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军先攻,弓箭队先发制人,大量乱矢暴射。
不要求命中,而是要求数量上的优势,全方位覆盖敌阵,带给对手最大的压力。
“如果在战场上,这样的起攻应该可以打七十分左右。”奏微微一笑:“可惜对手是我啊!”
双手握好三眼铳,竟然运起棍法,于身前旋舞至滴水不漏,阻隔所有射往身上的飞矢。
“烔儿给我好好留意,现在我这手功夫唤‘挂枪术’。能够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造化!”
奏这一番提醒下,两兄弟同时改为注意她。
挂枪术是近代才发明的武功,源自俄罗斯刺枪术、军队的综合格斗术以及中国传统的长兵器招式,揉合而成的全新武功。
弓矢无法造成伤害,尽在秦少娥意料之中。
没有人会提出对自己不利的赌局,奏婕妤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换长枪上,全部挺前推进。”
数十名女子将长枪平直挺前,齐步推进。
奏不闪不避,直冲上去。
长枪的长度比三眼铳更长,所以娘子军不惧奏正面袭击。
当她们都认为奏会接近时跳起来时,突然对手手一抖,三眼铳甩手而出,直接掷中一名女子的脸上。
“诶?”
脸上明显有湿湿的墨水,自己就这样退场?
其他人无比错愕,秦少娥脸色大变:“别停下来!继续推进!”
奏已经以箭疾步闪至长枪兵面前,在三眼锐落地前抄回手中,旋身横扫,第一排长枪兵的脸上便有一抹黑墨。
“麻烦被击倒的士兵退场。”
朱媺娖尽责地提醒,不过奏似乎没有考虑让道,敌人亦不打算退场。
第一排倒地时,第二排继续推前。
她们心想有第一排的牺牲,自己应该多少能刺中奏吧。
第一排故意组成路障,妨碍奏的足下移动。
“你们的意图都太明显吧!”
奏原地拔身跳起,竟然比人更高。长枪全在她脚下穿过,奏看准时机又是一划,第二排过半数阵亡。
余下的幸存者将长枪往上挑去,心想她必然要跌回地上,不信这样子都刺不中她。
第三排亦同时举起长枪,追向奏的下盘。
奏冷静地笑起来,三眼铳迅速交付左手,奋力一击,借枪管压在长枪杆上作力点,身体往另一边翻去。
众女子未来得及转身,有两人已经被拨得一脸墨水。
秦少娥留意到墨水的色泽减弱,估计快要干了,抽刀扬声:“长刀出击,弓矢拨攻,注意勿妨碍射线。”
奏见到真正的本队冲上来,正要近敌时,左边一名女子冷冷刺来。
由于她们学习的时间尚短,长枪只有基本的“刺”及“挑”,除此以外便别无新招。奏将三眼铳掷上半空,左右双臂曲起,稳妥地夹住枪杆。
对方大吃一惊,明明自己已经觉得十拿九稳,竟然都被对方破解。
奏凭腰力一引,将她抽过来。正好三眼铳坠下,毛笔戳中她的右额,判战败论。
“请各位守规矩,不然我会判娘子军败阵。”
朱媺娖再次向战场上双方宣告,那些被涂上墨水的妇女才悻悻然抽身离开,期望余下的姊妹能够为自己报仇。
波斯香水之类彷佛不大重要,大家众志一心,只想早点解决掉这位娘娘。
另外两支长枪刺向奏的背后,奏左手疾旋三眼铳,叠在背上。
如同长着后眼,正好架住枪尖。奏弯身疾退,卸开两根长枪,同时退至两名长枪手背后。
三眼铳左手交右手,握住枪管,以枪柄勾住右边的少女,倒拉回自己这边。
太快了!快得让人无法适应!
左边的少女踉跄煞止步伐,正想右转身回去救队友时,奏已经直接拔出枪管的毛笔,将扣押在枪柄中的少女右眼划上一个大圈。
“呜啊啊啊啊!”
这位女子已经忘记手上是长枪,不是晾衣杆。挥得再高,都只是徒有其形,没有威胁。
奏右足虚步前垫,左手三眼铳抛出,击开长枪,右手一划,在对方脸蛋上留一个交叉。
“请退场吧。”
奏左手接回自天而降的三眼铳,毛笔塞回铳管口。
“毛笔的墨水快干了,我们一起上!长枪队,用任何办法都可以,将娘娘困在原地!”
残余的长枪兵感觉到胜利在望,不管甚么阵法,层层交臂成围墙,硬要将奏困在原处。
秦少娥心想她们的所有战法战术战阵都是由奏亲传,想打赢她只好用“奏不曾教过”的招数,出奇不意袭击她。
“哎呀,我有教过你们用这么卑鄙的人肉长城吗?”
奏被所有人夹在中间,长枪架天,枪尖交叠。身体四肢像挤三甸鱼般迫得抽不起手,连提笔都办不到。
“不过就效果上还好,七除八扣,我给六十七分。”
“你还有心情计分吗?”
秦少娥率领数人拔刀,直接捅向奏的脖子。
奏似乎早料定对方只能攻击她的项上人头,整个人突然一矮,缩入人堆中。
“让开!”
有人强行推开长枪队,有人不满长刀队无礼,两批人一边对骂一边推撞,震时乱成一团。
不过前后接近四十人簇拥成山堆,恐怕奏亦不可能轻易脱身。秦少娥一边被前面的人撞,一边被后面的人推,慢慢挤入中心。
不独是她一人,其他几人都相信奏只是蹲在原地,齐齐不管闹战纠纷,誓要潜入最中央,一刀捅过去。
“奇怪……不见了””
当她们成功推入长枪队包围的中间部份时,却发现地面空无一物。
“全部都静下来!娘娘不见了!”
不知道是谁先说,大家才一时休声,低头下望,又望望左右,活生生的一个人真的不见了!
“呼,你们争完吗?那么我再来第二回合啦。”
众人扭头,奏竟然施施然在醺墨水。
“没可能!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字马滑落地面,再像狗般爬出来。如果你真的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
朱媺娖点头,两位皇子更不会摇头。
连退场在外的妇女都点头,她们亲眼见到奏扔掉廉耻,真的像一条狗般从众多士兵的脚缝中爬出来。
此时大家才明白,为何人人都说奏是怪人,因为她真的是怪人。
思想怪,行动怪。
那么丢脸无耻的动作,在众目睽睽下,还真敢照样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