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偷去见你的女儿了。”
帝皇幻梦号。
金色的指挥室中，只有帝国摄政和帝皇两人。
帝皇坐在他的王座上，而在王座旁则有这一张马卡多用于处理公文的私人办公桌。
马卡多从无尽的繁忙当中抬起头。
目光凝视着自己的主人。
“你是如何察觉到的。”这间指挥室位于甲板塔楼的顶端，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面前无垠深邃的黑色虚空。
帝皇凝视着无垠的虚空，战舰在天鹅绒般的幕布上以恒定的速度航行着。
三颗太阳的光芒在闪烁着，其中占据视野最大的一颗是状态显著异常的红巨星，名叫巴尔—阿尔法。另外一颗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恒星距离较远，只有月亮大小，它的名字叫做巴尔—贝塔。最后一颗恒星是白矮星因为太过遥远以及恒星本身的问题其本身散发的光芒几乎微不可见，但其本身的引力和辐射依旧显著影响了整个恒星系的环境。
这是巴尔星系，位于银河系左旋臂的边缘区域。
但远在弧线的更上方。
从帝皇和马卡多此时角度看去，这些星星与它们的星群看上去就像躺在一张无缝纯洁的黑色眠床上。
一块奥尔特云幽灵般的光晕在上方远处与下边闪烁着，三重太阳射出的光线反射在沿着漫长轨道转动的行星之上，到处都是强反射率造就的闪烁微光。
“我并不能察觉到您的行踪。”
马卡多说，“但我能看到您脸上的笑容，大人。
上次见到同样笑容的时候，我们正在谈论九号原体，看起来您对您唯一的女儿真的很满意。”
“我只是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
帝皇巧妙的岔开了话题，他下达命令，“成像器。”
头顶的天花板裂开了。
一道精密细小的黄铜管道从缝隙当中伸展而出，它的末端犹如蜘蛛腿一般向外撑开，露出隐藏在其中的微观玻璃镜头。
伴随着微观镜头的一声滴答脆响，强光子投影呈现在帝皇和摄政面前。
巴尔以及他的两颗卫星在投影中旋转。
赤色的星球上满是干渴的沙漠和残酷战争后所留下的辐射云团。
随着人类帝皇意志的下达。
强光子投影中的画面迅速放大，最后聚焦在了巴卫二的一处战场上，纯血之民和狰狞变种最后的战场。
一场短暂但惨烈异常的交火刚刚结束，干渴的沙漠被鲜血染红，变种野兽狰狞巨大的尸体躺在报废的战车上，肌肉被过热的钢铁舐烤、发出嗤嗤的响声。
画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连马卡多都从自己无尽的忙碌当中分散出一部分注意力。
他实在有些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原体、才能让自己的主人两次露出笑容。
他没有等待太久。
很快。
血色的风沙被一道巨大纯白的羽翼撕裂，身着青铜盔甲的女武神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地上。
马卡多的眉头蹙起。
仅从外表上来看，她有些太过完美了。
还有那双明显是来自亚空间馈赠的翅膀，人类的身体结构注定不可能依靠羽翼来进行飞翔。
她和亚空间的联系太过深刻。
马卡多脸上带着担忧。
他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帝皇，帝皇笼罩在淡淡的辉光当中。
犹如一尊雕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能看到的问题帝皇当然也能有所察觉，考虑的只可能比自己更加深刻更加长远。
“这是帝皇的某种安排吗？”
马卡多将自己的心思收敛，目光再度落在眼前的投影上。
——
巴卫二的战场上。
圣吉列斯若有所思的朝着天空瞄了一眼。
风沙呼啸、天空灰蒙蒙的，即便是原体有着远超凡人的视觉感知能力，可见范围也并不高。
但本能的——
圣吉列斯察觉到了一股被注视的感觉。
“是父亲吗？”圣吉列斯想，但她很快回过神，“我不能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分散注意力。”
猩红颅骨教团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比以往所有的对手加起来，都要更加强大。
如今，这怪物虽然已经被逼死角，但受伤濒死的野兽才最是危险。
圣吉列斯不敢丝毫放松警惕。
她的目光在战场上掠过，最后落在城市的废墟上。
血色的浓烟，冉冉升起。
那烟雾并非是因为火焰的焚烧，而是来自邪恶的献祭。
数之不尽的尸骸犹如被蜘蛛捕获的虫子般从锈迹斑斑的铁轨上垂下；巨大的金属广告牌上、色彩鲜艳的内容已经被抹除取而代之的是血淋淋的八芒星符号。
还有变种人，被混沌力量所污染到毫无人类特征的怪物。
有的背后撑开龙一样巨大的翅膀、还有的人身上长满昆虫般闪闪发亮的复眼。这些怪物像是从几种截然不同的生命拼接而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亵渎污秽的朦光。
“献祭。”
卡诺说，“他们在进行某种仪式，我能听到怪物的尖叫声。”
“我们得赶在仪式完成之前发动进攻。”天使向前踱步、手中紧握着那根巨大的青铜长矛。
这长矛上并无任何机械改造后的痕迹。
唯一的特点就是坚固。
但在原体与生俱来的速度和力量之下，这样一根长矛所能迸发的破坏力超乎想象。
主战装甲车的厚重铠甲，都能被像是豆腐般轻易的捅穿。
“就是现在！”
天使下定决心，举起手中长矛。
她双翼撑开驾驭风暴，载动着她的身躯飞上半空。
光芒！
恒星般闪耀的光芒在她身上绽放。
呼啸千年的沙尘在这一刹那静止，天使的瞳孔、长发犹如燃烧，在半空中渲开一道明亮爆裂的光环。
“战士们，此刻正是复仇之时！”
“复仇！”
山峦海啸般的战吼声，从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们的口中传来。
持续万年的长夜要在今日结束，自此战之后，巴卫二将再次恢复昔日的纯洁，那些残酷的变种将从历史舞台上消失无踪。
“杀！”
天使振翅，犹如一道毁灭的陨星刺穿黑暗。
卡诺放声咆哮、胸腔震颤。
他跟随着天使的身影大步前行、在他身侧，成千上万的纯血战士们聚集在一起，发起冲锋。犹如决堤之洪流，誓将扫清面前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