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桥蕤兵败后,领兵返回下蔡。消息传到寿春,自少不了袁术遣使申斥。
二人在下蔡补足粮草,又率军来到慎县左近。
此刻关羽在帐中愁眉不展,他心里琢磨着:“慎县离下蔡、寿春等地不远,克日内便能到达。纪灵、桥蕤大军,根本不用为粮草发愁。这两人行止有序,若想战而胜之,却是艰难。”
此时太史慈入帐,关羽问道:“子义可是有事?”
太史慈说:“纪灵、桥蕤派出细作,在附近各县散播消息。若不尽快取胜,恐生叛乱。”
关羽听后大悦,他心中揶揄着纪灵、桥蕤二人“未成想这退敌之策,却是尔等所教。孙策早已在丹阳起兵,若知道他要自立门户,袁术定会阵脚大乱。待我玉玺之事说之,他更会信之不疑。”
太史慈说完后,见关羽不忧反喜,倍感奇怪。
未几,关羽抚须笑道:“某已有退敌之策矣。”
张飞、许褚早已闻讯赶来,听关羽如是说,张飞急道:“二哥又有何妙计?”
关羽微眯凤目,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矣。”
遂下令,派细作往寿春传播消息:孙策为给先父报仇,曾以传国玉玺为质,从袁术处借兵。今策已为江东之主,想换回玉玺,袁术却赖之不肯归还。
袁术得知消息后大吃一惊。以玉玺为质借兵之事,所知者甚少。如今竟有这流言传出,他相信定是孙策所言无疑。
袁术急聚长史杨弘,主簿李丰,大将张勋、刘勋等三十余人商议道:“我借孙策兵马,让他去报父仇。未成想他却图我州郡,想在江东自立门户。当如何图之?”
主簿李丰进言:“可遣使赍书孙策,令其攻伐关羽。若他肯来,到时再夺孙策兵权。如若不然,只能以大军伐之。”
袁术听后又问计于杨弘。
此刻杨弘也无良谋,只能赞成李丰之言。
袁术遂修书一封,派使者前往丹阳去见孙策,让他去汝南攻伐关羽。
孙策见书,赶紧问计周瑜、张昭、张纮等人。
周瑜说:“此定是袁术想夺兄长兵权。”
孙策听后一惊,急问道:“若是如此,我这番努力却尽皆东流。不知应如何应对才妥?”
周瑜说:“关羽乃世之虎将,有他在汝南搅扰,袁术定不敢东顾。兄长正好趁此良机,成就大事。可发书好声答应于他,以慢袁术之心。再倾力攻伐王朗。待兄长尽得江东地面,到时兵精粮广,据长江之险而守之,袁术便技穷矣。”
孙策听后大喜,遂款待来使,致书与袁术,说自己很快便到。
待使者返回寿春,呈上书信之后,袁术向群僚问道:“不知孙策此是何意?”
长史杨弘说:“若孙策听候调遣,此刻早已回到寿春,何须致书?此是他奸巧之言,其定然不来矣。”
袁术听后,大惊道:“若是如此,实乃门外有虎,内室踞狼。猛虎尚可据之以外,这饿狼实为心腹大患。不可不先图之!尔等有何良策?”
杨弘说:“孙策见过使者后,定会倾力攻伐王朗。以求抢先占据江东,拥兵自重。主公可遣纪灵、桥蕤两位将军,率大军去江东平乱。到时孙策就技穷矣。”
袁术皱眉道:“若他二人去了江东,等关羽领兵来犯,却让谁来抵挡?”
杨弘笃定的说道:“主公权且安心。关羽新夺汝南,此郡地广民丰,若无其率军镇压,定会生乱。纪灵、桥蕤两位将军尽可撤军,关羽为镇守汝南,必不敢相犯。待平定江东之乱后,再徐徐图之不迟。”
袁术依杨弘之言,遣使令纪灵、桥蕤撤军,前往江东平乱。
纪灵、桥蕤二人得到消息后,连呼可惜。眼见汝南局势不稳,到时关羽进退两难,便可尽没其三军。
未曾想江东又生变乱,错过了这大好时机。
两将接到命令后,不敢耽搁,遂下令拔寨起营,缓缓撤军。
见袁兵撤退,张飞向关羽说道:“二哥,不若我等趁此时机,在后掩杀一番。定能让袁术损兵折将。”
许褚、太史慈听后,也连连点头。都等着关羽下令。
关羽捋了下胡须,摇头叹道:“若弄巧成拙,耽搁纪灵、桥蕤二人前去江东。等孙策当真取了此地,据长江之险守之,袁术便技穷矣。那时他定会遣纪灵、桥蕤回汝南,和我等继续鏖兵。之前一番设计,便都白费了。”
诸将听后,不由得连叹可惜。
关羽看了太史慈一眼,心里寻思“和演义中不同,现在没有子义帮忙,这江东小霸王雄踞江东的步伐,定会慢上几分。再有袁术加以阻挠,孙策能否成事,尚在两可之间。”
随后关羽一面遣使往陈县报捷,一面同诸将撤回平舆。汝南境内各县,见袁术大军已撤,也息了各种心思。
关羽率军抵达平舆时,刘备、陈宫早已在此等待。赏劳三军之后,刘备急忙找关羽议事。
待三人来到后衙,刘备摇头叹道:“天子失了计较,诏曹操去雒阳辅王佐主。不过月余,曹孟德便将天子銮舆,迁到陈留去了。让这奸猾之辈得手,从此天子蒙尘矣!”
关羽听后却松了一口气,他抚须寻思“这曹操真是奸诈,他知若是在别的地方,袁绍为了控制献帝,定会与其争夺。而大哥却不会生出此等心思。将献帝迁到左近,投鼠忌器下,他在陈留便相当于有十万精兵阻挡。不行!不能让曹操有机会就近指使大哥。得想办法把大哥留在平舆。”
刘备不知关羽所想,只当他在苦思解救天子之策。
许久后,关羽叹道:“以曹操之奸诈,天子迁都陈留,定无性命之危。只是这国之权柄,从此落入了曹操之手。除非大哥平定乱世,否则汉室将被他人鼎革矣。”
刘备不知关羽之意,只当是自己平定乱世,方能把天子救出。若是如此,却也着急不得。
陈宫不想让刘备一直惦念此事,便向关羽问道:“不知云长是用何良策,竟能在夺取汝南后,让袁术甘心撤军?”
关羽抚须笑道:“全是仰仗孙策帮忙。”
随后便将此事,详细说了一遍。
刘备听后摇头:“汉室倾颓矣。曹操挟持天子,袁术、孙策都贪占玉玺。真是国之不国。”
关羽看着刘备说道:“这三人皆是舍本逐末。天子之位,唯有得民心者方能居之。”
刘备听后颔首,觉得此言说的在理。
正是:
本欲使计乱敌邦,反把良策教云长。
寿春城内说玉玺,移祸孙吴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