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大道某间料理屋内,有萨摩藩藩士高声谈论道:“听闻柳生判官这几日和天皇陛下说了开国的事情,要多学习西方的工业和科技。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想法,我们萨摩藩与英吉利一战,深刻体会到对方的火炮,战舰都比我们的厉害,我们必须向这样的强者学习!”
另外有藩士呼应道:“阁下说的太对了,像长州藩那样盲目攘夷是不成的,我们应该支持柳生判官的开国论!”
又有藩士跟着喊道:“不错,唯有开国学习西方技术,才能增强我国家之实力,天下众藩,唯有萨摩藩高瞻远瞩,在七月就与英吉利合作,派遣远渡重洋,实乃开国先锋!”
“壮举啊!”
“真是钦佩他们,敢去英吉利!”
“来来来,以此酒敬这些勇士!”
几名藩士的讨论引起了料理屋内其他客人的兴趣,纷纷上前来询问细节,这些好似是喝多了一般,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快,就有柳生判官劝说天皇开国,亦或是萨摩藩支持天皇开国的言论在京都流传。
假扮乞丐的桂小五郎也听到了旁边路过的町人在那说着开国的事情。
桂小五郎不好打探消息,他只能低着头,左顾右盼,慢慢来到几松的住处等候。
几松是一名艺伎,但是深受桂小五郎喜爱,几松也成为了他的情人,然后被他赎身,安置在京都内。
现在柳生组建的不良人队伍在京都街头活跃,再加上行动队配合,很多隐藏较深的攘夷浪人都被找出来给抓了。
因此桂小五郎也只能低调行事,依靠几松,向吉田稔磨传递消息。
桂小五郎坐下没一会,几松就走了出来,她看到屋边的乞丐,便回房拿出一个饭团来,上前招呼道:“给你饭团,快吃吧。”
桂小五郎稍微拿起草帽看了一眼几松,几松连忙递上饭团,暗中从桂小五郎手中拿过纸条,然后若无其事的返回屋内。
拿过饭团的桂小五郎立刻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他实在是饿得慌。
“柳生拔刀斋的情况已经快是众矢之的的地步了,等他被针对,我的日子才能好过点呐。”
桂小五郎叹了口气,低头离去。
正如桂小五郎的猜测,街头上的流言全都是萨摩藩的安排,目的就是要捧杀柳生,并且还向幕府表示,柳生和他们萨摩藩是一伙的。
这样的计谋十分拙劣,但很好用。
二条城内,桑名藩的藩主松平定敬刚刚抵达京都就被一桥庆喜招来城内会见,同行的还有松平容保。
松平定敬是松平容保的亲弟弟,二人都出自高须藩,人称高须四兄弟。
一桥庆喜之所以让松平定敬入京帮忙,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他是松平容保的弟弟,忠心有保障,第二桑名藩在伊势国,距离京都很近,又是大藩,可以威慑周边藩国。
一桥庆喜看向二人,说道:“近日的传闻,会津侯也都知道了吧?”
松平容保皱眉道:“一桥大人,柳生判官支持开国很正常,至于他与萨摩藩勾结一事,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萨摩藩的诡计。”
松平定敬还不太了解情况,所以没有说话。
一桥庆喜语重心长的说道:“会津侯啊,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呐。像萨摩藩这样的外样大藩支持的事情,幕府这边是不会同意的。
因为一旦同意了开国,那就是向世人表示幕府不如萨摩藩,所以,无论这件事是利大于弊也好,还是弊大于利也好,幕府必须打压!”
“会津侯,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稳住幕府的统治,我们绝对不能退让半步。”
松平容保很是纠结,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是错的也要坚持吗?”
一桥庆喜摇头道:“不错,必须坚持下去。为了幕府,为了德川家,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你要明白,我们在京都要做的就是打压这些雄藩,重振幕府权威。”
松平容保叹了口气,说道:“柳生判官所做的是为了国家好,现在萨摩藩明显是在对付他,我们至少不应该去针对他吧?”
一桥庆喜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而说道:“将军大人打算让淀侯上江户担任老中,京都所司代就由桑名侯担任,没问题吧?”
松平定敬连忙行礼道:“哈,在下一定不会辜负将军大人和一桥大人的期望,在下会像兄长学习,为幕府守卫京都!”
一桥庆喜笑道:“不愧是会津侯的弟弟,桑名侯果然深明大义,你担任京都所司代后,就以你的藩兵为主,担起京都治安的责任。”
松平容保看到一桥庆喜的这个任命,心中也明白幕府对柳生的态度了。
一桥庆喜看了一眼兴致不高的松平容保,说道:“柳生本是你为幕府找来的一把刀,这把刀现在太锋利了,再这样下去会伤到幕府,这时候打磨一下,让他知道利害关系,也是为他好。
会津侯,我不想折断这把锋利的刀,但要是这把刀伤到自己,那就该抛弃了。”
松平容保只能点头道:“我明白了。”
“嗯,接下来你我三人还要齐心协力应对参预会议,会津侯打起精神来!”
一桥庆喜和颜悦色的安抚松平容保。
松平容保也只能摒弃杂念,配合一桥庆喜。
萨摩藩阴险构陷柳生,幕府这边冷眼旁观,甚至落井下石。
但处于风暴之中的柳生一点也不急。
检非违使厅位于皇宫中重内的宫殿内,距离内裏十分近。
现在的左右兵卫府形同虚设,这就让新建立的检非违使厅几乎占据整个左右兵卫府。
府内校场上,柳生正在观看线列步兵队的操练,目前只是走操,上弹药等科目,尚未进行实弹训练。
“前进…一二一…”
“止步…抬枪…瞄准…开火!”
“咔哒…咔哒…”
柳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步兵们训练,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身后,藤堂平助带着一份文书走过来,小声道:“局长,是萨摩藩人传播的,幕府那边对您很不满。”
柳生微微点头,轻声道:“此事,我早有预料,不必担心,我们现在要做好的是保证皇宫以及京都的安全。
记住,整个京都都是我们的辖区,如果别选组,幕府步兵队以及京都所司代有意见,你不必理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有我兜着。”
藤堂平助略有些兴奋道:“哈!在下明白了。”
柳生起身道:“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