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95年仲大卫从白鹭江林业局手里租下刨花板厂改名长福木业开始,直到高南安穿越回来的2035年,长福木业一直牢牢的掌控在仲家手中。
唯一的变化,只不过是掌舵人由仲大卫,换成了他儿子仲彼得。
上一世,高长恭从1995年开始一直为仲家服务到2005年病逝,为仲家稳定住了长福不说,分厂也帮着建立了四个,完全当得起鞠躬尽瘁四个字。
酬劳没拿到多少暂且放下不提—---台湾人的吝啬举世闻名,可人情都没落下就太说不过去了。
高长恭病逝前,仲大卫信誓旦旦的答应帮他照顾家小,毕竟老高可以算是被他累死的。
可他是怎么做的呢?
老高刚一闭眼,他就用灰色的手段狠狠的坑了一把刚刚创业的高南安。
在商言商没错,商人逐利也没错,甚至于忘恩负义也勉强说的过去。
但你用无耻的手段忘恩负义,那就说不过去了。
虽然高南安后面缓过气来之后,也投桃报李,干掉了仲家的绝大多数产业,使得他们只能抱着最老的长福苟延残喘,但仲大卫这老蹬一生荣华、寿终正寝是高南安的最大遗憾。
既然回到了1995年,那说不得定要夺了长福、赶仲大卫回老家去卖槟榔。
仲大卫的底细,前世早被高南安调查了个底儿掉。
别看他现在人五人六一副台湾大财团的操行,其实在台湾就是个沿街卖槟榔的小贩儿。
钱没多少,胆子够大。
扯着台湾豪商的弥天大谎忽悠白鹭江这帮土鳖而已。
什么先进的管理经验?他就一个卖槟榔的。
什么雄厚的资金?他就一个沿街卖槟榔的。
高档西装一穿、二郎腿一翘、雪茄一叼,土鳖们气势就弱了三分。
产量半年翻一番,一年翻三番的牛逼一吹,土鳖们就高潮了,哈喇子飞流直下。
这得多收多少税?啊?
一个人都不裁,再额外解决一千人的就业的承诺拍在桌面上,土鳖们就彻底绷不住了!
安排!必须安排!
租金二十万一年,五十年租约!
95年,年产值三千万的大厂呀!
到手后呢?嘿嘿嘿……
半年,产量是翻了一番,但利润却只有从前的十分之一。
仲大卫在沿海省份成立了几个皮包公司,长福的产品先低价卖给这些皮包公司。
长福没利润了吧?想收我税?
皮包公司拿着长福的产品再出口,又能骗大笔的退税。
一鱼两吃!
土鳖们终于傻眼了。
这他妈的就算翻十八翻,也没多少税呀!
采伐指标还全被长福吃了……
亏的裤衩都不剩!
是,没裁员,也额外解决了1000人的就业~
可工人们累得跟狗一样,收入却没涨多少……
土鳖们家的窗玻璃自此就从来没齐整过。
就更别说,他们收了仲大卫多少多少好处的谣言更是传得有模有样……
这个他们,嗯,这个可能也许……
高南安紧赶慢赶到家的时候,高长恭的拉达车已经开到了马路边,老头正在锁大门。
“你不是不回家吃饭了吗?”高长恭瞪着眼睛。
“她妈在家~~~”高南安眨眨眼睛。
前世的时候他可不敢也不愿跟老爹这样开玩笑,毕竟高二以后才很少挨揍。
“小兔崽子,你等我回来的!”高长恭一愣,一边点指着儿子,一边上车。
“打麻将不急,我这有点急事儿跟你说~”高南安拉住了老爹。
“谁打麻将了?我是有正事儿!”高长恭老脸一红,反唇相讥找回场子,“你能有啥正事儿?去敦化?”
老小孩!跟儿子也争这点口头便宜!
“龙江林业厅有二十万方红松原木,现在就在图们。”高南安压低声音说道。
“那又如何?原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主儿的~~”高长恭咽了口吐沫、撇撇嘴。
“这批原木是他们用胶鞋跟大毛换的~~有没有主儿不说,成本也不说,这操作空间嘛……”高南安挑挑眉毛。
“哦?”高长恭眯缝着眼睛,随手关上了打开的车门。
高南安笑呵呵的等着老爹想明白。
红松原木这个时期的市场价是290块钱一方,胶鞋才多钱?
更关键的是,这批红松可是跟大毛换的~~
90年代,大毛可没少当冤大头。
“老仲还有别的投资计划,最近资金方面……”高长恭左思右想,最终还是不甘心的摇摇头。
高长恭人能干、也够精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讲义气了。
仲大卫都把赵长青掺进来了,他还老仲、老仲的。
全盘计划还真不能现在就跟他说,得先推着他走几步。
“20万方,咱们就算五折吃进~”高南安努努嘴,伸出一根手指头,“别说本身咱们就需要原木,就算直接转手200一方卖了那也是一千万的利润!”
高长恭有点犹豫。
“资金紧张只是相对的,得看利润率~仲叔财大气粗不一定真挤不出这笔钱不说。就是真没钱,他在台湾家大业大的,贷款总贷得出来吧?”高南安继续蛊惑道,“就算融资渠道上日后出了纰漏,市场价290一方,咱们200一方往外出难出吗?现出都赶趟,你也知道原木有多紧俏……”
“可是换购的红松,手续方面……”高长恭不自觉的微微点头。
“手续?你别忘了货主是谁,也别小看仲叔,采伐指标都能拿到,区区手续能难得住他?再说,红松咱们是拿来做原料的,原料运输阶段不出问题,等进了储木场再出来可就是成品了,要什么手续。”高南安露齿一笑,顿了一顿,钉上最后一根钉子,“咱们的责任是把消息传给他,做不做的还是他做主啊,对吧~”
“儿砸,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老仲!你晚上自己对付一口儿吧~”高长恭终于下了决心,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老头开心了,否则不会称呼高南安为儿砸。
高南安微微一笑,回身锁上了大门。
他要去找赵长青。
仲大卫在台湾有个毛资产?贷款?高利贷吧!
高利贷的利息他可背不起,只能快进快出。
那么,放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像高南安说的,直接倒卖红松原木;要么就是往死里压产能,缩短生产销售周期。
他那么贪,多半会选后者----赚得多的那条路。
产能能压到什么程度,他一个外行只能问赵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