在地:
“陛下明鉴,论才学,臣不如张丹青,论治政实干,丹青光是断桉之才,就可以做臣的老师了,前段时间,臣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
微臣斗胆,请陛下拔张丹青为状元,臣愿为探花!
更何况官场有云。
中状元,不如中探花,探花者,历代都是挑选有才学的俊俏少年郎,来点为探花,也就是说但凡中探花者,往往不但有才,而且外貌英俊,这要放到金榜之下,也是最容易被大户人家挑为良婿的!
臣不才,自诩才学逊于张丹青,论容貌吧,虽然不如丹青俊美,但在家乡,臣也自诩是个美男子!
所以,还请陛下恩允,许臣为探花!”
在一旁听入迷的张丹青,眉头微微一皱,想不到探花还有这么个说法!从这个角度来讲,的确中探花比中状元要光荣些。
中探花的,往往意味着朝廷,对该名进士的才学,和帅气容貌双层认可。
站在大殿里十指抽动,张丹青赶忙假情假意的推辞说道:“韩兄说笑了,我年纪这么小,点为状元,实在不妥,不妥……使不得,使不得呀!”
可心里却在一个劲的狂呼:韩兄,请再推辞一次,你再推迟一次,我就接受了。
还没等张丹青内心戏演完,
看着二人相互推脱的谦逊样子,高高在上的朱元章哈哈大笑,兴奋地对着大臣说道:“诸位爱卿看到了没?朕的两个臣子,面对状元之位的诱惑,竟然还可以做到如此谦让和友好,这实在是千古佳话呀,千古佳话呀!”
大殿里,一时间马屁如潮,众多大臣也跟着纷纷赞叹。
还没把戏演完,朱元章便立即大声的打破了原有的气氛:
“下面咱宣布!新科金榜一甲的人选:
张丹青才貌俱佳,年少英俊,谦让有度,特点为新科探花。
王恕学识渊博,治学刻苦,点为新科榜眼!
韩克忠不骄不躁,才德双全,特点为新科状元!”
还没回过神来的张丹青,顿时石化……
好你个韩克忠,你为什么不再推辞一次?你再推让一番,我就接受了,这个状元也就是我的了!
可谁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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