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港----
作为目前加利福尼亚最大,也是目前西海岸最大的港口城市,洛杉矶的港口虽然比不上欧洲,甚至是一些欧洲小国的港口,但依旧可以算的上是目前北美除少数几个历史悠久的港口之外,最好的港口之一,之所以用之一,是因为美国目前的发展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大量从欧洲涌进的移民需要从港口进入美洲,进入美国,这就迫使美国需要更多大而新的港口,这些港口的诞生,又带来了更多的,新兴港口城市……
这个时期的美国的建设力度,以及建设能力虽然没有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中期那么厉害,但是依旧在全球范围内,算是比较强大的建设能力。
现在的美国可不是后世那种,基建设施老旧,地铁内跑老鼠的美国,这个时期的美国,好似每个超级大国诞生时,以及成长时期,那近乎逆天的国运期一样,整个国家上下都透露着一股蓬勃向上的感觉,当然,美国发展中的矛盾也渐渐露出了苗头,那就是南北之争端,工业与农业的争端,只不过现在被美国高速的发展所掩盖,没有爆发出来,一但爆发,将像惊涛骇浪一般,席卷整个美国,带走无数人生命……但在此之前,首先消失的,是印第安人!!
呜呜……
一艘帆船停靠在了洛杉矶港口内,码头内传来了一阵喇叭的叫喊声,在老勒夫的指挥下,熟练的码头工人迅速帮助这艘挂着米子旗的英国风帆货轮安全靠岸,将船上的绳索牢牢的绑在码头上的石柱上,防止船只因为海风,以及任何不稳定的原因而脱离原来的轨道……造成港口内部其他商船的损失。
船上走下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穿着黑色礼服,脚上踩着鳄鱼皮鞋,手上拿着象牙柄文明手杖,戴着黑色礼帽的白人男子,脸上的鹰钩鼻,以及那锐利的好似刀锋的眼睛,不断的打量着港口内的一切,直到看到码头上悬挂的黑红色蛇旗帜后,【其实是龙。】瞳孔明显向后缩回了一下,随后便不着痕迹的走进了港口,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高大的水手,水手的腰间装着一把火枪,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码头上的所有人,他们不好惹!!
“哈林先生,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被刘家堡留下来继续负责洛杉矶码头管理的老勒夫看到带着水手走进港口的哈林,也就是那个衣着讲究的白人男子,热情的打着招呼,就好像他们是什么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怎么样,您在加拿大的生意还好吗?”老勒夫看着哈林,继续笑着寒暄道。
“没什么生意,你知道的,在加拿大的白人很少,本地的的土著也没有西海岸和东海岸有那么多金子,除了那些从英格兰来的驻军,基本就没有什么生意。”哈林一脸苦笑的对老勒夫回答道,相比于后世还算可以的加拿大,这个时期的加拿大完全就是荒漠,要人口没有人口,要工业没有工业,当地唯一算的上的产业还是很原始的伐木以及所谓的枫糖,或者就是单纯的以服务英国皇家海军的修船业,乃至服务当地英国驻军的服务业,以及维持当地所需要的小规模工业,而且由于加拿大大部分地区气候寒冷,土地也不适合耕种,所以人口大部分都靠近美国所在的区域,哪怕是在后世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美国想要吞并加拿大的原因,无他,实在太诱惑了。
就好像老虎嘴里的小鹿,老虎如果没有想过吃掉它,那根本不可能,美国曾经也是这么干的,最后被鹿角狠狠的顶了一下,甚至连白宫都被焚烧,要知道,因为烧毁后,产生的黑色,所以用白色的颜料涂白,这也是白宫的由来,虽然在这场战争中,加拿大得到了其宗主大英帝国的帮助,但也足以证明,这块土地的反抗意识是多么强烈,毕竟在加拿大,生活了很多法裔加拿大人,这个时期的法国还不是后世的辱法,距离拿破仑战争还没有过去太久的法国人,还是保留了法兰西帝国时期的尚武精神的……
“是的,相比于美利坚,加拿大确实太过荒凉了。”老勒夫对于哈林的话,表示了同意,在他看来,相比于蓬勃发展的美利坚合众国,这个英属加拿大,确实太过落后了。
“勒夫先生,贵国什么时候换旗子了,还是说这是码头某个官员的恶趣味?”哈林先是对老勒夫刚才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便指着挂在码头钟塔上的黑红龙旗对老勒夫询问道,在他看来,这很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恶作剧。
“这个……”老勒夫听完哈林的询问,直接变了脸色,说话时有些支支吾吾的,“这是洛杉矶新主人的旗帜。”老勒夫随后用十分复杂的表情对哈林回答道,之所以复杂是因为他即讨厌刘家堡异教徒夺走了属于白人的洛杉矶,但又感谢对方让他继续留下码头上工作,要知道在刚开始大战的是时候,整个洛杉矶的粮食价格都翻了至少十倍,要知道很多像他这样住在城内的墨西哥白人是没有土地的,当初他们也不屑于从事农业相关的工作,再加上刘家堡颁布的赎罪制度,每个墨西哥白人根据家产,上交一定比例的财富给刘家堡,其中底层穷人交的最少,大富人和大贵族交钱交的最多,最惨的是他这种不上不下的,只能将家中大部分现金都拿出去用来赎罪……很快便因为粮价上涨而出现了饥荒,至于说变卖不动产,由于当初处于战争时期,你想卖都不会有人买,要不是靠着这份管理码头的工作,说不得他也得学那些人一样,卖儿卖女了,其中这些人,卖的最多的就是女儿。
这样的想象也是刘家堡方面故意造成的,为的就是造成整个洛杉矶,乃至整个加利福尼亚地区财富以及社会影响力的洗牌,毕竟刘家堡以后要对外扩张,光靠屠杀,很容易失去人心,还不如打下后,慢慢的用各种政策,将这些占据大量财富,拥有大量影响力的白人给慢慢吞噬,而且也没有一竿子打死,大富人因为损失大量的财富,很长一段时间是很难恢复元气,从而在未来一段时间不能和刘家堡华人势力竞争,将社会主要财富牢牢的掌握在华人自己手里,而那些交的少的底层墨西哥白人,也不会因此站起来造反,至于谁是牺牲的对象,当然就是老勒夫这样的人了。
“什么,刘家堡?”听到刘家堡这个名字,哈林还是有些陌生的,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是那个卖堡垒葡萄酒的刘家堡吗?”哈林突然想起他曾经喝过的一种味道还不错的葡萄酒,那个葡萄酒上,好像也有这样的图案,哈林看着钟塔上黑红龙旗,越看越觉得很像,随即对老勒夫询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刘家堡。”老勒夫斩钉截铁的对哈林回答道,“他们在二十多天以前占领了洛杉矶城,以及周围的城镇,而且还击败了整个加利福尼亚地区所组织起来的联军……”老勒夫缓缓的对哈林讲述着刘家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占领洛杉矶,以及发生在其中的故事,尤其在说道联军失败的原因后,老勒夫直接破口大骂了起来。
“都怪那个华科.科维亚总督,如果不是这个背叛我们洛杉矶人两次的混蛋,那些刘家堡异教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拿下洛杉矶,以及击败拥有那么多军队,由罗曼男爵率领的联军………”老勒夫提起华科.科维亚总督,脸上立马露出愤怒的表情,好似刘家堡之所以能赢,都是华科.科维亚这个墨奸,这个叛徒的功劳一样,“可惜罗曼男爵这样的英雄因为这个混蛋,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老勒夫口中的罗曼男爵死在自己人手里完全就是刘家堡所虚构的,为的就是打击墨西哥白人的抵抗意志,以及自信心,毕竟如果对外说罗曼男爵是在包围下,临危不惧后自杀的,很容易让刘家堡统治下的墨西哥白人燃起斗志,甚至抵抗的意志,为了尽可能消除墨西哥白人对刘家堡统治的抵抗,在战后,像华特团长这样第一个投降的墨西哥白人高级军官直接当作典型宣传,哪怕是一些走投无路投降的墨西哥白人民兵也被刘家堡宣传为临阵起义,而刘家堡也被描绘成反抗墨西哥政府暴政的英雄……
诸如此类,真真假假的洗脑言论,充斥着刘家堡所统治的所有地方,甚至就连印第安部落中,都拿出了一套华人和印第安人同源,在多少年前有共同的祖先一样,其中作证最多的就是小孩的屁股都带青色等待一系列身体特征的言论。
而在刘家堡内部,在刘鹏以及刘衍的授意下,几个所谓的历史学家,也就是刘鹏私下里说的历史发明家,正在编纂一部殷商时期华夏先民东渡美洲的故事,什么穿越白令海峡,反正只要看起来合理,只要未来宣传到位,更重要的是,到那时的刘家堡足够强大……谁说华人和印第安人不是一家,第一个跳出来反驳的就是那些早就归化的印第安人。
谎言重复一千遍,他就是真理!!
“罗曼男爵确实可惜,竟然被小人出卖了。”哈林嘴上虽然同情罗曼男爵,实则心里正在嘲笑这些墨西哥人没有骨气,自己人出卖自己人,哪里像他们大英帝国,他们英格兰人,从来都是他们欺负土著,欺负那些黄皮猴子,哪有异教徒骑在他们头上的份,“我看这帮刘家堡异教徒还不会管理港口嘛,要不然老勒夫你,怎么还在任职,不早换成他们自己的人了?”哈林看着码头上那些印欧混血的工人,以及依旧保持原位的老勒夫,笑着嘲讽那些刘家堡人,连港口也不能管理,最后还得归还给他们这些白人……
“他们确实在港口管理上需要我们,但在商船上面他们却不需要我们的帮助。”提起港口,老勒夫满脸的自豪,但是提到造船,尤其想到正在被刘家堡人接手改造的洛杉矶造船厂,老勒夫本来还自豪的脸马上就变的有些苦涩---最开始这帮墨西哥白人在看到那帮刘家堡人进驻到洛杉矶造船厂后,还幸灾乐祸的认为这又是一个洛杉矶港,但没想到,对方迅速的解除了船厂负责人的职务----并命名了一个叫林照龙的华人作为船厂的厂长,此人刚上任就设立了很多墨西哥人管理船厂的规矩,诸如不能迟到,工作要考核等硬性要求,一但失误,就是扣钱,要知道对于这些懒散惯的墨西哥船工来讲,什么不能迟到,什么考核,就算有,他们原来也只是当个屁放了,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但是对于那些凶神恶煞的刘家堡异教徒,他们却提不出任何反抗的勇气,老老实实的干活,别的不说,看看挂在洛杉矶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因为反抗暴乱而砍下的人头……所有人都明白,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强。
而且很快船厂就在林照龙的组织下,恢复了生产,据说最近正在造可以容纳很多移民的大船,让一些不明真相的墨西哥白人很是不解,只有有些聪明的墨西哥白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随即陷入到了对墨西哥白人在加利福尼亚的未来,以及在美洲的未来,深深的担忧,然后不止一次的向上帝祈祷,让墨西哥共和国赶快赶走这些刘家堡异教徒,拯救他们摆脱被刘家堡异教徒一步一步吞噬的命运……
“你认为这些刘家堡异教徒能够在洛杉矶,在加利福尼亚立足多长时间?”哈林听完老勒夫对于刘家堡的评价,以及船厂的事情后,一改刚开始的傲慢,反而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随即对老勒夫询问起刘家堡更深层次的问题来,那就是一个新生统治者的生存问题,毕竟统治是要长期存在,而不是简单的几十天,乃至几个月,这都不算的统治,这只是暂时的占据。
“作为一个向墨西哥人,我当然希望这些异教徒赶紧滚开,滚的越远越好,但是理智与现实告诉我,这不可能。”老勒夫对哈林叹息道,表情即挣扎又痛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甚至是所有加利福尼亚白人的未来,在哪里,甚至在夜里,老勒夫也曾发出类似听天由命的话来。
“为什么,难道他们不是很快就会被你们的军队所击败吗?”听到这话,哈林很感兴趣的对老勒夫询问道,脸上甚至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像是不明白老勒夫一个墨西哥人,一个白人,竟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异教徒可以统治洛杉矶,甚至长时间的统治整个加利福尼亚地区,这是哈林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之所以这么认为,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异教徒两次战争的胜利,更重要的是,我们墨西哥人,或者说我们的国家,已经很阻止这些异教徒了……”老勒夫十分难受的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墨西哥共和国的不满,以及恨铁不成钢,“知道那些异教徒干了什么吗,他们几乎将整个加利福尼亚的印第安人都统在他们的麾下,在上次的战争中,就有印第安人为他们效命,这也意味着,我们哪怕派了大量的士兵,但是只要一踏进加利福尼亚的土地,到处都是反抗我们的力量,加利福尼亚已经不是我们墨西哥白人的加利福尼亚了……”人老成精的老勒夫不同于那些只知道喊打喊杀的政客,在加利福尼亚生活多年的他,十分的清楚他们白人统治当地不是靠枪炮,枪炮只是手段,重要的还是印第安人的不团结,或者说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不团结,这就给了他们白人可乘之机,一但有印第安人反抗,这些印第安人不仅仅不会变成反抗墨西哥白人的连锁反应,反而是杀鸡儆猴的工具,这从一开始山岩部落反抗,但是一开始大部分印第安部落都在观望,直到加利福尼亚的墨西哥白人激进派要干掉所以加利福尼亚的印第安后,这些部落才站起来反抗,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些印第安人是有多么的松散与不团结,要不然也不会被白人殖民者欺压这么多年。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帮刘家堡异教徒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真的将一盘散沙的印第安人组织起来了,虽然还是依靠于刘家堡的麾下,但是老勒夫敢肯定,一但墨西哥共和国那边真的打过来,最终还是和前两次一样,失败的结局,不为什么,因为老勒夫是地地道道的墨西哥白人,他太了解上面那些人的尿性了,一句话,他对这些墨西哥上层官僚贵族,没有任何信心,但凡有信心,洛杉矶乃至加利福尼亚都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认为那些刘家堡异教徒好打交道吗?”哈林听完后,摸了摸自己略带胡须的下巴,随即继续对老勒夫询问起刘家堡的事情。
“打交道,虽然有时候很霸道,但是这些刘家堡异教徒还是很讲规矩的,往外购买物资,都很讲信用,我听很多洛杉矶的商人说,刘家堡异教徒的信誉比原来的墨西哥洛杉矶政府好多了,他们甚至还后悔这帮刘家堡异教徒为什么没有早点来……”老勒夫用嘲讽的语气回答道,即是嘲讽那些商人没有骨气,也是嘲讽洛杉矶政府的腐败与无能,连他们自己都受不来了,异教徒只要稍微正常一点,就成了宣传中的讲信用,有文明,这难道不是墨西哥共和国,乃至所有墨西哥白人的悲哀和耻辱吗?
这一切不是刘家堡造成的,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们白人自己,这不得不说真是一个悲哀!!
“你刚才说这些刘家堡异教徒还和洛杉矶地区的墨西哥商人做生意是吗,那意思就是说这些异教徒很有钱了?”作为商人的哈林在这件事的关注点,完全和老勒夫不一样,他对刘家堡的财富很感兴趣,这是一种商人的本能,一种哈林与生俱来的本能,所以在得知刘家堡有钱后,立马对老勒夫询问道。
“他们压榨了几乎整个洛杉矶乃至周边女地区白人的财富,怎么可能不富有!!”听到哈林问起刘家堡的财富,老勒夫马上就露出了即肉疼又愤恨的表情,别的不说,就连他自己都交了两千英镑的赎罪钱,要不是他这么多年积攒了些家当,早就空空如也了。
“而且据说在第一次洛杉矶战争中的逃亡路上,那些逃亡富人贵族的财富也都被这些刘家堡异教徒缴获,据说这里面还有一个金矿商人所留下的几车黄金……”老勒夫将自己道听途说,又半真半假的消息都告诉了哈林,“你不会是想?”说完之后,老勒夫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诧的对哈林试探性的询问道,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他已经差不多猜到哈林要干什么了。
“勒夫,我打算和这些刘家堡异教徒谈些生意,还请你看在我们老朋友的份上,帮我一把,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哈林换了一个讨好的语气对老勒夫回答道。
“你……”老勒夫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财迷心窍的哈林,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吧,我可以带你去。”老勒夫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他自己都在给刘家堡异教徒干活,又有什么脸面,指责人家一个英国人呢?
难不成就因为他是白人,别开玩笑了,打白人最狠的,就是他们这些白人!!
码头上,哈林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马上和老勒夫继续交谈起来,问耳朵大多数都是刘家堡人的规矩,以及生活习惯,甚至是掌权者的喜好。
用老勒夫后来骂哈林的话就是……
“你可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