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此地一路往西,便能到凌霄城。”
石清坐于马上,指着前方的道路言道。知道狗哥并非石中玉后,他们夫妇还需要去找那孽子,所以不能相陪。
从上清观出来后,石清领着狗哥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给狗哥指明方向,便打算就此别过。
“多谢石庄主。”
狗哥学着乔峰的样子抱拳道,只是他本就没有乔峰那种豪迈之气,姿势又不标准,显得有些怪异。
不只是天虚道长看出了狗哥身上有着石清年少时的几分影子,在一开始的母爱大发后,闵柔终究还是被女人的多疑占据了上风。
一双眼睛在狗哥和石清的身上流转,显然也是认为狗哥和石清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如果狗哥并非是玉儿,那么又和玉儿长得如此相像,会不会也是清哥的儿子?
细想以往和石清有关往事的女人,闵柔的脑海忽然出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
梅芳姑!
曾经爱而不得,亲手杀了她另一个儿子的女人。
“你不跟着去吗?”
闵柔忽然间言道。
“玉儿还没有消息,我怎么能抛下玉儿不管。”
石清没有听从闵柔话语中的怪异,目视着狗哥离去的方向说道。
“玉儿是我的儿子,自有我去管,你不如好好关心下你另一个儿子。”
石清错愕地看着闵柔,心想师妹这是发哪门子的疯。早先的时候,师妹对这位小兄弟比对他还好,怎么这小兄弟一走,就把矛头指向自己。
自己是什么人,师妹难道就不清楚么?
“不要胡言,这位小兄弟和我非亲非故,师妹不要坏了这位小兄弟的名声。”
“非亲非故,你倒好意思说得出口!你看他和你年轻的时候长得有多像。如果和你没有关系,为何会与玉儿长得一模一样?”
“休要胡说,我石清顶天立地,绝没有做对不起师妹你的事情。至于这位小兄弟为什么会与玉儿长得一模一样,我也不知道缘由。”
知道闵柔的内心想法后,石清先是一气,继而耐心解释道。
“清哥,你说会不会,,,”
“不知道。”
石清摇头道,他知道闵柔想说什么,只是当初他那与玉儿同胞的儿子被梅芳姑掏空心肺,早已经死了快有二十年,这位小兄弟年纪虽说相符,却也不可能是他那早夭的儿子。
相比而言,石清更愿意相信闵柔的臆测,是自己做错了事,在外有一个私生子。
当然,这种可能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他石清顶天立地,决然做不出此等违背良心之事。
“罢了,此事往后再论,我们还是先雪山派一步找到那个孽子。”
石清叹了口气,朝着闵柔劝慰道。
“清哥你看,那不是雪山派的花万紫和白万剑吗?”
在另一条道路上,一袭白色外衣的雪山派弟子策马而过,为首之人更是雪山派二弟弟子白万剑和花万紫。
看这些雪山派弟子一路疾行,甚至于对于上方道路上的石清闵柔视而不见,可见是有急事。
“赏善罚恶二使重出江湖,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不能独善其身,白万剑身为雪山派弟子,自然要赶回凌霄城。”
看着雪山派一行人匆匆远去,石清感慨道。
听闻赏善罚恶二使重出江湖,自己夫妇二人不也是同样放下手头上的急事,星夜赶回上清观么。
“糟了,白万剑所去的方向不就是那位小兄弟走的方向,白万剑不知道那小兄弟不是玉儿,如果他们半路遇上了,起了冲突该怎么办?”
即便是心中还是有着疑虑,但是对于狗哥的好感仍在,闵柔不免开始担心起狗哥来。
虽然以狗哥的武功并不怕白万剑和花万紫,可狗哥还得前往凌霄城,架不住凌霄城是雪山派的地盘,人多势众。
“我们也赶过去吧,有我夫妇二人作证,白万剑兴许不会为难那位小兄弟。”
石清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闵柔,这说狗哥是他私生子的是她,如今最担心狗哥的依然是她。
以往怎么就没有觉得师妹是如此矛盾的人。
就在石清和闵柔紧追而上的时候,狗哥也是当场被雪山派的弟子抓了个正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这小畜生要往哪里逃!”
花万紫连声招呼都没打,从飞驰的骏马上一跃而下,一柄长剑径直朝着狗哥刺了过去。
石中玉害得封万里被师傅白自在砍了一手,花万紫早就对师兄封万里生有情愫,对于石中玉更是恨得牙痒痒。
第二次下山的时候,花万紫失手被长乐帮擒住,又是这石中玉言语轻薄她。
如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一出手就是含恨一击。
“咦,花姑娘和白大侠。”
狗哥以断剑一挑,不费吹灰之力便抵开花万紫的长剑,看着两位熟人,狗哥欢喜道。
“上一次被你这小畜生逃了,这回你必须跟我回雪山派谢罪。”
白万剑冷声喝道。
阿秀是他的女儿,被石中玉害得坠崖而亡,心中恨不得将石中玉千刀万剐。
可白万剑也是一个认死理的人,白自在让他把石中玉抓回去,他就算是恨意再深,也只会把石中玉抓回雪山派,听从白自在的处置。
“我现在就是往雪山派的方向走,白大侠也要去雪山派吗,不如我们一起?”
“花言巧语!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们吗?”
花万紫怒视着狗哥,但凡从狗哥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花万紫都全然不信。
“我没有骗人啊,我就是打算去雪山派找我大哥,还有就是找阿秀。”
“闭嘴!你这小畜生还敢提起阿秀!”
白万剑瞬间暴怒,阿秀坠崖身亡一直是他心底里的痛,没想到这害死阿秀的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女儿阿秀。
从马上一跃而起,白万剑以雪山剑法中的胡马越岭一式奔袭狗哥。
胡马皆是良马,翻山越岭犹如平地,雪山剑法中的胡马越岭一式,便是腾挪间奔腾如快马,是雪山剑法中少有的追击剑术。
正如杜甫杜大家所言: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阿秀怎么了?”
狗哥听白万剑说起阿秀,只担心阿秀出了什么事情,断剑往前一探,就算是比白万剑的剑短了一截,也在顷刻间压下白万剑的长剑剑身。
“几日不见,你这小畜生武功见长,怪不得敢在我面前提起阿秀。”
白万剑剑柄一抖,长剑脱开狗哥断剑的制衡,剑身斜斜一指,正是雪山剑法中的老枝横斜一式。
眼见着狗哥挺身避过自己的一剑,白万剑又是接了一招梅雪争春。
有诗曰: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雪山剑法本就兼古朴飘逸而有之,雪山派祖师生性爱梅,是以剑法中夹杂了不少梅花、梅萼、梅枝、梅杆的形态。
这一招剑法在白万剑手中使来,就如是梅树在风中摇曳不定,梅花、落雪相互辉映。
所以这一剑繁密浓聚,剑点密集,一眼看去,眼前密密麻麻皆是剑光寒影。
“白大侠剑法真好。”
狗哥由衷感慨道。
只是嘴上自认不如,狗哥的剑法却远比白万剑的剑法更加繁杂。
“风中飘絮。”
狗哥以柳絮剑法中的风中飘絮一式硬接白万剑的剑法。
不同于纷纷扰扰的剑招,风中飘絮如似借助风起之势的空中飘絮,较之纷纷扰扰要快上几分。
不管白万剑剑法中是虚招或是实招,狗哥全然不顾,一并接下。
两道剑影一次次轻微碰撞,直到白万剑想要真正出剑时,剑上的锐意早就被狗哥消磨殆尽,就算强行出了剑法中的实招,也无法伤到狗哥半分。
“这小畜生哪里学来的上乘剑法?”
花万紫皱眉道,这才几日不见,这石中玉怎么就从初学剑法,猛然拔高到这种境界。
但见场中白万剑又接连使出雪山剑法中的明驼西来,暗香疏影,风沙莽莽等招式,可无一例外都被狗哥转瞬之间尽数破解。
甚至于所有人都看得出狗哥游刃有余,丝毫不费任何气力。
“白大侠,我不想伤到您。”
狗哥处处留情,可白万剑看他就如同看一个仇人,又哪里肯罢休。
一招一式的雪山剑法早已经偏离了飘逸的气态,只剩下最深的恨意。
“白大侠手下留情!”
石清这时候终于是赶了上来,一柄剑横在两人的身前,迫开两人之间的缠斗。
“石清!你又想救这个小畜生?”
白万剑目光灼灼地盯着石清闵柔夫妇,上一次在江边水磨坊的时候,就是石清闵柔护着石中玉,最后才让石中玉逃了。
“石某并无袒护之意,如果今日是孽子在此,石某也要压着孽子上雪山派请罪。”
“可这位小兄弟并非石某那孽子石中玉,白大侠切勿错认他人。”
“呵,枉你黑白双剑自称仁义无双,今日倒睁眼说起瞎话来,这小畜生如何不使石中玉?难道我们雪山派的人还能认错这小畜生不成!”
花万紫揶揄道,石清闵柔这是昏了头,竟然在他们面前说起这瞎话来。
“起先石某也是不信,不过这位小兄弟确实不是石某那孽子。孽子在雪山派学艺,难道白大侠就认不出孽子的武功吗?”
“以这位小兄弟的武功,就算是石某也望尘莫及,若是孽子真有如此武功,又岂会一逃再逃。”
“至于这位小兄弟的身份,不如白大侠带着这位小兄弟前往凌霄城,届时自会有人与白大侠解释。”
“他真的是打算前往凌霄城?”
这一条往西走,的确是去凌霄城的方向。
刚才白万剑怒火攻心,没有往深里细思,如今听石清这么一说,也感觉到狗哥走的方向不对。
如果他是石中玉的话,就没那胆子往西走。
可如果说这人不是石中玉,白万剑也是不信的。
世上岂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
“白大侠,花姑娘,我真的不是石庄主的儿子,阿秀可以替我作证!”
“哼,你明知道阿秀坠崖身亡,尸骨无存,还敢说起被你这小畜生害死的阿秀。”
“不对呀,阿秀其实没死,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只不过半路上丁不四爷爷闯了出来,我们这才失散的。”
“你是说不三不四的丁不四?”
“对呀,那时候叶公子正要带我们回来,就是因为丁不四爷爷突然间出现,然后我就找不到阿秀了。”
“别叫得那么亲热。”
白万剑怒目一瞪,半信半疑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在十多天前吧。”
“凌霄城此时也有一人可以证实这位小兄弟的话,如果白大侠还是不信,可带着这位小兄弟前往凌霄城,到时便会真相大白。”
“你果真不是来救此人的?”
“以这位小兄弟的武功,就算是白自在亲临,也不一定能胜过这位小兄弟,石某岂会多此一举。石某只担心这位小兄弟为那孽子担了罪责,平白受人污蔑而已。”
“你真要去凌霄城?再也不会逃了?”
“大哥在凌霄城,我要去找他,而且我也担心阿秀,更不能不去了。史婆婆说想要娶阿秀的话,要打败阿秀的爷爷还有阿秀的父亲,他们都在凌霄城,我要过去打倒他们。”
“哼,痴心妄想!”
白万剑怒喝一声,恨不得再一剑刺上去。
“小兄弟,你不知道白大侠是谁吗?他就是阿秀姑娘的父亲。”
闵柔不忍直视,暗暗拉了拉狗哥的衣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