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城,北城一处僻静的宅院,夜
平小虎和欧阳兰在厅堂等候,不一会儿慕琪陪着一个白发红面的老者走了出来。
那老者不等慕琪介绍,径直走过来对平小虎说道:“你就是平小虎?”
见平小虎不知所措,慕琪赶紧说道:“小虎,这位就是我的师父,人称‘赤面翁’的徐无功徐老爷子。”
平小虎躬身施礼。
徐无功两眼紧紧盯着平小虎,声音微颤,“小虎,十年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慕琪又介绍欧阳兰,“师父,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南地罗山派欧阳正业的独女,欧阳兰。”
徐无功看着欧阳兰,说道:“原来是欧阳老弟的千金,南地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你没事就好。”
欧阳兰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微微施礼,“见过徐老爷子”。
徐无功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们要帮助令尊的罗山派统一南地两山,没想到事与愿违。唉,可惜我的一个徒儿也死在了南地。”徐无功看了一眼慕琪,继续对欧阳兰说道:“我已经跟慕琪说过,令尊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她以后不会难为你。”
欧阳兰略带吃惊地看着慕琪,不知说什么好。
徐无功对慕琪说道:“琪儿,你先带着欧阳姑娘去休息一下,要好生照顾。”
“是。欧阳姑娘请跟我来吧。”
徐无功目送那二人离开,拉着平小虎坐下,说道:“小虎,琪儿说你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是真的吗?”
平小虎点点头,“是。当年千骷谷一战之后,我就不记得很多事了。”
“好,那我就慢慢跟你说。”徐无功长叹一声,说道:“你有一个师父,名叫石无名,他是我的师弟。当年你师父发现你的时候,你差点就要冻死在雪地里。那时你还太小,只知道自己叫平小虎,父母都不在了。”
平小虎赶紧问道:“我师父现在何处?”
徐无功说道:“唉,十年前千骷谷惨败,你师父主动承担战败的罪责,本应按律处死。我花尽心思保他一命,将他送出了北国,从此音讯全无。”
平小虎难掩失望之色,又问道:“我师父是否还有其他徒弟?”
徐无功黯然说道:“其他徒弟都在死在千骷谷了!你师父爱徒如子,当年他以为你们全都战死,心里遭受了很大的打击。直到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还在为徒弟的死而深深自责。”
平小虎眼中含泪,低头不语。
徐无功看着平小虎,问道:“小虎,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回北国?”
平小虎低头说道:“我说不清。我的命是南地人救的,我怕回北国之后会再次与南地为敌。”
徐无功叹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但有些事情你无法一直逃避。我们每个人都肩负着各自的使命,为了完成使命,我们不得不做出取舍。”他拍了拍平小虎的肩头,“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
“是。”
徐无功问道:“小虎,你可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慕姑娘没有细说,但我知道他们兄妹都是受过训练的刺客。”平小虎顿了顿,“恐怕我也曾经是个刺客。”
徐无功点点头,“我跟你师父都隶属北国三大天营之一的‘天火营’。”
平小虎问道:“天火营?是不是跟火焰术有关?”
“你说的对。三大天营中,天火营善用火,天香营善用毒,天箭营善用弓弩。三大天营创立于三十年前,最初是为了打仗而存在。后来战事平息,三大天营的职责也慢慢转变,刺杀敌首、探听敌情都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
平小虎默默点头。
徐无功说道:“小虎,你师父不在这里,我就代替他重新收你入门,以后你叫我师伯,琪儿比你入门早,你叫她师姐。”
平小虎忍住眼泪,“是,师伯。”
徐无功又说道:“你在南地十年,想必历经磨难,本应让你好好休养。但现在北国有难,需要你挺身而出。”
平小虎立刻说道:“但凭师伯吩咐。”
徐无功满意地点点头,又正色道:“望月楼是北国在三江城,乃至整个中原的象征之物。有人纵火烧毁望月楼,摆明了是要挑衅北国。如果我们不严惩案犯,北国在中原的颜面将大大受损。”
“师伯可知此事何人所为?”
“现在还没有定论。小虎,你有什么看法?”
平小虎想了一想,说道:“案犯动机可能有二。一是直接针付北国搞破坏,二是试图挑拨是非,从中谋利。”
徐无功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如果是直接针对北国,西域在幕后操纵的可能最大。”徐无功突然问道:“小虎,你听没听说过清乐教?”
“弟子最近才听说,知道的不多。”
徐无功说道:“不久前西域宫廷也发生了一起大火,不少王亲贵族葬身火海,据称正是这清乐教所为。现在西域已经认定清乐教为邪教,对其大肆镇压。不少清乐教徒逃到中原避难,而他们的教主大德先知就来了三江城。”
平小虎问道:“师伯怀疑望月楼大火是清乐教所为?”
徐无功摇摇头,“应该不是,清乐教如果同时与北国和西域为敌,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但其中有太多巧合,无论是不是清乐教所为,都需要去查一查。”
平小虎点点头,“弟子明白。”
徐无功又问道:“小虎,慕琪说你跟西域的哈勒王子有过一面之缘?”
平小虎心里一惊,“是。我们在旺庆集见过。”
“他还把随身的宝刀送给了你?”
“我和慕师姐误打误撞地帮了这位哈勒王子,他送刀表示感谢。”
徐无功点点头,“哈勒王子跟清乐教往来密切,你可以试着通过他接近清乐教的人。”说罢意味深长地看着平小虎。
平小虎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师伯,哈勒王子也在三江城,还约我们明日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