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下班回到家的齐乐逸,最终没有避免被老妈唠叨的下场。
将近半个小时,他都老老实实的坐着。
反倒是齐乐乐这个没心没肺的在一旁看热闹,也不说劝几句。
不过事实既定,庄玉芝也没有没完没了的说下,免得人家年轻人嫌烦。
只是她身为老娘,该提醒的终归提醒。
“你现在还年轻,治病救人不是你的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找个好师傅,跟在人家身边多学几年。”
“将来才不至于没人找你看病。”
“我让你爸找找人,帮你安排到县医院去。”
庄玉芝虽然不是医生,但也知道医生的成长需要大量的临床经验。
可乡镇卫生院,特别是中医科,平日根本没多少病人,一天枯坐在诊疗室看书也只能学些理论。
长此以往,蹉跎了岁月后悔就来不及了。
齐乐逸连忙拒绝:“妈,你就别操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庄玉芝看自己儿子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顿时也没了辙,“齐乐逸啊齐乐逸,老娘还真没给你取错名字,千金难买你乐意。”
齐乐逸笑了笑。
庄玉芝扭过头,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转而问道:“今天有多少人找你看病?”
齐乐逸道:“没人。”
庄玉芝闻言,也不忍心再说他,宽慰道:“你毕竟初来乍到,没人也正常,等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会有病人”
话落,她起身离开客厅。
这时,齐乐乐笑嘻嘻的凑过脸。“老哥,你真惨,要不我发发慈悲,让伱帮我看看?”
齐乐逸道:“怎么,你有病?”
齐乐乐点点头,“有,我很早就发觉了。”
齐乐逸神色一变,严肃的道:“说说看。”
齐乐乐道:“我发现自己平日都没事,但一看书做作业就头疼,浑身不舒服,胸闷气短。”
“特别临近考试的时候,就更严重了,你能不能开个让我不用学习还能考上大学的方子。”
“对了,平常要是还能有钱花就更好了。”
齐乐逸张开的双手缓缓握紧,随即照着齐乐乐光亮的脑门就是一個脑瓜崩,清脆响亮,痛的她眼泪直在眼眶打转。
“我看你是皮子痒了,欠收拾。”
正说着,庄玉芝走了进来,看到齐乐乐眼里的泪水,问道:“你怎么着她了?”
齐乐逸笑道:“妈,我这一年也存了不少钱,学校不是马上要放寒假了嘛,我打算给乐乐报几个补习班。”
“她一听就高兴的哭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虽然长大了,但对妹妹的爱没有变。”
庄玉芝一听也很乐意,看向齐乐乐道:“这是好事啊,她的英语、数学和物理都不好,你帮她多报几个。”
“马上就高三了,再不抓紧怎么行。”
话音落地,齐乐乐跌坐在地,抱着哥哥的小腿,咬牙切齿。
庄玉芝则把一串钥匙放在桌上,“我和你爸在镇上买了套房子,你就去那住吧,省得你来回跑。”
齐乐逸瞬间呆住。
惊喜来的太突然,一时没法接受。
兄妹两就这么靠在一起,一哭一笑。
——
中午。
依旧没有病人的齐乐逸放下书本,决定出去走走。
他站在顾秋的诊疗室外往里看了眼,发现顾秋正坐在电脑后,双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
她有病人吗?
齐乐逸回想,这几天下来,顾秋和自己一样,在中医科基本属于凑数。
齐乐逸没进去打扰,而是去理疗室看了看。
毕竟这个时候,去赵桂芬和刘鸿晖的诊疗室肯定不合适。
人家可是有病人的,哪有时间闲扯。
倒是诊疗室的于承望,忙过一阵就闲了下来。
他虽然是助理医师,但病人的针灸、拔罐都由他上手。
整个科室一共十二张治疗床,现在已经躺满了人。
于承望洗了洗手,无奈的说道:“我一个中医助理,干起了针灸师的活。”
齐乐逸道:“比我好多了,起码你还有人。”
于承望摇摇头,“这你就不懂,我们科室,小病不用来,大病人家直接上县医院去。”
说到这,他压低了声音:“现在的这些病人,基本上是吃西药不管用,中药又效果不明显,所以才来针灸。”
“赵桂芬老师和刘主任的病人,大多属于这一类。”
于承望露出一副‘懂了吗’的表情。
齐乐逸这才明白,为什么刘桂芳和刘鸿晖经常有病人,李琳还常常说太清闲了,根本没病人的原因。
“那针灸有效果吗?”
“有,但也只是当时有,最多管个一两天、两三天,然后又得来。”
“你跟谁学的针灸?”
“赵老师和刘主任,我会了之后,他们基本就不插手了,全都交给我。”
针灸,是针法和灸法的总称。
针法是将毫针刺入患者体内,通过捻转与提插等针刺手法来对穴位进行刺激,以此达到治疗。
灸法是以预制的灸炷或灸草在体表一定的穴位上烧灼、熏熨。
这时,有新的病人来了,齐乐逸便没继续待下去,转身回了自己的诊疗室。
于承望则抽空上了个厕所。
刚出大门,就见一对母子走来,有些面熟。
正是前来复诊的赵辰和他的母亲。
于承望不认识赵辰,却认识赵辰的母亲。
这位妇人常年患有腰痛,经常来中医科看病,由他施针,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于医生,我又来了。”
李秀仙打了个招呼,今天早上她的腰又开始酸痛,导致走路都有些困难,正巧儿子要来医院,老公便可以继续做活,由儿子照顾。
于承望挥挥手,“刘主任现在人少,不用等,只是我那人有点多,地方不够,你得稍微等会儿。”
“没事,我儿子来复诊,等他好了,你那估计人也少了。”李秀仙并不在意。
今天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出去干活了,所以等多久也没事。
赵辰搀扶着母亲,缓缓走到二楼。
只是当他走到诊疗室的门口时,他开始犯难了。
“走啊,傻愣着干什么!”李秀仙出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