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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 畜生(一)

砰!

“求你了......”

砰!

“我求求你......”

砰!

“求你别踩了......”

砰!

“我求你!!我求求你!!!别踩了!!别踩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砰!

咕叽。

青娆脚下,北北的脑袋已经塌成了一个不自然的形状,从她的嘴里不断向外溢出着血沫,间或夹杂着几颗牙齿,还有一些凝成膏状的细小血块。

青娆举起脚来,伸手掸了掸溅到裤腿上的血渍,动作像极了莫征。

“你看,她还没死。”他说:“你有数过么,我踩了多少脚?我想,应该是50脚,50脚都踩不死一个B级妖怪,说明什么?”

青娆好心地递给莫征一张面巾纸,继续道:“这说明,妖怪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越是强大,越是如此,而且他们的恢复能力也相当惊人,所以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她就会恢复如初了。”

“当然,咯咯咯。”他笑道:“恢复如初,是为了迎接下一次折磨,公司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抑制剂,就是这么来的。”

他把脸凑近莫征,眯着眼说:“所以你以为,在抓到妖怪可以直接处决的条件下,公司的拘留所是干什么用的?嗯?你以为我杀掉桑勃,只是为了引你上钩?没错,确实是为了这个,但也间接等于,给了他个痛快。”

“唉。”他叹了口气,“可惜的是,从今往后,你的日子就不痛快了,但你不用为此担心,因为我很痛快。”

“喝——呸。”

莫征一口浓痰朝他脸上吐过去,二人距离很近,但青娆看似轻松的一偏头,还是躲了过去。

“NO,NO,NO.”他伸出一根手指摇晃着,“请你不要再执着于弄脏我的脸,我想我说过,那并不比征服世界容易。”

“哦,对了。”他突然一拍手,兴奋道:“咱们的交易仍然成立,你征服世界,我就去死,当然,前提是你得能从这里逃出去,其实说实话,我相信你可以的,因为......”

他再次把脸凑过来,缓缓说道:“你,是个不一般的,妖怪。”

“我不是妖怪!!我不是!!!”

莫征把皮带抻得噼里啪啦响,未干的泪渍把他的脸画成狼狈的小丑,配合他此时怒目圆睁的表情,徒劳地发泄着不甘与怒火。

然而青娆已不再与他交流,他把北北重新抱到床上,捆好,接着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简单地洗了洗手,然后从怀里掏出本属于莫征的纪梵希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向实验室的出口。

推开门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今天是5月11号,你已经躺了三天,我想你可爱的同事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我想提醒你,在外面,探员们需要的是抑制剂,而在这里,你的同事需要的是......乐趣,希望你能不辜负他们的期待。”

“拜拜~”他故作可爱地挥了挥手,“我会常来看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推门走了出去。

然后又把头探了回来。

哗啦啦。

他晃了晃那串钥匙。

“对了,谢谢你,车很不错。”

咣当。

实验室的门关上了。

屋里骤然安静下来,莫征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冷静,然后开始寻找解开皮带的方法。那皮带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看上去并不是很厚,但却相当结实,无论撕扯还是摩擦,都不能使其产生哪怕一丁点破损,莫征用尽全身力气,尝试了各种方法,最终都没有奏效,反倒感觉体力流失得很严重。

他放弃了,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突然,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微酸的味道。

那是抑制剂。

看来这间实验室也像拘留所的牢房一样,应该涂满了“加料”涂层,他关心的不是这个,他纳闷的是,为什么自己也会受到抑制剂的影响,难道说,自己真是妖怪?

这倒并非不合理,因为毕竟自己有个那样的妈,但是自己的父亲是人啊,人和妖能繁衍后代吗?

非常公司的入职培训里,有一部分是关于妖怪与人的生殖可能性的,书本上的答案是:绝无可能。在现实当中,除了自身以外,莫征也从未遇到,甚至听说过这种事,人妖不同种,这在公司里是无法再常识的常识,跟人和猪生不出孩子是一个道理。

事实上,在少年时期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又经过了非常公司的入职培训,莫征便一直以为自己是父母领养来的,只是现在看来,真相如何还有待商榷,或者,搞不好,自己的父亲也是妖怪,不过这已经无从考证了。

他叹了口气。

当前的境况下,真相如何已不重要,自己被挖了心,还能活下来,抑制剂也对自己产生了效果,这足够说明自己是妖了,至少不是人,因为没有人可以丢了心还能活。

尽管他非常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哪怕只向自己承认都做不到,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而越是残酷的现实,往往就越代表真实。

莫征躺在床上微微抬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北北,她还在昏迷着,但正如青娆所说,她的伤势已经有了显见的好转,头部像吹起来的气球,重新饱满起来,只是上面还沾染着血迹,把她的头发粘成一绺一绺的。

“北北。”莫征轻轻唤道:“北北,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毫无动静。

莫征坐起来,四下看了看,在床尾发现了一个烟头,那是刚才吐在青娆脸上后,掉下来的那颗。

他把脚背伸直,用脚趾够着那颗烟头,夹起来,对准自己的嘴用力一甩,烟头便含进了嘴里。

接着,他把烟头吐出去,啪的一声轻响,砸在北北脸上,她的眼皮稍微颤了一下。

“北北,快醒醒!”

莫征继续呼唤,但她除了刚才那个细微的反应,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北北,快看,那有一只斑纹海豹!”

“唔......吧唧吧唧。”

“......”莫征。

好吧,不管怎么说,离唤醒她又近了一步,莫征继续努力。

“北北,你身后有个小萝莉,看啊,她是鬼差!”

“嗯......唔......”北北哼唧两下。

“北北,你听,鬼差说话了,快听啊,你不是她粉丝吗?”

“呃......阴......”

“你听,她说:阴司有序......”

“黄泉可渡!”

北北突然接了一句,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她像大梦方醒一般,面色发白,双眼瞪得圆溜溜的。

“呼——”

莫征总算松了口气,担忧地问:“北北,你没事吧?”

她坐在那,先是打量了一圈四周,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最后沮丧地摇了摇头。

莫征发现,她并没有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感到诧异,这就说明,她清楚自己的处境,或者说,自己昏迷的这几天,她却是清醒的。

“畜生!”

“畜生啊!”

莫征狠狠拍着不锈钢床板,咬牙切齿地喊道。

她是清醒的,那她又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是什么在她身上割出了千万道伤痕?

是什么把她的耳朵啃去了一半?

是什么!

莫征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北北,对不起......”

“唔,唔!”

北北哭着摇了摇头。

“北北,你怎么了?”莫征发现她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

她还是摇头。

“你张开嘴!”莫征催促道。

她依旧摇头。

“把嘴张开!!!”莫征用命令的口吻吼道。

北北眼中涌出成串的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莫征。

然后,她张开了嘴。

他看见,她的嘴里,只有半截舌头。

那半截舌头的断面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就像有人剪断了她的舌头之后,又用滚烫的铁块烙了上去。

“畜生!!!”

“畜生啊!!”

“畜生!畜生!畜生!畜生!!!”

“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啊!!!!”

“畜生!!!”

莫征疯癫地扯动着皮带,手腕上、脚踝上,全都渗出了血,但他不管,他只管发狂地喊着、嘶吼着,直到嗓子变得嘶哑、齿缝间渗出血沫,他仍不肯停歇。他那因为少了心脏而空出一大块的胸腔仍装不下此时的怒火,怒火犹如狂奔着往外冲的野牛,尖利的长角撕扯着、冲撞着他胸膛,扭曲着他的理智,灼烧着他的神经。

莫征披头散发,双眼布满血丝,形如惨遭冤死的厉鬼,他觉得来自青娆的一切讽刺、嘲笑、侮辱,全全可以无视,但北北所承受的一切,瞬间击溃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畜生!!”

“你们这群畜生!!!”

咣当!

实验室的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嚷什么,嚷什么!”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人,他一边戴着手套和口罩,一边往房间右侧的墙壁走去。

“在走廊里都听见你嚷嚷了。”他扒拉着那些工具,不耐烦道:“有这个精神头,你还不如省省,不然一会就算你有八副嗓子都不够叫唤的。”

莫征瞪着血红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这个人。

这个人,他认识。

他叫石磊。

石磊加入非常公司之前,莫征就认识他。

那是两年前,莫征破获了一起妖怪灭门案,当时的凶手吃了一家四口人,分别是石磊的父母,石磊的哥哥,石磊的妹妹。

而石磊由于身在外地旅游,得以逃过一劫。

后来,当他回到家,得知了事情经过,曾是何等的悲愤与哀恸,这都不用表述,值得一提的是,他当时给莫征下了跪,磕了十几个响头,脑门都磕出了血,不是为了感谢后者替他惩治了凶手,而是想求莫征把他带进非常公司。

这事当然不能随便答应,但是看他一副以死相挟的架势,莫征还是把他推荐给了老板,至于他们怎么谈的,莫征不知道,只知道他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后,就穿上了非常公司实验员的制服。

尽管在那之后二人不常来往,但有这层关系在,怎么也算是老相识。

既然是他......

莫征带着一丝希望,问道:“石磊,石磊?我是莫征啊,你还认得我不?”

“是是是,你是莫征。”石磊背对着他敷衍道,继续专心致志地挑着工具。

“我真是莫征,难道你忘了?你看看我的脸,你不认识我了?”莫征急促地问。

咚,咚。

石磊挑了个遍,似乎没有满意的,最后走到墙角,敲了敲那尊铜牛,耸肩道:“莫征我当然认识,他刚刚还叮嘱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你看,这东西很久没动过了,估计里面快要生锈了,虽然它会把实验室搞的乌烟瘴气,但是没办法,既然莫探长发了话了,我也只能认真对待不是?”

语毕,他从制服兜里掏出一支针管,里面盛满了淡蓝色的液体,朝莫征走了过来。

他很有经验,知道犯人的下半身比上半身固定的更牢靠一些,于是走到床尾,捏着针管冲莫征小腿刺了下去。

“我真是莫征!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什么妖怪!我是莫征!石磊!你看清楚,我是莫征!我是......”

噗。

嗞嗞。

一管抑制剂打进了他的身体。

莫征瞬间觉得头昏脑胀,四肢乏力,连坐都坐不住,直挺挺地瘫倒在床上。

原来,被注射抑制剂是这种感觉......

动一动手指都很困难啊......

石磊拔出针管,盖上针帽,揣进了兜里,然后拿出特制的钥匙,去解他身上的皮带,边解边说:“一会呢,可能会不太舒服,抑制剂又会放大痛觉,这可能就更加不舒服,所以你也不用忍,尽情叫,我看你嗓门挺大的,昨天收拾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她叫的都没你刚才声音大,所以待会你给爷好好表演着,爷一爽,没准就给你缩减点时间,你也能少遭会罪,是不。”

“畜生......”

“不不不,你才是畜生,爷可是高贵的人。”石磊说着,解完了皮带,然后走到墙角去推铜牛。

铜牛的四个蹄子焊在一块底座上,底座下面有四个滚轮,方便来回移动。底座上面是一个筒状的加热装置,看样子是现代能源动力的,应该是在这种刑具的原型基础上进行了改良。

石磊把铜牛推到实验室中央,一块比较空旷的地方,然后弯腰按了一个开关,轰的一声,从底座的筒里喷出炽红的火苗,疯狂地舔着铜牛的腹部。火焰温度很高,隔着很远,已经可以感到热浪熏眼。

接着,他走过来,拽住莫征的床尾,把床往铜牛那里拉过去。过程中,莫征拼命调动身上的力气,然而由于抑制剂的剂量很大,他一动也不能动。

“你放心。”石磊说:“抑制剂不耽误声带工作,所以你尽可能叫的响亮一点,声音通过牛的鼻子传出来,就很像哞——哞——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进去之前,教你一个小窍门,牛肚子里有个铜管,形状像喇叭嘴儿,一会你觉得上不来气,可以对着铜管呼吸,哦,同时别忘惨叫,然后我就会听见哞——哞——你看,就是这么简单愉快。”

说罢,他打开铜牛背上的盖子,把莫征架了起来,绕到牛的另一面,那里有几级台阶,他吃力地把莫征扶上去,然后站在台阶顶端,把瘫软如烂泥的犯人往牛肚子里推。

“唔!唔!!!”

看着这一幕,北北疯狂地挣扎着,摇着头,泪水很快在不锈钢床板上汇成一滩。

莫征站在牛背旁边,用尽全身力气,侧过头来,冲她笑了笑。

然后,咕咚。

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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