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胖少年挑战他,李飞墨嘴角一勾,故意打趣道:“呦,原来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啊?还以为你是教书先生呢!长得这么着急干嘛?”
胖少年知道他奚落自己这么大了还跟一帮小孩子同堂学习,倒也不恼,两条胳膊往后一靠,抖着腿笑呵呵道:“不错,嘴皮子挺利索,我倒有些期待你讲的三国了!”
李飞墨见他不接招,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咂巴了两下嘴说:“嗓子有些干,谁有水?”
一帮少年少女互相望了望,齐齐看向水芸儿。
水芸儿也不废话,伸出小手脆声道:“拿杯子来!”
李飞墨耸了耸肩膀,“没带!”
水芸儿撇了撇嘴,不情愿的从自己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只小碗,小手托着碗底,另一只手虚罩碗口上方,一团水汽顿时在碗与她手掌中间形成,“哗啦……”凝成了一碗清水。
“好!”一帮孩童齐声喝彩,胖少年更是叫得起劲,巴掌拍得震天响。
凝气成水术需要是水灵根,练气三层以上才可以修炼。这可不是变魔术,而是真正实力,李飞墨也不免对这个刚满十岁的小姨子刮目相看起来。
他接过水芸儿凝成的蒸馏水,咕咚咚一干而尽,拿起讲台上的教杆,“当”一敲瓷碗,开始讲起了记忆里三国演义书中第一回。
“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厚重激昂的歌声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不用说一帮小孩子了,就是这整个世界的人,哪曾听过带片头曲的评书?而且是这种充分利用人体共鸣腔,现场听超级震撼的现代美声唱法,登时把他们震的一个个呆若木鸡,愣在当场。
胖少年两只眼瞪得老大,惊掉了下巴。
水芸儿递上水后,甚至连坐下都忘了。
另一帮孩子更是不济,有人鼻涕过河了都也不知道擦。
李飞墨唱得很投入,对如今这副嗓子还算满意,他以前K歌唱这首时,只有喝高了才能吼上去,被不少鞋子扔过。
虽然现在的声音不够雄厚,但胜在嘹亮,高音也能唱上去,在小屋中回荡起来,同样震撼人心。
他唱罢,又一敲瓷碗,说起了正文:“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
“等等!”
胖少年突然打断了他:“姓……赖道友,你刚才唱的曲子是什么曲牌名?”
说话的语调和遣词不觉间客气了许多。
“曲牌名?滚滚长江东逝水啊!”李飞墨眼睛一转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哪有这出曲牌?”
“对啊,没有这出曲牌啊?”
一帮孩子纷纷议论,锁着眉头,跟些小大人似的。
李飞墨突然意识到,人家问的并不是歌名,于是想了想又道:“临江仙?”
他现在记忆力出奇的好,前世接触过的知识历历在目,可能是灵魂携带的记忆比较纯净的原因吧。
“哦……”胖少年点点头,喃喃道:“临江仙这曲牌倒是有,但不太一样啊!难道是变体?”
“现在曲牌变体很多,有许多好听新颖的曲子传世呢!”鼻涕过河的那孩子舔着嘴唇道。
李飞墨和他们聊不到一起,怕再问露了馅,忙又开始讲:“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
“等等!”
“你又怎么了?还让不让我讲了?”
胖少年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问道:“我听说有人得到过一本叫评话三国的太古手抄书,难道你讲的就是这一本?”
“不是!”李飞墨没好气道。想了想,拾起讲台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四个楷书大字“三国演义”,然后拿起展示了一圈。
“他写的三……国……什么什么?”
“这人太古字似乎比先生写的都好呢!”
“写的好像是三国什么义?”
一帮孩子窃窃私语、连蒙带猜,只认出了三个字。
李飞墨道:“我说的书叫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呢?”胖少年突然道。
李飞墨有些不耐烦了:“你又是谁,为什么所有的书还得你听过呢?”
水芸儿抢先回道:“他姓罗,叫冠东,家里是开茶楼的。”
“罗贯中?”李飞墨差点被一口唾沫呛着,他讲三国演义,想不到人家原作者就在下面听。
“不是中!不才罗冠东,沐猴而冠的冠,不是东西的东!”胖少年罗冠东拱着两只肥手道。
“小弟从小是听着评书长大的,天下评书基本都听遍了,所以对你讲的三国演义格外有兴趣,让赖兄见笑了!哈哈哈……”
“沐猴而冠的冠,不是东西的东?”李飞墨差点笑出声,能这样介绍自己,看来这罗冠东也是一朵奇葩呀!
“赶紧讲吧,不然待会儿先生就回来了!”一帮少男少女迫不及待道。
“三国演义成书于宋朝,这个世界果然还没有!”
李飞墨再一次验证了先前的猜测,在一片期待的眼光中,开口讲道:“周末七国分争,合并入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
他声情并茂,模仿着单田芳说书的语气和动作,半点磕绊没打,一口气讲完了三国演义第一回。
木棍一敲陶碗,“当……”那些孩子这才回过神来。
“快说张飞杀了那董卓没有?”
“肯定没杀董卓啊!董卓现在还死不了!”
“这可不一定!三国演义跟我们以前听的不同,董卓到底死谁手上,谁也不知道!”
一帮男孩子争辩不赢,又眼巴巴看向了李飞墨。
李飞墨故作高深状道:“书透烂菊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别啊!还没听够呢!你再讲讲第二回……”
李飞墨只想脱身,哪有闲心给一帮小屁孩解闷,摊了摊手道:“我还没听过第二回怎么讲?”
“那个……请问什么是书透烂菊花?”
“呃……说书先生这么讲的,我也不明白!”
“唉……”一帮孩子被吊起了胃口,抓耳挠腮,但又毫无办法。