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垂象楼有点不太安静,多了些老鼠。
也不知道是谁把李真成就先天的事情给抖落了出去。
不仅仅在京城传的风言风语。
还一溜烟的,传出了大周。
传到了周边其余的国度,引起一番震动。
武道先天!
世间所有武道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虽然在大周以及诸国境内,先天强者不在少数。
但是,这些先天大部分都是境内武道宗门压箱底的老怪。
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偏远小国的朝廷放在眼中。
听调不听宣就已经是十分给面子的存在了。
剩下的,不提也罢。
诸国本来就对大周皇室,能有一个先天的老太监。
以及,大宗师的长公主而羡慕的不行。
这些都是保持皇朝稳固的底蕴。
现如今,又多出了一个这样的存在。
这如何能让他们晚上睡得着觉。
即便大周是他们现在名义上的宗主国。
但如果可能的话,谁不想翻身做大哥呢。
于是,在暗地里。
就有一些藏头露尾的人开始暗戳戳的接触李真。
搞的他,有些不厌其烦。
索性,白天里就躲出去。
相约和慕容韬喝喝酒、品品茶。
游于红尘,观人生百态。
别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
到了晚上,如果还有不开眼的话。
那李真也只能委屈委屈他们,给葵花地里添些肥力了。
一来二去的。
大家也似乎都知道,大周这位新晋先天的脾气有些古怪。
前来垂象楼的人,如果你只是来看书的。
而且还以书换书,填补了楼中的藏书的空白。
那这位藏书守会很高兴。
假如你还能坐下来,给他讲上一段感人的故事。
那么恭喜你了,你能得到这位藏书守初步的友谊。
再往后发展,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但是,如果你是直接抱着招揽的目的来前来。
那就不好意思。
白天会碰壁,晚上会消失。
渐渐的,这位大周藏书守独特的规矩流传开来。
各国各地,开始有人慕名而来。
不止为了垂象楼中繁多的武道功法。
同时,也为了和李真说上一段过往。
直到很多年以后。
文化实力空前繁荣的大周,有人寻根问底。
才在恍然中发现。
原来,正是这小小的垂象楼。
打开了这一扇文化交流的大门。
当然了,现在的李真毫不知情。
他除了每天偶尔接待一下登楼的人。
剩下的时间就是一头扎在浩如烟海的典籍当中。
至于武道,偶尔修炼一下。
自从进入先天之后,伴随着真气不断转化成先天一炁。
李真发现,过往追求的招式,似乎失去了意义。
现在他随意挥出去,充斥着自身武道真意的一拳。
就要远比当初爆发全身真气的一击,威力更为的巨大。
在这种差异下,普通的招式已经难以匹配他的武道意志。
武道修行,走到这个程度。
创造出一门切合自身的武学,似乎已经是必然。
到了这里,李真有些明白。
为什么有些武学,会带着极其明显的個人特征。
甚至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修行人的性格了。
因为,是先有先天强者。
尔后,才有的先天武学。
明白了这个道理,李真开始有意识的梳理自己一身所学。
只是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还要缓慢。
但他不着急,他的心也很大。
他想要借着这次梳理的功夫。
在那浩如烟海的万千道藏中,找寻到自己的前路。
是武道,也不仅仅是武道。
还有......
让无数王侯将相,高人隐士所趋之若鹜的:
长生啊!
......
光阴似水,匆匆而逝。
在平淡而充实的日子里,天宝十年悄然而至。
这一年,皇帝赵长五十三岁。
这一年,李真刚满三十。
他还年轻,还有漫长的时间来追寻他所想要的。
但是皇帝,他已经等不及了。
或许是因为当年落水一事,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远不如初。
这两年,从下达的诸多政令里面。
就能看出来,他有些急躁了。
天宝八年,北方诸州遭严寒侵袭,粮食减产。
天宝九年,逢百年之难遇大雪灾,诸多北方农户颗粒无收。
冬日,遭冻死、饿死者无数。
各地请求朝廷减免税收,拨款赈灾。
然而,皇帝只是简单的下令让各地开仓放粮。
却根本没有一点减轻税收的意思。
甚至于,还下令给在外巡查的王总管。
让其加大药石纲的收取力度,为他的炼丹大业提供源源不断的材料。
伴随着害怕人头落地的王总管,在各地横征暴敛。
大周各地,民怨渐生。
对于今上的不满,越演越烈。
而李真,同样对皇帝也很是不满。
“虎狼药性,刮骨销魂之毒物。”
“葛道人这些年空耗着陛下的支持,就炼出些这样的无用之物?”
垂象楼前,对着已经荣升王总管当年位置的辰公公。
李真面色不愉,将手中的一枚带着刺鼻味道的丹丸随手一抛。
丢进了旁边的荷池当中。
早早就等候在下面的长生一探头,就将其吞入了喉咙当中。
咂咂嘴,感觉似乎没有以前的带劲。
有些无趣的沉入池底,又睡了过去。
“李道长,这......”
今非昔比的辰公公有些无奈:
“您这,如何让我回去和陛下交代。”
“如实说就是。”
“要我看,葛道长完全就是在浪费陛下的信任。”
言语里有点讥讽,李真再度说道:
“什么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不过都是一句空话罢了。”
“道长,慎言那!”
辰公公眸光深邃的看了一眼李真。
匆匆回宫中复命。
这几年下来,他没少带着葛道人的丹药往李真这边跑。
但得来的结果嘛,显然不尽如意。
他也习惯了。
“只是......”
“陛下知道了,又免不了要大发雷霆,唉!”
打发走了宫里来的人。
李真的视线在荷池里望了望。
最近长生这个小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
感觉是不清不楚的丹药吃多了,有点消化不良。
正想着用“真炁”帮它瞧瞧,别真吃出毛病了。
已经长成大姑娘,但气质越发幽静的自然走到他身旁。
罕见的有些不安,语气担忧:
“道长,万物已经有半年没有发来回信了。”
“我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