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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西域,王城

为了庆祝哈桑王子的生日,城内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气象。王储宫殿前的空地上摆满了来自各地的贺礼,十几名仆从正忙着一一清点。

哈桑王子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殿前忙碌的场景,见石无名走来,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侍女,问道:“怎样?”

石无名躬身答道:“王子殿下,还是没有查到。”

“已经过去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从三江城失踪以后,哈勒王子就没有再露过面,我们在中原的探子也没有任何消息。”

“北国那边呢?”

“他们坚称哈勒王子已经中箭,必死无疑,却找不到他的尸体。”

哈桑王子眉头紧锁,“哈勒到底去了哪里?”

石无名说道:“跟哈勒王子一同失踪的大德先知也再没有出现过。”

“不管他们在哪里,肯定是在想方设法地给我找麻烦。”

“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惹是生非了。”

“但愿如此,我即位之前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卑职一定严加防范。”

哈桑王子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水缸的事情——”

“已经按照王子殿下的吩咐,在各处共增添了五百口大水缸。估计三日之内就能全部注满水。”

“三日太久了,加派人手,今天必须全部注满!无论王城的什么地方起火,都必须立即被扑灭。”

“是。”

“另外,清乐教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

石无名躬身答道:“已经查封了近百处清乐教的集会地点,三千多人下狱,近两万人弃教归正,外逃流亡者也有很多。”

哈桑王子点点头,“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被抓入狱的那些教徒,如果不再信仰邪教,就放了吧。”

“是。”

“不肯弃教的,也不要杀掉,远远发配即可。”

石无名笑道:“是。王子殿下仁德的美名必将广传四海。”

哈桑王子脸色稍缓,指着殿前的空地说道:“这些礼物里面有不少北国的特产,你陪我去看看。”

二人来到殿前空地,赏玩起来自各地的贺礼。

哈桑王子指着一件皮袄,问道:“这是什么皮?”

石无名看了一下,答道:“这是北国的雪豹皮。雪豹是种灵物,只有在北国的冬天才能偶然见到。这件皮袄由整张雪豹皮制成,十分珍贵。”

哈桑王子笑着点点头,又打开一个木制的礼盒,“这是北国的人参?”

“王子殿下见识之光,令卑职钦佩,这确实是北国的人参。北国有种说法叫‘七两为参,八两为宝’,我看这盒里装的就是十足的宝贝。”

哈桑王子又笑着点了点头,指着一个雕工精美的酒杯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做的?”

石无名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卑职能否触碰?”

“可以。”

石无名小心摸了摸杯身,说道:“此杯表面光洁如玉,手感却很温润,卑职实在猜不出来。”

哈桑王子哈哈一笑,说道:“这是一只用犀牛角做成的犀角杯。这种牛脾气暴躁,力大无穷,只能生活在气候炎热之地,也难怪你这个北国人不知道了。”

石无名赶紧赔笑道:“原来如此。”

哈桑王子轻叹一声,“这些贺礼虽然贵重,却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你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石无名略微思索,说道:“王子殿下要的东西是不能用钱财衡量的人心。”

哈桑王子正色道:“不错。贺礼再贵重,也都能用钱财换来,而人心所向才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石无名闻言赶紧说道:“卑职知道有一件贺礼,王子殿下一定会喜欢。”

“哦?”

石无名喊了一声:“抬上来!”

不一会儿,十六名大汉把一顶金光闪闪的轿子抬到殿前空地。

哈桑王子有些失望,“不就是一顶金轿子吗?”

“轿子本身虽无新意,但送轿子的人却很特别。”

“是谁送的?”

“王子殿下请看,”石无名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这是送轿之人的名单。”

哈桑王子好奇地接过册子,浏览了几页,“这些不都是王城官员的名字吗?”

“不错,这顶轿子正是王城百官集资所赠。”

“哦?王城的官员派系众多,很少能够意见统一,这次是怎么了?”

石无名微笑着说道:“这次非比寻常,哈桑王子贵为王储,百官都争先恐后地找机会巴结您。不仅如此,王子殿下可曾注意到这顶轿子需要多少人抬?”

“十六个人。”哈桑王子笑道:“只有父王才能用十六人台的轿子,这恐怕不和礼数吧?”

石无名赶紧说道:“王城百官的心意已经不言自明,这就是王子殿下所说的人心所向啊!”

“不错,不错。”哈桑王子连连点头,“我一直担心即位后这些官员不能跟我同心齐力,现在看来是有些多虑了。”

“我还听说这顶轿子的用料极其考究,不知是真是假。”

哈桑王子兴致大增,“好,过去看看!”

二人快步走到轿子跟前,抬轿的那些大汉赶紧跪下施礼。

哈桑王子笑着挥挥手,“免礼!”

石无名说道:“这顶轿子的内饰全部由南地名贵的檀木制成。这种檀木质地坚硬,生长极慢,听说要五百年才能成材,真是比黄金还要珍贵。”

哈桑王子满意地点点头,乐得合不拢嘴。

石无名拉开轿门,“殿下您看,这顶轿子内部十分宽敞,”他轻咳一声,“足以容得下三四个人乘坐,真是舒服得很!”

哈桑王子心领神会,大笑道:“石无名啊石无名,我本以为你是个刚正不阿之人,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旁门左道?”

石无名赶紧赔笑道:“卑职在北国皇宫任职时,多少也见识过北国皇帝的花样儿。王子殿下何不坐上去试试?”

“好好,我这就进去试试!”

哈桑王子刚坐进轿子,轿门就一下子扣上。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下的天鹅绒就燃烧起来,浓烟很快充满了轿厢,呛得他不住咳嗽,眼泪直流。哈桑王子拼命呼喊却没人答应,猛推轿门却怎么都推不开。火越烧越猛烈,瞬间吞噬了整顶轿子,轿厢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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