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
“所有的兵器单子都在这里了，你仔细清点一下……”
“还有这些，虽然都旧了，但不影响上战场，一定要每隔三五日保养一遍……”
“哎，一晃就在这里呆了十来年了，老喽……”
刚一靠近库房，赵猛便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随后他走进去，看见老高头正跟另一位中营士卒站在一起，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似乎在清点库房存货。
“高前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赵猛靠过去问道
“赵教头！”
一见进来的人是赵猛，那位中营士卒面上明显地露出错愕，但还是立刻躬身行礼，颇为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
而另一边的老高头就明显要随意许多了，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道：
“哟，你赵教头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有空跑来我这里闲逛了。”
“高前辈说笑了。”
赵猛只是笑了笑，也不在意。
他最初还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时候就开始和老高头打交道，直到后面开始修行武道，老高头给过他许多的帮助。
两人的关系虽未到同乡之间那般生死之交，却也比寻常士卒更加亲密，毕竟老高头多少对他也有提点之恩。
所以赵猛如今的身份地位高了，在老高头面前依旧不会摆出什么架子。
两人简单说笑几句后，赵猛又问到最初那个问题：
“高前辈这是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老夫准备要退伍了，这不是在交接库房嘛。”
“退伍？高前辈好端端的怎么要退伍？”这一会赵猛是真的惊讶了。
“边军这边马上就要轮换了，会有一批新的士卒补充过来，如我这般的老卒，自然就该离开了。”
“轮换吗？原来如此。”赵猛点头道。
如今已经到了五月，按照边军这边的传统，每年的六月前后就会开始轮换边军。
比如他自己，就是去年六月被征召入伍，然后轮换过来的。
等到老高头交接完库房这边的事情，两人走出库房门，赵猛却是提议道：
“高前辈，去我帐篷那，我请你吃一顿，如何？”
“这个好，你那地宽敞，走走走……”
二人很快回到赵猛这边的帐篷里。
不过虽说是请客吃饭，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或是酒水，毕竟边军之中这些东西可是管制的。
两人不过是就着些许汤水，吃干粮粗饼子以及一条风干马腿。
饭菜虽然简陋，但是吃的人高兴，一样也是不错。
吃到尽兴的时候，老高头却是聊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军中经历。
总结起来便是一句话，贫家子，年少从军，也曾经意气风发过。
“你可是不知道，那时候我得了将军赏识，学了一套枪法，后来到了边军这边，军中没有人耍大枪比我更厉害的。”
“不是跟你吹牛，那时候我也是教头，专门训练大枪的！”
“那会手下也是管了五十人，与你现在一般威风！”
老高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而赵猛全程只是笑着倾听。
……
又过十几日。
军中渐渐也开始流传起轮换的消息，许多士卒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不过能够轮换离去的士卒都是积年老卒，如赵猛这一批才来一年的，并不会被轮换掉。
除此之外，军中还有消息，说是中营那边的几個校尉也会被轮换走，届时要换一批新的校尉过来。
许多人都猜到了，这应当是前些日子中营倒卖药材的事情引起的后果，却也不知道这些校尉轮换回去之后，还会不会受到其他的处罚。
如此多的小道消息，赵猛都只是听着却并不加以理会，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五胎劲的推演上面。
直到这一天晚上……
赵猛尝试将十八种气血运转的变化连接在一起，完成一段完整的运功之后，他突然神色微动，随后打开系统面板。
却见系统面板之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行文字：
【五胎劲（残2％）】
“系统居然还能录入残缺的功法？”
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赵猛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当然是一段一段的尝试组合那些气血变化，用水磨的功夫来还原推演五胎劲。
但是现在系统居然能够录入残缺功法的进度，这岂不是意味着，他完全可以通过系统的进度是否增长，来快速判断自己的还原方式对还是不对。
这等于大大缩短了他的反馈周期，可以加快功法还原的进度了。
“如此一来，或许只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全部的五胎劲还原出来了！”
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赵猛当即再次开始埋头推进进度。
于他而言，肝进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
又过两日。
赵猛的还原进度推进到了26％，不过中间尝试一种组合运行的方式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只能暂时休息半日。
恰好这个时候老高头来邀请他，说是即将退伍离开了，要找几个相熟的士卒聚一聚。
赵猛欣然同意。
除了赵猛之外，参与聚会的全都是军中老卒，最年轻的也有四十了。
众人都是军中老油条，对于赵猛也不像其他士卒那般拘束，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期间不免说到了轮换的事情，有一老卒提了一嘴：
“军中轮换之后，必然有不少同乡士卒到来。”
“赵教头如今的身份地位，倒是可以将他们全都收下，想来也是一大增力。”
这句话赵猛顿时上了心，暗暗记下。
随后话题又是转过，说着说着又聊到了老高头当年的风光。
一个年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卒颇有些感慨道：
“老高那一手耍大枪的本事，当年真真是无人可比，你们不知晓，当时还有两个校尉专门跟他学大枪呢。”
其余几人都是惊叹了起来：
“居然还有这事！”
“连校尉都跟你学，看来你平日真不是吹牛啊！”
“厉害！”
而赵猛坐在一旁，也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虽然他也听老高头吹过自己的枪法如何厉害，但之前一直以为不过是和大秦刀法差不多的档次。
可如今看来，连军中校尉都要跟他学，他这枪法只怕很不一般了。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说那些干什么，吃！”
老高头倒是红光满面的样子，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他心下真实的想法。
众人说说笑笑，聊到最后却是老高头自己感慨了起来：
“我年少从军，大半辈子都呆在了军中，几番征战，却能侥幸活到今日。”
“年轻时没有成亲，阿母离世时候也没有回去，如今老了只是孤身一人，唯一一个弟弟早年也走了，如今却只剩下自己。”
“呆了几十年的军营，最后却要离开了……哎……”
说到最后，老高头没有说出一句不舍，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天，宴席很快就结束了。
老高头的离愁别绪没有影响到赵猛，他回去之后只是继续推演功法的进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