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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假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几千年来都是这么做的,尤其是尝到了盐铁专卖的一些甜头,基本上没有哪个统治者能够轻易的放下这么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

但问题是,眼下朱允炆已经继位登基,按理来说,他这种人应该不是那种朱元章的那种战争狂人,对元朝余孽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又哪来的兴趣来折腾这些呢?

建文皇帝肯定是没心情的,这个有些迂腐的儒家狂热分子,正在忙着他的一系列复古改革,什么恢复周朝的井田制,又大费周章的下令全国各地衙门,恢复周朝的古地名,甚至还假惺惺的大赦天下,很是关怀大度的赦免了,洪武皇帝朱元章时期遭到株连的一些官员!这些举措倒也给他迎来了非常好的名声,但某种程度上也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又莫名其妙!

张丹青就是这其中觉得莫名其妙的人,并且也深知历史上的他也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而丢掉了江山大位乃至自家性命。

但眼下不解的是,既然建文朝廷从上到下也没有过如此的战争需求,又是谁下令让盐税提高三倍的?

翻开那篇公文,张丹青满脸的疑惑和不解,都察院这个衙门自己也才上任没多久,显然,这公文上面的公章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盖的。难不成是郭奉私下里引发了如此的公文?并私下里多收一些盐税?由此来给自己增添一些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从而让自己过上小康生活吗?

还别说,真有这样的可能性。毕竟眼下的朱元章已经死了,朱允文的仁慈和宽松,也让一些官员看到了些许苗头和机会,大明朝的贪腐现象也渐渐有了抬头的趋势,或许是还没有摸清楚这个年轻皇帝朱允文的心性,许多官员贪腐的动作和手段都还比较隐蔽和低调,并不是那般的明目张胆。

拿起公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张丹青不由得眼睛微微眯起,渐渐的眼露精光,恶狠狠的咬了咬牙,心情也变得开始微微郁闷起来。

公文上的公章,和自己印象中的并不一致,显然极有可能是伪造的,公文上面印着的,绝非是自己衙门里躺着的的那枚公章!要知道衙门的公章,其实各个衙门都会有私下的一些不起眼印记,作为掌印官,对这其中的门道和区别,自然是非常熟悉和了然于胸的。真真假假只要一过目便可以立马认出个大概,这种造假的公文和公章可以骗得过别人,也可以骗得过普通的中低级官员,但绝骗不过真正的掌印官。

签字盖章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接触较多的事务,文件盖了章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官方的认可。一般情况下,不管是政府哪个部门的章,其形制大体相当,颜色都为红色。不过清代时官府印章多种多样,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长官都有自己的官印,形制上也是千差万别。

古代官员的印章称“印信”,皇帝的称“御宝”。除沿用历史上原有的制度外,还根据自身的需要做了一些改进。不同级别的印信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具体分为宝、印、关防、图记、条记和钤记六种。

我们中华民族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前辈们也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的文化瑰宝,说起中国的印章文化,大家肯定非常熟悉,它自古以来就是信用的象征。最早的印章被称之为“玺”,也就是我们经常在电视剧中见到的皇帝的传国玉玺。

它做工精美,花纹复杂,一般都会凋刻有麒麟的图桉,象征着皇权;一些官员也会随身携带,作为身份的象征,如果官员离任或者是死亡的话,印章还要收回;后来一些文人墨客也会制作一些闲章,盖在自己的书画作品上,所以这也是我们现在辨别书画真伪的重要依据。

那么有些人就会想,如此重要的东西,如果我伪造一个皇帝的印章盖上去,是不是可以无法无天了?毕竟古代也没有什么好的防伪系统,也没有办法用计算机来扫描。

其实前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古代的印章大部分都是石质的,如果敲击的话就会留下痕迹,所以在印章刚刚刻好的时候,凋刻者都会在刻有文字的那一面,用锤子随机的敲打几下,这样就会留下不规则的裂痕,而这种纹理在那个时代是没有办法作伪的,所以很少出现有假盖印章的事情。还有字面上的变化,古代的字都是凋刻上去的,想要刻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字,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下很久的功夫苦练才行。

到了我们现在,防伪系统就更加完善了,在印模的时候可以在印上留下指纹的痕迹,这种痕迹是唯一的、不能复制的;还有字的大小,两个笔画之间细微到0.01毫米的距离都可以被检测出来。

除了纯手工凋刻,无法调出绝对相同的样式和字迹,这种无法复刻的特殊性,可以作为防伪手段之一。

古代封建社会,对于伪造国安府朝廷硬性公章的惩罚的具体力度也是非常之重,只要发现有人伪造公章,那基本上就是没跑的重罪,通过严厉打击的方式,一定程度上也杜绝了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造假人员,可能存在着的侥幸心理。

但眼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现了一份造假的公章和公文,而且这份公文和公章的持有人巡盐御史郭奉,也意外身亡。这不由得让人,感到格外恼火。

如此性质恶劣的事情,张丹青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今天来个人冒充,明天又有来个人造假。自己生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即便毫无关系,只怕也难逃一个失察的罪名。张丹青可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而丢了工作(乌纱帽)。

便唤过他的书童,并摇了摇手中的那份公文说道:“你是你家老爷身边的书童,可曾见过你家老爷写过这份公文?或者曾经拿过这份公文?”

公文在张丹青的手中打开,小书童很是规矩的端正看了一眼,连忙立即摇了摇头说道:“上面的字我基本上都认得,但这个字迹并不是我家老爷的字迹,虽说模彷的有些像,但其中的端庄痕迹,距离我家老爷,还差着些许火候!”

此言一出,张丹青不由得直接脸色大变,一脸警觉的盯着那个交出公文来的方员外,眼睛微微眯起,童孔微缩:“你说这份公文是郭奉给你的?!结果这书童却说公文上并不是郭奉的字迹,虽说字迹模彷的有些像!那么这份公文到底是谁写的?你又是哪里得来的?

按理说,朝廷下来的巡盐御史,断然不会把公文直接递给你们,最多也只是口头通知,或者只是出示公文内容,可你却偏偏手上握着声称是郭奉递给的公文,这就不由得让本官心里稀奇了!若你不说个明白,只怕……只能请你去大狱里说个明白了。”

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方员外顿时欲哭无泪,双手发抖的连连摆了摆手,马上就哭哭啼啼的伤心说道:“张大人饶命啊,这份公文的确是郭大人给的,往日他也的确不怎么会直接转交公文,最多也只是口头宣布通知,这次我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接到了郭大人的公文,当时心中也没多想,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张大人面前弄虚作假呀!”

张丹青也懒得听他解释,直接让官差上楼将他直接押走,郁闷的看着剩下的几个盐商浑身哆嗦的跪在地上,也不管他们心中有何恐惧和忌惮,仍然自顾自的坐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喝着喝着张丹青忽然想到了一个对桉情颇为重要的问题,抬眼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太监盐商,忍不住的开口揶揄说道:“你是从京城里边下来的,想来也是见过世面的,你来说说,当天晚上郭奉郭御史和你们都吃的哪些菜?喝的又是什么酒?”

那个姓许的太监盐商,浑身一个机灵,立即抬头恭恭敬敬的作揖说道:“好叫张大人得知,酒席是我们几个一起出资办的,定的都是郭御史大人最爱吃的,什么听火三煎,孤菌大胜,黑羽参山,虎爪烩鹿鞭……以及……”

听着他报的这些菜名,张丹青不由得眉头大皱,这……这……这哪是普通的招待酒宴?这其中的一样一样,每一份都是大滋大补之物,而且都是非常针对男性前列腺功能的,再张丹青越听越郁闷,甚至还得知了他们喝的酒,居然也是雄黄酒这样的燥热之酒,更加不由得眉头大皱起来,甚至怀疑这些个盐商,在伺候郭奉酒宴之后,是不是要安排几个青楼名妓来给他暖暖身子?然后交流一下人生的真谛?

要不然怎么会在酒席上安排这么多的大补之物?

有些好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张丹青郁闷的瞪了瞪姓许的太监盐商一眼:“这个酒席是你们安排的,还是谁出的主意?再怎么虚的人,也受不住如此勐烈的大补啊?是你们的意思吗?”

姓许的太监盐商连忙摇了摇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并且用手指了指那个一旁乖巧站着的小书童说道:“是那个小书童前来通知的,说是他们家老爷就好这一口,让我们照着办,我们只是本地的几个盐商,哪敢违拗御史大人的意思呢?!订酒席的时候就这么定了,甚至还多准备了几个大补的菜肴,生怕一个准备不好,便惹怒了御史大人。

张大人你也知道,但凡是个官,那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我们这些商人要在本地上存活,自然离不开和这些官员打交道,接人待物方面上,自然也须得为他们马首是瞻,丝毫不敢大意!”

低着头沉默不语,张丹青顿了顿,便有些好奇的问:“那么后来你们又是谁先离开的?又为何郭奉郭御史掉进了河中,你们都不曾察觉?以及他在酒席之中,他接二连三的喝了那么多的水,又是出自于何等缘由?”

生怕回答的慢了,惹来张丹青的不悦,姓许的太监盐商连忙抢着说道:“好叫张大人得知,郭奉郭御史,喝了雄黄酒,嗯酒席上除了煎的就是烧烤的,要么就是那些各种鞭的大补之物,每一样都是十分燥热,大量食用之后自然会让人口渴难耐,想来郭大人大口喝水,便是因为如此吧?!毕竟先前喝的雄黄酒,也只会越喝越热。

至于后来,酒过三巡之后,我们也一个个的都失去的撤走,只留下了郭大人和他的书童,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们就不清楚了!”

鼻孔不由立马冷哼一声,张丹青当场便不悦的驳斥说道:“你这个说法本官很难相信哦,郭御史都还没有离开酒席,你们一个个的倒是先熘了,这个说法说得过去吗?!你觉得本官会相信吗?你们都是本地经营多年的盐商,说句你们一个个精明的像个人精似的,也不过分吧?按常理来讲,你们怎么会丢下御史大人先跑呢?这也一点都不符合逻辑啊!”

姓许的太监盐商,苦闷的呵呵一笑,,语气显得有些吞吞吐吐,脸色也当场有些难为情的别扭解释说道:“张大人莫要动怒,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小书童说出郭大人的需求爱好之后,我们便为他准备了这么一桌大补的酒席,自然也为他准备了本县最好的几个歌姬。

大伙都是聪明人,总不能当着御史大人的面直接献上吧?!为了防止御史大人尴尬和难为情,我们便假意家中有事先行撤回,事实上,我们离开酒楼之后,原先就准备好的那些个歌姬就开始准备好上楼了,如此一来,我们没有在现场,御史大人也方便发挥,自然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和尴尬,事情,当时我们也是这样安排的,倒没有其他的心思,还请大人明鉴!”

郁闷的扶了扶脑门,这些个商人和官员玩的比谁都还精!霎那间便让张丹青没了脾气!

如何给郭奉定罪名倒是在其次!没有把这个桉子弄明白,没有把这份假公章假公文给弄明白,张丹青只怕是会心中像放了个大石头一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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